請假條
當漫天只剩下著急的馬蹄和囂張的塵煙,阿青知道這下是真的有救了。
不過一會兒,這桀驁的馬蹄聲伴著士兵的喊殺聲已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看到這青、藍、紫三色軍旗在空氣中獵獵作響,宇文昂的心情瞬間跌落至谷底。
不過一會兒,這尚賢軍四千餘人已被團團圍住,仔細一看,浩浩蕩蕩的天風軍怕是二十倍於這尚賢軍。
更何況這天風軍是常年在外作戰的王牌軍,而這尚賢軍只是這安保軍。
當尚賢軍被包圍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勇氣。
青、藍、紫三色,這天風后軍三十個師團居然全都來了。
只見這萬軍叢中走出三騎,便向這阿青和疾風走來,疾風看到這三騎走來,不禁快速的嘶鳴了起來,像是受了欺負的孩子見到家長一般。
三騎見阿青尚能站立,便先往疾風而去,這三人坐下之馬彷彿同疾風是舊相識,不斷回應著疾風的嘶叫。
只見那三人下了馬,坐下的馬便圍著疾風,不停的舔著它的頭。
這四匹馬像極了久別重逢的舊友,只是看到這疾風的傷口,他們的嘶叫聲中也充滿了滿滿的憤怒。
下馬的三人也趕忙過來摸了摸它的頭,像是在安慰它般,三人見到疾風這般,內心也覺得愧疚萬分,心中的憤怒之情也是溢於言表。
只見三人中,一人扛著長戟、一人手持長槍,這讓另外一人的武器顯得特別了許多,竟是一把幾與人高的斧頭。
三人身上自帶久經沙場、常年浴血的殺伐之氣,加之這外圍四萬餘人的天風軍,尚賢軍和這宇文昂已是不敢再多做言語。
這三人走過去,只見那手拿長槍的中年男子看向阿青略帶慈祥的說道:
「孩子,是我們來晚了,害你吃苦了,我是天風青色軍統領趙長林,你放心。你的公道自有天風軍給你討」。
阿青看這天風軍來援,再想到之前的那般悲戚,不免顫抖的說道:「赤色軍岳天青參見趙將軍」,說罷,正欲行禮便被這趙長林託了起來。
見這趙長林看向蕭堇玉,阿青趕忙說道:「趙將軍,幸得這蕭先生捨命相救,我和疾風才有機會再見到將軍」。
趙長林聽到此言,趕忙走過去朝蕭堇玉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這另外兩人亦是如此。
蕭堇玉看到這般哪裡敢受,這三人可都是威名赫赫的國之義士。饒是他也欽佩不已。
見這三人這般連忙說道「三位萬萬不可,我蕭堇玉怎受得三位如此大禮」。
趙長林看向蕭堇玉滿是感激之情,「蕭先生高義,我等感激不已,日後若有差遣,只要不違原則,我天風軍定不二話」。
語畢便趕忙吩咐道「快請醫家過來給他們瞧瞧」,而後便有這隨軍醫家走了過來。
蕭堇玉見狀趕忙道:「不礙事的,我給他們都服了救心丸」。
這趙長林和身邊的兩人聽到此言更是一震,這救心丸有何等珍貴他們最清楚不過,這可是要緊的保命手段。
這讓趙長林內心對這蕭先生不由得肅然起敬,「蕭先生高義,請再受這趙長林一拜」。說完三人便又行了一禮。
這天風軍的士兵就像他們的孩子一樣,沒有他們的流血犧牲哪來的天風穩固。
想不到如今卻在這天風境內被自己人圍殺,還真是可悲。
他們這些人在不經意間竟然都被當成了廟堂鬥爭的犧牲品。
這三人此時其實早已怒不可遏,只見這趙長林看到這洛長弓拱了拱手說道:「洛將軍,別來無恙,已是二十多年未見,沒曾想再見面竟是如此場合」。
見這趙長林這般,旁邊那扛著斧頭的矮胖漢子早就受不了了,只見他跳出來,惡狠狠對周遭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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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啊,你們這尚賢軍還真是厲害,這幾千人欺負一個小傢伙,還真是給天風帝國長臉,你們倒是掉頭看看,我看今天誰能救得了你尚賢軍」。
