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算你狠

楊繼業看著劉世博，冷冷的，然後說，「你覺得我敢不敢？」說著手一揮，一個長槍兵長槍一擺，劉世博立即尖叫起來。但隨即他卻聽到朱成章在尖叫。睜開眼看，見長槍兵的長槍，已經捅穿了朱成章的大腿。劉世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都不知楊繼業在玩什麼。

但他確實被嚇住了，忙閉上嘴巴。楊繼業說，「如何？難道只許你們攻擊我，就不准我反抗？天下哪有這麼回事。」

朱成章大腿里的長槍沒有抽出，這時候也換過最初的痛，兇惡地看著楊繼業，沒說話。楊繼業不以為然，說，「朱成章，我之前說過，你會再次斷腿的。你怎麼就不信？以為有幾個人在手裡，就敢蹦達了。是不是？」

「楊繼業，算你狠。這次我和皇孫栽了，你想要什麼，說吧。」朱成章也知道，即使跪下，楊繼業都未必肯放過自己，還不如表現兇猛一些。

「我要什麼？都是你們挑起的，這時候問我要什麼。我想，要了你的命。」

「只要你敢，只管殺掉我吧。」朱成章強撐著說。

楊繼業也沒料到朱成章還有這麼一面，笑了笑，說，「朱成章，沒想到你還真不怕死啊。這樣看來，也不會怕斷腿了。是吧。我試一試，只要你斷腿都不叫一聲，就放了你。」

楊繼業說著，一揮手。之前那長槍兵將長槍抽出，帶著不少血肉，然後，長槍再刺，刺穿另一條大腿。朱成章也沒想到，長槍兵會這樣做，他哪裡忍受得住這樣的痛，慘叫連聲。

楊繼業不管朱成章了，看著劉世博。劉世博本來就面色慘白，已經流血不少，雖說長槍兵將他傷口簡單包紮，但過來途中，一直在走動，傷口自然不會合起來。

「楊……楊繼業，放過我……再也不敢與你作對了……」劉世博弱弱地說。

「現在知道怕了？還想危害我家人，就得讓你明白，死字怎麼寫。」見劉世博軟骨頭，也沒想就斬殺他們，說，「給兩人包紮吧，別真死了。帶出城，等到時候再帶回來。」

朱成章這時候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給送回左丞相府，連劉世博都不放回去，說明楊繼業已經有了殺心，或者說是太子府那邊真動手了。

今天在安樂巷這邊以及一路上的對拼，朱成章和劉世博身邊至少損失七八百人的好手，都是近年來招收的強人。這部分人被斬殺后，兩府的力量自然被削弱不少。當然，劉偉和朱子善有自身培養的嫡系力量，這些人對他們的核心市裡沒有多少影響。

安排好這些，有大車將所有受傷的人、死屍等都拉走，要運出城外。難度雖說不小，但有太子府那邊的參與，控制京都的一道門，難度也不算大。主要是今天的對決中，朱成章已經將分佈在各門的力量都抽調離開，而二皇子、親王府、左丞相府這邊，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給楊繼業和蠻族軍得到了空隙，才能順利地將青年軍

蠻族軍調動進城，也將擒獲的敵人運送出城。

劉銘返回太子府，太子劉靜、韓立仁等都在太子府，見劉銘安全返回，長舒一口氣。太子劉靜說，「銘兒，外面如何？」

「父王，先生身處危險。叫孩兒如何心安？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靜等結果吧。」劉銘眼淚直流，卻不哭出聲。

太子劉靜見自家兒子如此，也明白，兒子對楊繼業之間的感情。沒直接回應劉銘，看著黑小地，說，「黑將軍，對你家少爺，你更了解一些。黑將軍以為今天會有多少危險？」

「太子殿下、韓大人、皇孫，各位先不用焦急，少爺在那邊有安排的。請放心吧。」黑小弟說，「少爺既然讓我陪著皇孫來太子府，對付朱成章和劉世博這兩個人，完全沒問題。再說，楊猛和三哥的戰力，那是頂尖的存在。即使朱成章他們準備了幾百人，又如何跟少爺身邊的人相比？

