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大早,睡在巷子中的無恙,便被街上人馬走動聲,還有小販到叫賣吆喝聲吵醒,睡眼惺忪的無恙揉揉眼,伸個懶腰,打了一個老長的哈欠,便向林家大門望去,只見那倆個值夜的還在,只不過都靠著門邊打著盹。
無恙走到巷子口,朝外望了望,左右來回的看,因為還早,看見街上沒多少人,便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出來,朝著昨天賣包子的攤子快步走去,走到一看,一籠熱騰騰的包子正好出鍋,饞的無恙哈喇子直流,一路小跑過去,拿出銀子便說「十個」。
攤主正低頭幹活,聽見無恙一叫,嚇的抖了一下,透過蒸汽看了看眼前的無恙,又揉揉眼仔細看了一遍,沒錯,這不是昨天那個闊氣的小叫花子嘛,怎麼今天一變成了小公子哥了,別說要不是臉上抹的那些灰,小模樣還挺俊,攤主趕緊接過銀子,拿出十個包子一擺,又倒了兩碗水,放下,然後說到「吃吧」,正準備看著眼見這小子表演怎麼一口氣吃十個,只聽見無恙說「吃三個其餘打包」。
攤主一臉失望的把七個包子裝了起來,還以為今天能看上奇迹。
吃了三個包子,喝了兩碗水,無恙滿意的朝著林家走去,走到林家對面的巷子,便一轉身走了進去,靠著牆坐下,倆眼直勾勾的盯著林家大門。
為什麼今天只吃了三個包子,其他還帶走,是無恙吃不了嗎?要說吃十個可能夠嗆,但是吃五個不在話下啊,無恙心裡盤算著,還不知道多會兒能見到林伯安,自己這僅剩不多的銀子可得省著點花,這該死的布莊老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怎麼可憐,今天這十個包子就是一天的飯了,一頓三個,留一個夜宵,反正是一刻不能離開林家。
就這樣無恙在這巷子一待便是五天,這林家門前也不是城中熱鬧之地,所以便是無恙一直在這躲著,也沒有人發現他,即便有人看見也以為是誰家熊孩子在這玩耍,也不理會。
無恙等到第六天到時候,身上到銀子基本也快吃包子吃完了,想著,如果在等不來的話,就得出城自己打獵吃食了,要不餓死在這,也是不值得,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等的無恙絕望之時,突然看見拉著一堆蔬菜的馬車,還有糧車,好幾輛排在了林家大院門口,領頭的和看門的夥計交談幾句,看門的夥計便帶著這幾輛馬車朝著林家的後門走去。
看見這情況,無恙心思一動,只能搏一下了,大不了再挨頓揍,然後悄咪咪的靠著牆,一路小跑便來到了車隊的後面,掀起最後一輛車蓋著糧食的草席便鑽了進去,趕車的夥計感覺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以為是前面的馬在動,便沒有理會,馬車趕進林家一處倉庫的地方,車上的夥計紛紛下來幫著卸貨,瞅準時間的無恙,跳下馬車,便朝著院子的一角跑去,低著頭躲在牆角的水缸的後面。
等院中沒有動靜的時候,才敢抬起頭張望,看見院中空無一人,無恙才出來打量這院子,可是看來看去也沒找到從哪個門出去,礙於現在還是白天,無恙又躲回了水缸後面,想著等天黑了再出去找出口。
焦急的等待是漫長的,況且今天都還沒趕上去買包子,一天沒吃飯的無恙,餓的肚子瓜瓜亂叫,卻也只能等著。
好不容易天黑了,正準備出去的無恙,聽見有腳步聲,又趕忙縮了回來,露出半個頭悄悄張望著,看見幾個人說笑著進去今天卸貨的地方,拿了一些蔬菜,和糧食又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無恙心中一喜,原來從這出去,便一溜煙跟著跑了出去,出去的無恙,看著遠處屋內幾人忙來忙去,原來是林家的廚房,無恙靠著牆慢慢溜到一處隱蔽之處又貓了起來,廚房的幾人一會兒出來一會兒進去,無恙還不好行動。
又等了大約一個時辰的無恙看著廚房中的人一個個都走了,想著應該是都吃完飯去休息了,便瞧瞧來到廚房,想著先飽餐一頓,再去找人。
這無恙可真是個吃貨,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吃。