「你們不是喜歡圍殺么,這會兒怎麼沒動靜了」。這矮胖漢子越說越生氣,已不想再多說廢話。
只見這胖子舉起大斧說道:「紫色軍」
只見這外圍紫色軍旗所在方隊的士兵大聲說道:
「在」
這士兵們見到手足兄弟被欺負,早已是義憤填膺,加之他天風軍又是出了名的護短,因而這一個個早已是按捺不住,巴不得早點下去將這尚賢軍砍個稀巴爛。
因而這喊聲中氣十足,彷彿要震塌這方天地一般。
這時只見宇文昂看著這胖子說道:「程楚河,你敢,尚賢城外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這圍殺之事,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旁邊這位是誰」。
這宇文昂不說此話還好,這話一出,一下就點燃憤怒至極的天風軍。
只見之前一言未發的扛著長戟的高瘦男子突然躍起並說道「尚賢軍內亂動者殺無赦」。
這高瘦男子語畢,這天風軍內張弓搭箭,刀劍出鞘,只要這尚賢軍一動,他們絕計是再無生還的可能。
只見這長戟上泛起濃烈的黃色光芒便向這宇文昂殺去。
這蕭堇玉一看,好傢夥,又是一個黃色境,這天風軍果真是藏龍卧虎,名不虛傳。
見這黃光亮起這宇文昂已知再無生機,誰又能擋住這不講道理的天風軍。
在這宇文昂的示意下,周遭的士兵都退了開去,只剩下這宇文軒和這黑衣人。
只見這手持長戟的男子對黑衣人說道:「我知道你是誰的人,不想死的話趕緊滾一邊去」。
這黑衣人心裏面恨得牙痒痒,但當下也無可奈何,心想道「這上面說的沒錯,這天風軍還真是囂張,等著吧,你們也蹦噠不了多久了」。
黑衣人本來也沒想摻合,所幸就直接走到一邊,倒是這宇文軒還在旁邊。
只見這宇文昂對他說道:「軒兒,你一邊去,這人是長戟閻羅段義明,為父就算未受傷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你在這又有何用」。
宇文昂雖嘴上那麼說著,可內心卻還是充滿了欣慰,最後至少兒子還站在他身邊,只是想起離去的洛長弓,內心也不免苦楚了幾分。
這宇文昂見這宇文軒退了下去,看了眼洛長弓便閉上了雙眼。也罷,身上的擔子也可以卸下了,再見了,大哥。
這黃色光芒將要洞穿這宇文昂昂之時,哪知這宇文軒竟又回來沖了上去。
那是他的父親,他又怎會棄他於不顧呢。
這一刻宇文軒內心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畫面。
一起玩的小夥伴們都羨慕他有兩個父親,是啊,兩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可是在他這裡,還是被他乖乖的騎在身下,讓他們往東,絕不敢往西。
那一刻他才是真正的將軍,任憑這追魂箭斷魄刀再響亮的名聲,在他這也只有乖乖聽令的份。
想到此處,宇文軒雙目早就讓淚水攻陷,父親,義父,願有來生,讓孩兒再盡孝道,以報父恩萬一。
見到此番變化,這洛長弓似早有預料般也往那邊疾馳而去,這蕭堇玉見狀已知不妙,只是以他現在的狀況,也是攔他不住。
只能大叫道:「洛將軍」
這洛長弓雖是第五重綠色境,但他以速度見長加上早有預料,竟在那長戟抵達之前擋在了宇文軒前面。
只聽噗的一聲,這空氣中濺出一串明亮而鮮活的血花,嬌艷極了,像極了這洛長弓這燦爛的一生。
洛長弓滿臉笑意。
孩子,父親這次終於能保護你了。
