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覺醒之路 第十章：第一屆姜周大會

凌晨四點左右，姜周終於回到家。

此刻他看起來精神很好，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只是眼睛又回到了漆黑如墨的狀態。

進家門后，姜周立刻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飲料，然後癱坐在沙發上。

他翹起了二郎腿，邪邪一笑，自語道：「兄弟們都出來，難得都蘇醒了，我們先來複盤一下今天姜周的表現！」

這神態，這語氣，很明顯是『惡』又重新主導了身體，隨後他又說道：「早就說了這事包在本大爺身上，他偏要自己來，還強行喚醒我們，融合我們部分本源，現在他沒有兩天是醒不來了，活該，桀桀桀。」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道笑聲在姜周腦海中響起，『喜』出現了，只聽他笑道：「你這傢伙就算了吧，就今天這事，你不幫倒忙都不錯了，哈哈。」

聽到『喜』的嘲諷，『惡』瞬間不樂意了，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今天還要和本大爺斗一場，要不是你得益於戒持的加成，哪輪得到你囂張？」

「來啊，現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哈哈。」『喜』立刻回應道，隨後他在腦海中形成了一道凝實的人影，甚至還翹起手指做了一個『你過來啊』的手勢。

『惡』撇了撇嘴，在和『喜』的鬥爭中，他的作風一向是可以輸實力不可以輸嘴。

於是他不屑道：「只是先我一步破繭罷了，等本大爺破繭了依舊壓你一頭。」

回應『惡』的只有『喜』的呵呵一笑。

這時又有一道聲音從腦海深處傳出，是姜周的聲音但卻顯得格外的陰柔：「好了你們別吵了，不是說復盤嗎？」

「欲，你來了啊」，坐在沙發上的『惡』邪魅一笑，很是歡迎。

在所有的情緒中只有『欲』和他的相性最好，他們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互通，使用對方的權能。

『欲』嗯了一聲，然後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我能感覺到林諾兒有過一絲動搖，這說明我們還是有成功的可能的，特別是最後牽動『愛』力量的告白，只可惜啊，鋪墊還是太少。」

「愛與不愛只在一念之間，希望世界上有愛的人更多一些。」『愛』出來發言，他的話語充滿了情感。

『愛』充滿情感的話語牽動了另一道情緒意識。

『哀』嘆了一口氣，旋即以充滿悲劇意味的語調開口：「我猜她最後一句話想說：如果你一開始就是這樣的，該多好！」

「『哀』你說話的語氣能不能正常一點，俺聽你說話老想哭，一想哭俺就想揍你！」一道暴躁、充滿火藥味的聲音緊隨『哀』之後出現。

「『怒』，『哀』你們兩個也來了啊，今天真熱鬧，還有『懼』呢，那小子躲在哪裡了？」此刻主導身體的『惡』彷彿就像是一個主持人，一個個的問候到來的嘉賓。

「我..我在聽...我想說今天牽她手的時候可把我嚇壞了，不過她的手真軟，還暖暖的。」最後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在姜周腦海中響起，自然就是之前躲在意識角落的『懼』。

「確實很軟」，『惡』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又喝了一口飲料潤潤喉嚨，接著說道：「今天很難得啊，這是我們十年來第一次齊聚一堂。」

