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們不能在一起
「對了,高大哥,你明天幫我向楊大人告個假,我幫禾凝處理一下她爹的身後事。」
「好」高寒欣然應允,「她一個女孩子在桃源縣孤苦無依的,你多幫襯著點。」
薛大寶鄭重地點點了頭。
「季夏,我們明天去問問錢老爺生前好友吧」高寒提議道,「我想,他的『真愛』總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一旁的薛大寶一頭霧水:「什麼錢老爺,什麼『真愛』,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你們不是去查禾凝她爹的事兒嗎?」
季夏便簡明扼要地將他們在寶山上發生的事兒告訴了薛大寶。
薛大寶聽完,捶胸頓足,萬分懊惱,自責道:「都怪我!沒有把望景亭的欄杆勘驗仔細!」
高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是兇手太過狡猾!你親眼看到錢老爺失足墜崖,自然是先入為主,沒有考慮到也不奇怪。」
薛大寶依舊悶悶不樂,「如果我仔細一點……說到底,還是我失察。幸好你們及時發現,幫我補救。」
「眼下要緊的就是先幫禾凝處理完她爹的身後事,再找出殺死錢默笙和戎貴的兇手!」
薛大寶認同地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和大寶也該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季夏微笑著說道:「好。」
次日,一大早,高寒便與季夏走訪了錢默笙生前好友與生意夥伴,皆無所獲。
季夏愁悶地挑著面碗里的蔥花,「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錢默笙口中的『真愛』是誰,就好像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高寒也是眉頭深鎖,說道:「會不會是文清故意捏造了一個莫須有的人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意欲何為呢?」難道是故意拿他倆尋開心嗎。
「師父、高大哥!」薛大寶與禾凝剛辦完戎貴的身後事,在回家路上見到了愁眉苦臉的季夏與高寒。
薛大寶順勢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戎禾凝淡淡地笑著與二人打招呼。
季夏注意到,戎禾凝今日一襲白色素衣,頭上只用一支八寶翡翠蝴蝶發簪綰著青絲。
晶瑩剔透的翡翠上點綴了一支翩翩起舞的蝴蝶,讓原本沉悶的綠色,多了一些俏皮。這樣的款式,季夏從未見過。
「你的發簪很是精美。」
戎禾凝的神情有些悲傷,「這支發簪,是我娘的心愛之物。」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季夏有些後悔。
禾凝卻並不在意,幽幽道:「其實也算不得貴重。這支發簪暗含了我娘的名字,所以她格外珍惜。無論我爹如何求她,她都不肯拿去變賣。」
薛大寶見禾凝回想起了往事,一雙杏眼波光粼粼,幾乎將要落下淚來,不由得有些心疼,急忙寬慰道:「你娘一定不希望你難過的。」
「是啊,忙了一上午,累壞了吧,一塊兒坐下吃點東西吧。」
戎禾凝搖了搖頭,「謝謝幾位好意了,我還得趕回錢家做事。」
說罷,她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了。
三人各懷心事地吃著陽春麵。
突然,季夏靈光一閃,問薛大寶:「你可知禾凝她娘叫什麼名字?」
季夏陡然發問,讓薛大寶頓時有些「發懵」,他思索了一下,開口道:「好像叫什麼蝶的。」
「江彩蝶!」高寒與季夏異口同聲地脫口道。
「對對,你們倆怎麼知道?」
季夏頓覺五雷轟頂,她極力保持著冷靜。
原來,趙大娘、文清、錢夫人,她們三人都沒有說謊,錢默笙口中轉世而來的「真愛」確有其人,正是江彩蝶之女,戎禾凝。
「那她會不會是……」高寒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
季夏忽然想起戎貴死的那天晚上,戎禾凝靠在錢志軒懷裡的場景,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可知,戎禾凝生於何時?」季夏沉聲道。
薛大寶看著季夏一臉嚴肅,儘管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心中也不由得一緊,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答道:「禾凝她比我小兩歲,我記得她說自己生於桃花盛開的時節,所以應該是生於丁卯年三月。」
話音剛落,季夏飛奔而出,只留下薛大寶一臉震驚地看著高寒不知所措,「高大哥,我師父她怎麼了?」
高寒看著季夏那碗沒怎麼動過的陽春麵,嘆了口氣說道:「她急著去驗證一件事兒。」
季夏急匆匆跑到了錢家,見到了錢夫人。
錢夫人對季夏的到來感到訝異,不由得直了直身子,問道:「大人前來,是我家老爺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季夏喘著氣兒說:「還沒有。但是我有件重要的事兒想問一下夫人。」
「哦?」錢夫人來了興緻,既與錢老爺之死無關,可她又急匆匆地跑來,想必這件事情份量不輕。
「請問夫人,可還記得江彩蝶,是何時被錢老太爺趕走的?」
錢夫人思索了一番后,沉吟道:「當年我還未進門,只是聽老爺提過,江彩蝶是在志軒剛滿兩歲的時候被趕走的,算來,應該是……」
「丙寅年。」季夏試探著問道。
「對,正是丙寅年,志軒生於十月初,所以江彩蝶應該是丙寅年十月被趕走的。」
「丙寅年十月……」季夏默默計算著時間。她幾乎可以確定,禾凝就是錢默笙的女兒!
「大人,大人?」
季夏如夢初醒一般,「嗯?」
「敢問大人,問這事是何用意?」
「哦,就是有些時間節點,需要確定一下。夫人不必太放在心上。」季夏朝錢夫人盈盈一拜,表示感謝后便準備動身離開錢家。
剛走幾步,就遇到了趕來的高寒與薛大寶,三人便並肩而返。
「有結論了?」
季夏點點頭,沉默不語。薛大寶見氣氛凝固,儘管心中甚是好奇,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