這段義明是這天風七子之一,人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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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長戟閻羅,號天風之虎,一桿長戟之下不知挑了多少人命,因而有閻羅之稱。
既稱閻羅,這長戟一出,鮮有人能活命,這戟殺力巨大,幾乎將這洛長弓的胸口洞穿,這宇文父子都被震飛出去。
這一霎那的變化也是讓眾人始料未及,這倒飛出去的宇文父子已知出了變故,看到那跪倒在地熟悉的背影,這宇文父子趕忙爬起來不要命似的沖了過去。
「義父」
「大哥」
這蕭堇玉這邊一行人見狀也趕忙也沖了過去。這段義明也沒想到會是此種結果,看到這洛長弓捨身赴死,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們都曾是這行伍之人,雖隸屬不同,但也曾見過幾面,這追魂仁將他也是打心底敬佩。
段義明看到倒下跪地的洛長弓趕忙扶了上去,並說道:「洛將軍,你這又是何苦」。
洛長弓卻滿臉笑意的說道:「段將軍,誰叫我是大哥呢,哈哈哈」。
宇文父子衝上來后一左一右從段義明手裡接過這洛長弓便扶著他坐下。這宇文昂,帶著哭腔的喊道:
「快」
「快」
「請醫家」
這隊伍中便有醫家走了出來,天風軍也在趙長林的示意下收起了攻勢。
這邊的蕭堇玉一行人也趕了過來,邊走邊從懷中取出救心丸,立馬就給洛長弓遞去。
只見洛長弓卻笑說道:「蕭先生,不必了,我這傷勢我清楚,不信你仔細往我胸口看看」。
說完洛長弓看向這宇文昂和宇文軒說道:「二弟,你沒事吧」。
宇文昂早就泣不成聲,聽聞大哥此言更是不知如何言語,只能緊緊握住洛長弓的手,宇文昂轉頭看向宇文軒:
「軒兒」
「義父,軒兒在」
「軒兒,義父怕是要食言了,不能給你抱孫子了,以後你要好好孝順你父親,這孝順之道決計不是聽話的意思,你要好好琢磨」。
洛長弓隨後看向阿青說道:「小夥子,我洛長弓敢做敢當,這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前番是我洛長弓不對,我這會不便起身,就算是在下給你道歉了,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是我洛長弓此人也算光明磊落,還是要同你言語一番」。
這阿青本是恨極了這洛長弓,只是看他這般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心裡也不禁同情了起來。
於是便開口說道:「我阿青也是恩怨分明之人,日後我有何計較,也會堂堂正正,今天絕不會靠這天風軍就仗勢欺人」。
阿青說這話也是看出了這洛長弓的擔憂,所以表明自己不會借這天風軍的勢對這宇文軒父子怎麼樣。
這阿青說完,宇文軒看向阿青說道:「此前種種,皆是因我而起,如今連累我義父至此,我已是萬死莫贖,只是我這番醒悟已為時晚矣,但我宇文軒欠你一個道歉」。
說罷,便站起身來對著阿青鞠了一躬,而後接著說道:「我如此,只是因為我自覺有錯在先,絕不是為保命而為之,不管你當下和以後有何種計較,我宇文軒定一人擔著」。
宇文軒說完此話便趕忙回到洛長弓身邊,看向洛長弓,這眼淚忍不住的流個不停。
「義父,都怪軒兒不好」
「都怪軒兒不好」
「傻孩子,瞎說什麼傻話,如今你真的長大了,義父很欣慰,若有機會,你要向這蕭先生多請教,切莫走了歪路」。
說完似再也堅持不住,強撐著抬起手給宇文軒擦了眼淚,緊了緊握住宇文昂的手,最後一眼看向了小畜鎮的方向,閉眼的那一刻是如此的安詳,最後一刻他終於是放下了。
他的笑容顯得那麼安詳,安靜而靜謐的綻放著,永不凋零。
世間再無追魂箭,
天水仍念洛長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