據我所知，朱成章他們身邊的人總人數大概在六七百，不會有一千人。確實有幾個好手。之前在聚仙樓外，楊猛一腳踹翻的那個人，比魏進哥的戰力都不如，在他們那邊算是最厲害的一批了。可在楊猛面前，一腳就解決了的事情。當然，少爺故意先滅掉朱成章一個強者，也是讓朱成章把更多的人手調集過去，好一舉成擒。這樣一來，左丞相府那邊的實際戰力可能沒多少損失，但人手上還是會被削弱一些，接下來與對方拼殺，主要還是軍隊之間的對拼，以後作戰，針對性就更強。」

韓立仁點點頭，知道黑小弟與楊繼業之間的關係，以黑小弟的身份，不可能在這裡亂說，「殿下，皇孫，既然黑將軍這樣說，我們在這裡靜等好消息吧。」

「韓學士……」劉銘雖說對楊繼業有信心，但哪會不擔心？又覺得讓先生一力承擔危險，本身就是不義之事。

「銘兒，既然楊先生有把握，我們就不去插手，免得讓外面的局勢更複雜，那不是在幫楊先生啦。」太子劉靜說。

「都是孩兒無用，一點都不能幫先生。」劉銘多少有些失落，覺得自己不能與先生共同抗敵。

劉銘返回太子府後，太子府這邊已經警惕。雖說目前僅是楊繼業與朱成章、劉世博之間的碰撞、爭鬥，可牽涉的人手不少，背後自然也可能將京營、禁軍、城防、巡檢司等等維護京都安全的武力部門都牽扯出來。

好在雙方之間，暫時還沒有做出最後的對決準備，自然不至於將這次衝突演變、擴大。可小心對方提升衝突規模，那是必須的。楊繼業有什麼決策、對策，與太子府這邊溝通並不全。

劉靜和韓立仁、劉銘等在太子府靜待進一步的發展，張洪庭也是急匆匆地過來，面色嚴肅，到來后看韓立仁一眼，隨後看向太子劉靜。「太子殿下，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讓皇孫冒險？我聽說，楊繼業在聚仙樓與朱成章他們直接面對面打起來，還出動了竹筒槍？皇孫何等高貴，怎麼能夠涉險？萬一有什麼意外，讓我朝上下如何是好？」

「太傅，這件事是我許可的。」太子劉靜說，「銘兒出現在聚仙樓，與楊先生一起。這些都是先就謀劃了的。楊先生對銘兒的作用和保護，太傅還有些不知情的地方。當初銘兒離開京城，在荊蠻楚地偶爾遇上楊先生，被楊先生所救，後來，銘兒就在楊先生的呵護下度過一兩年。楊先生對銘兒的呵護之情，哪會讓銘兒有半點損傷……」

「總之，這次舉動還是不當，太危險，今後決不能出現類似的事情。」張洪庭大聲說，對楊繼業倒是不好多責怪，牽涉到韓立仁和楊盛文，而楊繼業的婚事還是他幫忙牽線的。

對發生在京都這場爭鬥，關注的人不僅僅是太子府。二親王府、二皇子府邸、朱家、楊家等自然在關注事態的進展。從楊繼業出現在聚仙樓外，朱成章和劉世博出面攔阻，爾後劉銘突然出現，楊繼業槍殺那張飛男，就更加引發了京都高層的關注。

楊家讓楊繼業出面，與太子府劉銘一起，自然不言而喻的意味。可朱成章和劉世博也代表了京都最強的勢力，京都公子哥不少都是朱成章的小弟，他們匯聚與聚仙樓后。等楊繼業出聚仙樓時，朱成章準備圍殺楊繼業，就沒讓那些小弟跟在身邊。