以往他們蘇醒的時間都不一樣，彷彿有一股神秘的意志將他們錯開了，但是今天有些特殊。

因為姜周自身強行牽動他們的力量與之融合，這才導致了情緒意識們的集體蘇醒。

姜周的這一舉動，彷彿撥開了困擾情緒意志們的迷霧，讓他們終於匯聚到了一起。

那一瞬間他們有些明悟，一直困擾他們，不讓他們聚合的意志也許就是姜周的自我保護意識。

以前的姜周不清楚這些情緒意識對自己來說究竟代表著什麼，所以始終有些防備，潛意識裡就在拒絕他們的蘇醒，但是在他理解后一切就自然不同了。

這時『喜』提出意見，笑著說道：「我提議把今天這次會談叫做『第一屆姜周大會』，你們覺得怎麼樣？」

「不錯，我覺得可以。」『欲』首先贊同，因為在座的各位從某種意義上都是姜周，所以這個會議名稱還是比較貼切的。

看到『欲』沒什麼意見，剛要開口反對的『惡』也只是冷哼了一聲說道：「本大爺覺得逼格不夠，不過『欲』說可以那本大爺也勉強認同了。」

「我也沒問題。」愛接著說道。

在四大意識的贊成下，剩下的幾位自然也沒有意見，於是『第一屆姜周大會』正式敲定成立。

此刻在姜周的腦海里有七團光芒圍繞成一個光圈，每一團光芒的顏色都不相同。

其中最明亮又最龐大的是『喜』，他的橙黃色光芒內已經有一道人影凝成。

在『喜』的光芒籠罩下，黑色的『惡』和紫色的『欲』勢均力敵，他們是最接近『喜』的。

而粉紅色的『愛』則是獨一檔，他的光芒僅僅比『惡』和『欲』微弱絲毫。

剩下紅色的『怒』、灰色的『哀』和青色的『懼』三者差不多。

作為目前的領頭羊，『喜』再度發聲：「哈哈，既然已經形成了會議，那我們得選出一個議長吧，由他來做最終決定和指揮。」

七道光芒靜靜的懸浮在姜周的腦海里，他們相互牽引卻又彼此間保持距離。

這時黑色光芒閃爍，坐在沙發上的『惡』馬上自薦：「這個議長自然是由本大爺來當，以後本大爺看不順眼的統統做掉！」

「所以當然就不能讓你來當了。」『愛』柔和的說道。

「哼，憑什麼！」『惡』一拍前面的茶几，來不及收力，茶几的玻璃面上立刻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痕。

咳咳！

『惡』立刻收回手，頓時有些心虛，這個茶几是周倩之前精挑細選才最終買下的，平時也是十分喜愛這個茶几，要是被她知道了這件事，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惡』低下頭仔細看了這幾道裂痕，不是很顯眼，心想還好沒太用力。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挪動了茶几上的果盆，用果盆遮蓋了那幾道裂縫。

此時大家都不說話了，但是原本最膽怯的『懼』卻開口了，聲音微弱：「我們..都看見了。」

聞言，沙發上的『惡』的嘴角抽了抽，眼神中漆黑光芒流動，威脅道：「你小子找揍呢？」

『懼』被嚇了一跳，腦海中青色的光芒顫抖，隨即光芒內斂想要悄悄隱沒出去，但是一旁的紅色光芒中卻伸出一隻虛幻的手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此刻會議還沒結束，自然不能讓『懼』偷偷溜掉。

「好了，我們說正事，既然你提出這個想法，心裡自然是有合適的人選了吧？」『欲』適時開口，他說的你自然是指『喜』。

一瞬間，腦海中所有光芒內似乎都有一雙眼睛睜開，而這些目光齊齊望向了『喜』所在的方向。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喜』淡淡一笑，回答道：「那是自然，我認為最適合做決定和指揮我們的就是我們的本源意志，也就是現在沉睡的姜周。」

「因為他將來也會參與到我們的會議當中，而且他必然也是我們最初和最後的歸宿。」

「如果從我們七個當中選，我認為我們永遠也選不出結果，我們的純粹是優勢卻也是最大的局限，你們考慮一下，我們投票決定。」

說完，『喜』便先投出了自己的一票，然後靜靜的等待其他意識的決定。

「我覺得『喜』說得對，我也投姜周一票。」『愛』很快就給出答覆。他本就是在眾多情緒意識中和『喜』最為親近與相通的存在。

隨後『哀』和『懼』也表示沒問題，『懼』是用眼神示意的，他被『惡』嚇的不敢開口了。

而『哀』最後嘆了一口氣，憂愁道：「有朝一日，他沒有了我們的陪伴，會不會有些寂寞和傷心呢。」

投票到了現在，結果已經明顯了，但是『喜』還是等待著剩下幾位的回答。

在片刻沉默后，『怒』大大咧咧的說道：「俺也不喜歡爭這什勞子的議長，也算俺一票！」

最後只剩下了『惡』和『欲』，他們到現在還沒有表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當然『懼』除外，要不是『怒』一直拉著，估計現在已經跑沒影了。

坐在沙發上的『惡』微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仰起頭喝完最後一口飲料，然後隨手將瓶子扔進垃圾桶。

