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子的心思
在曹昂沒回歸之時,曹操也是很期待的。
可現在馬上就沉下臉,那是因為作為他的接班人,絕對不能讓他失望。
後世很多人不懂,為什麼不少帝王都無視了兒子們兄弟相殘,看不見嗎?
其實這道理就和養蠱一樣,這就是為什麼普通人坐不了高位。
特別是亂世,作為當家人,你蠢,你弱,一個家就沒了。
和平盛世的人不會懂這些,真正的豪傑,是不會讓弱者接替自己位置的。
曹昂一來就要去視察水軍大營,積極點看一般是勤奮努力,不敢懈怠,要黑的話也是說他有別的心思,要爭取權位。
但曹操這次不是多疑,而是很失望!
這孩子怎麼那麼蠢,不知道什麼是重點嗎?
曹操壓根就沒把什麼水軍當回事,他想贏東吳,也不在水戰。
「丞相言重了,或許大公子是好奇,畢竟他以前也沒見識過水軍。」
程昱只能這麼說,緩和一下曹操的情緒,他知道曹操壓力多大。
到了曹操這種地位,危機感幾乎隨時都有。
曹家如果失去這個地位,會有什麼下場?
程昱是個良才,但要論雄才偉略,曹操自己本身就有。
原來,丞相早有打算啊……
曹操冷冷道:「那也不是現在該去見識的,都多大的人了。」
「這麼一說,我想起剛才的事,大公子看起來似乎就是十一年前的模樣。」
「嗯?」
曹操一愣,好像是,十一年過去了,那面容居然沒有改變,彷彿就在昨天。
因為長子回歸,剛才曹操確實很高興,看著熟悉的面容也一時沒注意這個。
不過,那都不算什麼大事了。
曹操哼了一聲:「那又如何,許是這十一年他也沒經歷什麼風雨,果然是不行啊……」
就是保養得太好了,沒有經歷,自然也不會成熟起來。
越是這樣,曹操就越是失望。
莫非沖兒說的不對,這個大兒子其實不成才,早就在安逸的生活里沉淪?
若是這樣的話,還得考察其他兒子才行。
不過就在此時,又一名侍衛進來,對曹操耳語了一陣。
「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又笑了,笑得很有節奏,彷彿剛才的陰鬱都一掃而空。
程昱就整不會了:「丞相何故發笑?」
「仲德,告訴你,子脩他……讓那蔡瑁領路,帶著部眾又吃喝去了。」
「哦……哈哈哈。」
程昱也釋然地笑了起來,這個誤會挺讓人意外的。
不過他馬上又意識到還是很神奇:「大公子不是這等在意享樂之人,難道說……他也意識到丞相的心中所想?」
「這吾不知,但子脩,他確實不是這樣的人。」
曹昂是什麼人,曹操很清楚,能做到這個地位,本就有一定的觀人術。
然後曹操又低聲喃喃:「但他從前也並未如此聰慧,為何要蔡瑁帶著?」
……
江陵,後世的荊州市,曹昂正要進入一個酒樓。
忽然有護衛到身邊耳語:「公子,有人盯著我們。」
「什麼人?」
「似乎是丞相的人,從郡守府過來就跟著了。」
倒不是這些護衛發現得慢,本身曹操的人也水平不低,同時人家在路上盯著你也很正常,如果過段時間還在盯著,才能確定一些事情。
曹昂擺擺手:「不管他們,哪怕是細作,也由著他們吧。」
無所謂,反正他才到,也掌握不到什麼消息,中郎將可是萬金油。
如果是想要對他這個大公子動手,那也無所謂。
這十八人能在萬軍從中護他出來,在江陵這種地方就更不可能出事。
眾人進了酒樓,開始吃喝。
這時候張允又回來了,是蔡瑁派人去喊他回來的。
曹昂也無所謂,隨意地讓張允就坐,別客氣,你們還能讓我付錢?
張允坐下就低聲問:「為何不去大營了?」
「這……大公子覺得無此必要。」
「沒必要嗎?」
他回去讓人準備呢,打算讓自己的本部水軍充當一下操練對象,起碼像那麼回事。
沒必要,意思是根本就不看重他們?
張允又有些擔憂了,他們是降將,回肯定是回不去的。
曹操這裡如果再待不下去,那就沒路可走了,他們也沒闖出什麼名堂,不像那些名將可以左右橫跳都有人招攬……
曹昂當然也看到了他們在低語,大概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不急,既然答應回歸了,那就得努力。
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好,做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在曹昂的心裡,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能猜到父親有這個意圖,但自己的意圖不一定要切合父親的想法。
誰說水軍不是關鍵的,別人做不到,他一個穿越者就做不到嗎?
當然,能有想法進行規劃的前提,是這兩人真正掌握在自己手裡!
所以曹昂就是在想怎麼用起這兩個人,畢竟他們本部是真正的水軍。
而此時此刻,在酒樓外面。
一個年輕人也在看著這家酒樓,就站外面看著,一動不動。
「公子,可是要進去?」
旁邊的隨從也奇怪了,年輕人回頭看了隨從一眼,不悅道:「這是什麼時候,荊州才破,如此肆意享樂,父親知道了會怎麼想?」
「公子說的是,是在下失言了。」
「不,我說的其實沒什麼人會在乎,起碼……三弟不會。」
此人正是曹丕,他就看著曹昂進去,在外面觀察很久了。
蔡瑁張允都能打聽到的事,曹丕當然也知道,此時他有危機感。
「那公子為何要駐足不走?」
「因為,我看到兄長進去了。」
「啊,是大公子?」
「就是他,你說,如果讓父親知道這件事,該如何?」
隨從也不是一般隨從,這位也有謀略的,曹丕身邊不會跟沒用的人。
「公子,單就這樣……怕是對大公子沒什麼作用。」
「也是,才回來,父親正高興呢,吃個酒算什麼。」
曹丕有些失望,「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身邊的人緩緩道:「吃個酒自然不算什麼,這也不是在軍中,而且大公子也沒有軍務在身……但如果,這酒吃得出點什麼事的話,就不太穩重了。」
「哦,你有辦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