楊盛文留在右丞相府，桌上一杯茶，早已經冷了。身邊沒有一個可說話的人，對於自家幺兒做事，之前是有一些猜測，但他沒想到會直接在聚仙樓前將敵方一個好手槍殺，來示威。

幺兒手邊到底有多少人手，如果僅憑著楊猛和巫豹，他們雖強，可能更抵擋百人？估計朱成章他們調動的人手會有幾百，還不知會不會調動京城的軍兵。這讓楊盛文如何放心？可今天的對陣還真不能讓他出手，他應對的是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隱伏的力量只能在最為關鍵的時候用，才不會讓朱子善他們有所針對和防範。

京都目前最關鍵的是什麼？自然是太子府順利上位，而對方要做的，肯定是要阻攔太子劉靜的上位。這樣一來，今天的事情，那是雙方之間的一次試探，各方的底牌都不會動用了。明面上的力量，楊繼業如今卻是單薄，楊盛文自然明白，京都的人都不看好自己，所以，在右丞相府才沒有人過來，找他說話。

吏部、戶部和禮部三部大佬都歸屬於右丞相府管制，這些人如今都不看好自己，以為楊家必敗，自然不肯早早表態。

在他們看來，幺兒與朱成章的對峙，雖說幺兒一出場顯示出強勢，那不過是外強中乾，嚇唬朱成章而已。殺一人，或可震懾對手，但朱成章會被震懾嗎？肯定會調集更多的人來圍殺楊繼業。

楊繼業和劉銘在聚仙樓吃飯，停留兩個時辰，這本身就是最大敗筆。若是及早離開，朱成章他們還無法聚集更多人手，就突破而走，至少可在明面上佔據了優勢。有吃飯的兩時辰，朱成章他們什麼布局都完成了。

楊盛文在右丞相府強做鎮定，那也是沒有其他選擇。如今的右丞相府可不能與六年前相提並論，人手少，願意與右丞相府禍福相依的就更少。三部的大小官員，見到自己不過是表面的應和，心裡怎麼想，誰知道。

確實，三部的主要官員，這時候也集中在各自部里，坐在一起喝茶。他們聚在一起有兩個意思，一是能夠更快得到最新消息，二是表示自己兩不相幫，雙方對陣中，不插手，保持中立；以後誰佔優勢，也不會怪到他們頭上。

秦鍾彬、簡新藍和高詹遠對做著，簡新藍說，「勝負還有懸念嗎？早之前就定下了。不過，是死是活而已。或者說，存活下來，傷到哪一種地步。」聚仙樓自然不看好楊繼業的，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又能夠有什麼作為？哪怕之前槍殺一個人，只能說明你膽小，為了壯膽才先槍殺一人。

秦鍾彬搖搖頭，他雖說是朱子善的忠實走狗，但在今天的事情上，卻沒有先定論下來。說，「先別急著定論。少年意氣，朱家那位在京都混這麼多年，被殺掉一個好手，都沒有立即反擊，你當他身邊的那些人都是木頭？反過來也證實了，楊家幺兒不可小覷……」

而戶部那邊，尚書徐衛站在辦公室里，來回走動，顯然是心緒不寧。左侍郎金求志見了，微微一笑，說，「尚書大人，右相家事，還是不參與為好。再說，小子們之間的爭鬥，即使有死傷，不過是那些下人。不然，當時楊家那位和不給朱少一槍？反過來說，朱少佔優，也不可能斬盡殺絕，是不是？」

右侍郎楊蒼看了金求志一眼，知道這傢伙是朱子善那邊的人，這時候，自然要為朱家拉人，壯大陣營。楊蒼也不說話，對於今天的兩方之爭，確實不適合外人插手，才不至於將問題擴大化、複雜化。「尚書大人，豫南賑災的銀錢，該不該追加，還請大人問問右相吧。」