最終他放鬆神情，嘆息道：「『喜』，你知道我不相信任何人，有時候甚至是不相信自己，但你說得對，我們的歸宿是唯一的，所以，我也同意了。」

「忠於自己的慾望，忠於自己的選擇，我沒有異議。」『欲』最後只說了一句話。

至此，在所有情緒意志達成一致的同時，有一股神秘力量突然降臨，在姜周的腦海中形成一場光雨。

光雨灑落，澆灌在七道光芒之上，剎那間，所有的情緒意識都能感覺到自身被滋養，開始飛速成長。

在光雨的傾灑下，『喜』還有些虛幻的身影在光芒中愈發的凝實，甚至連五官也具現了出來。

這模樣儼然是縮小版的姜周，他閉著眼，此刻的他的光芒超越從前，到達了目前能到達的極限，如同具現的靈魂。

而原本就接近『喜』的『惡』和『欲』也在飛速成長，他們的光芒越加旺盛。

甚至有密集的帶有他們色彩的光粒子出現，隨後光粒子在他們的光芒內部流轉、重組，逐漸形成了和『喜』一樣的身影。

最後光粒子消耗殆盡，只剩下『惡』和『欲』形成的人影在光團內盤膝而坐，不過他們身影雖然凝實，但是五官還沒有具現出來。

而原本發育就弱於他們的『怒』『哀』和『懼』，他們被光雨強化的極限也只是形成了模糊的人影輪廓。

不過好在都算是進入了『破繭』領域，剩下的靈化也只是時間問題。

只有『愛』最為特殊，在接受了滋養后，他並沒有形成人影，粉紅色光粒子匯聚，最終居然形成了一顆蓬勃躍動的心臟！

咚咚！

強烈的心跳聲以『愛』為中心響起，甚至在腦海中掀起一陣音浪，音浪擴散，穿透所有情緒意識，最終成為了一道圓形『樞紐』。

以『愛』的力量為橋樑，所有情緒意識都被連接在了一起。

除了原本的五感和記憶相通，他們更能感受到彼此的所思所想，在真正合一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

可那股滋養他們的神秘力量到底從何而來，所有情緒意識都沒有頭緒，它憑空而來，又憑空而去。

「今天真的是有太多的意外和驚喜。」『愛』感嘆道，他說出了所有情緒意識此刻的心聲。

「我回去睡覺了，大家再見，『惡』你慢慢玩吧！」『喜』打了個哈欠，具現的五官上洋溢著笑容。

他回到意識深處前還不忘喊了『惡』一聲。

『惡』則是不耐煩的回應：「快給爺爬！」

眼看目前的領頭羊走了，『怒』、『哀』和『懼』三位也不再逗留，紛紛回到了意識深處進入休眠和沉澱。

「我也回去了，可惜晚蘇醒了一步，希望下次姜周可以讓我出去感受感受。」『愛』溫和的說道，似乎有些遺憾這次沒能在『惡』之前蘇醒。

『惡』聞言也裝出一副遺憾的樣子，攤了攤手說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最後只剩下『欲』，『惡』提議說這次有他們兩個輪流交替身體的使用權。

在所有情緒意識中，『惡』唯獨願意和『欲』一同分享。

但是『欲』拒絕了，他表示自己雖然很期待，但是不會佔用『惡』的份額，以後還有機會。

隨著所有情緒意識的離開，世界彷彿清凈了許多，客廳的上推窗打開著一部分，一陣涼風吹了進來。

「讓我來好好感受一下」，掌控身體的『惡』站了起來，他舒展起自己的身體，體會自身的力量。

他目光開闔時漆黑光芒乍放，兩朵漆黑的火焰凝聚而出。

踱步間，兩朵漆黑火焰好似兩個精靈般跟隨環繞，突然他低語道：「惡之領域。」

一瞬間以他為中心，一道常人難以感知的波動似流水般蕩漾開來，這是專屬於『惡』的領域，這股波動穿越了門戶，穿越了牆體，最終延伸到了極限。

「五十米，沒想到居然強了這麼多！」『惡』一臉邪笑，十分滿意自己破繭后的力量，在這之前他領域的極限範圍是周身五米內的距離，而這次破繭帶來的加強足足有十倍。

隨後他收回領域，關掉客廳燈回到了房間，今天一次性承載了多位情緒意識，即便有『惡』的力量作為支撐，姜周的身體也早已經陷入疲憊。

他很快整理好躺在床上，關掉房燈后他目光瞥向窗外，窗帘沒有完全遮蓋，漏出一絲縫隙。

這個時間點，天空已經呈現淡淡的藍色，彷彿是為迎接新的日出做鋪墊。

可是『惡』不在意是白天還是夜晚，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他閉上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

『第一屆姜周大會』到此落幕了，他們到最後也沒有再提及林諾兒，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件事同樣已經落幕了。

最後轉身離開時這段感情就已經到達了終點，但他們仍然真心的祝願林諾兒以後能過得好，能收穫自己的幸福。

從此以後，即便在那風花雪月間，燈火闌珊處再遇，也不會再有當初的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