「也好。」徐衛說著，走出辦公室。這不過是借口而已，關鍵的是要表達自身對右丞相府的認同。

朱子善在左丞相府，這邊到來的人可不少。兵部尚書鄭粱鈞、左侍郎趙聖全、右侍郎王開忠；工部尚書何駿，刑部尚書嚴明心等都在座。其他人都一臉輕鬆，唯有嚴明心面色嚴峻，之前他就對朱子善提過，要讓人攔阻這樣的爭鬥，出人命且不說，引起京都人心混亂與不寧，對整個京都的治安，起到負面作用。但朱子善卻不應，嚴明心知道朱子善以為他的兒子必然會勝出，對楊盛文的幺兒出手，打擊右丞相府一系，這是很難得的機會。

嚴明心幾次要站起來，準備離開，卻都被朱子善目光逼住。而何駿和鄭粱鈞卻在邀請嚴明心喝茶，聊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故意拖住嚴明心，留在這裡。外面的人，就不會亂動了。

然而，半個時辰之後，大家都知道朱成章和劉世博調集幾百好手圍攻右丞相府家的幺兒楊繼業，但具體的消息卻都不能得知。那一片街區，已經被人封鎖。不知那些封鎖的人是朱成章安排的還是劉世博安排的，在人們想來，絕對不會是楊繼業這個勢單力薄者封鎖信息，無法向外求援。

也基於這樣的判斷，對於發生的爭鬥，朱子善和劉偉等人都不做一件交換，而是都在靜等事態的推演，可一直到兩個時辰之後，那街區的封鎖，不知在何時已經解除。

等各方面派出刺探消息的人進入安樂巷周圍，見這邊已經完全平靜，根本就沒有絲毫爭戰的跡象。安樂巷這裡的街道，和街道兩邊的樓群，確實發現有破壞的痕迹，但不管是楊繼業還是朱成章等人，都找不到了。

探子回報，朱子善接到消息，兒子和皇孫劉世博都沒有了蹤跡。連同朱成章手下的幾百人，一個都不見了。等朱子善反應過來，沉聲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幾百人無蹤無影，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快去查明再報。」

下面的人立即跑走，朱子善等人還在為這個消息迷惑。朱成章要做什麼，朱子善心裡明白，也知道自家的兒子不會弄這些名堂。可如今，所有參與這次對陣的人都不見了，那楊家的人會不會回楊家了？如果楊繼業回楊家，反過來說就是朱成章這些人已經被對方全殺掉了嗎？

楊繼業殺一個江湖豪傑，沒多大問題，何況那人還對皇孫劉銘不敬。可要殺幾百人，就不是小問題了。楊繼業敢嗎？楊盛文和右丞相府敢嗎？

如果真的幾百人都消失，可能就是太子府出手了。只是，他們這邊對太子府的監視很嚴密，京都各方面力量也相互監視著，不讓對方有機會搞小動作。這些人手又從何而來？單憑楊繼業身邊的那些人，臉戰勝的可能性都不存在，又如何做到讓幾百人消失？

這是那一股力量在搞怪？楊盛文身邊暗藏的人手嗎？如果是，查出來，倒是好事了。

朱子善這時候想到刑部尚書嚴明心，說，「嚴尚書，京都到底發生什麼事，還請查明。皇孫劉世博突然失蹤，二皇子追究起來，可不是小事啊。事涉皇家人……」

嚴明心當然過朱子善的意思，不過，他也很好奇。在那片街區，到底發生什麼事，才會讓朱成章、劉世博、楊繼業以及所有參與爭鬥的人都失蹤了？這麼多人一起失蹤，不可能沒有留下跡象。目前要確定的是，朱成章等幾個重要人物，到底是死是活？

不管是朱成章、劉世博還是楊繼業，都必須要找出來，才能夠給京都各方面一個答覆。刑部顯然不能推託，嚴明心希望三哥人都不要出事，只是，目前看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朱成章和劉世博殺了楊繼業，然後潛逃離開京都？

不管結果如何，京都方方面面都為這個結果驚訝不已。大人，更多的人都以為是朱成章等殺掉楊繼業而選擇逃走，因為只有他們才能夠做到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