來到廚房,果然沒讓他失望,還有好多剩下的菜和肉,無恙可不客氣了,直接下手開始了他的表演,一頓吃,要是有人在現場看著應該會發出一聲驚呼「鬼啊,餓死鬼啊」。
吃飽的無恙,大口喝了兩碗水,便開始了他的找人之旅,為什麼說是之旅啊,因為林家真是太大了,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林家住的院子。
這林家護衛也因為自家家主的名望,深信不會有人敢夜闖林家,所以都是假模式樣的溜達溜達,便回去休息了,來回巡夜的人很少很少,所以無恙才敢這麼放肆的來回找。
就在這時,無恙突然看見倆人急匆匆從他在的院子走過,一個像是管家,而另一個黑衣黑褲,走起路來,倆腳生風,肯定是個高手,無恙見狀便遠遠的跟在後面,走過倆個院子,無恙看見黑衣人走進一間屋子,而管家則快步向後面的院子走去。
正在黑衣人在屋內來回踱步的時候,一個身材偉岸,面容俊秀,氣度不凡的男人快步走向屋子,在門口和管家說了倆句話,便進了屋子,管家點點頭關上門便朝前院走去,無恙見狀,小心翼翼的來到屋外,剛靠牆蹲下,只見那管家端了幾個菜,拿了一壺酒走了過來,嚇的無恙爬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好在管家沒有發現他,可是即便這樣無恙也不敢在動。
「哈哈哈,屋內傳來倆人的笑聲」,無恙一看這音量,自己就算不起來也能聽見了。
屋內兩人寒暄幾句,又是三杯酒下肚,這黑衣人才又說道「林城主,傳言應該不假,只不過待我趕到之時,已經有人清理痕迹,不過我搬山劉什麼人,一點點蛛絲馬跡也逃不過我的眼睛,現場應該經過了激烈的打鬥,即便是經過處理的地方,仔細看,也能看到諸多血跡」。
原來這氣度不凡之人便是林博安,而這搬山劉,名叫劉奔堯,聽名字就知道是挖墳掘墓盜寶之人,雖然乾的事不光彩,但是一身本事還是不容小視,尤其是探看搜索的本事,那是看家的本領,此一行也是為報林博安救命之恩,發揮自己的特長,替他找人。
聽完搬山劉說到話,林博安說道「劉兄可曾打聽是何人在此打鬥,聽劉兄描述,此番打鬥應該很是激烈啊」。
搬山劉說道「林城主所言甚是,不過在下無能,未能打聽到是何人在此打鬥,不過在偏遠山中有一房屋,屋內沒有打鬥痕迹,卻也髒亂不堪似是有人翻找過什麼,也不見有人居住,去城中打聽之後得知,是一小倆口帶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孩子以打獵為生,不知是否是林城主要找的人」?
林伯安聽罷,啪的一拍桌子說道「老頭?鬼奴,小孩兒,那魔教二小姐的孩子,至於那小兩口,應該是鬼奴那老傢伙找來伺候那孩子的人,應該沒錯,不過看來他們是凶多吉少了」,說完憤怒的一用力,硬是把手扶著的桌子抓碎了一個角。
搬山劉見狀趕忙說道「林城主消消火,您說的這倆人可是那魔教中人?不知林城主是對那魔教功法感興趣還是對那魔教血統感興趣」。
聽完搬山劉說話,林伯安轉頭怒目而視「不該你知道的別多嘴」。
搬山劉看到林伯安的眼睛,嚇的趕忙站起來說到「是是是,小的多嘴,小的該死」,說罷端起酒杯滋兒嘍喝了一口接著說道「不過來時的路上我碰見了一個人」。
林伯安詫異的看著搬山劉說道「哦,什麼人」?
搬山劉抿了抿嘴向林伯安靠了靠一字一句的輕聲說道「別雲義」。
林伯安聽完,抬頭皺眉,問道「碰見他又怎麼樣」。
搬山劉則笑到「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時別家人來到流沙城,這麼巧嗎,是不是因為得到消息,您要找的人沒死,而是逃到流沙城,他們來找人的」。
林伯安雙眼一亮說到「哦?不錯不錯,劉兄還得是你啊,來喝酒」,說著端起酒杯和搬山劉又喝了起來,嘴裡還哈哈大笑著。
無恙爬著聽了半天,想著這黑衣人咋還不走,走了,自己好去找林伯安啊。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有人喊到「抓刺客,抓刺客」。
林伯安和搬山劉倆人嗖的便從屋內竄出,順著喊聲去到了林家前院。
這時院中燈火閃爍,無恙心中一驚,頓覺不妙,這要還在這趴著,不是就和掩耳盜鈴一樣明顯嗎,所以站起來便跑,可是慌不擇路,竟然又跑錯了方向,不知跑到了哪裡,只是一味的朝著人少的地方跑。
來到前院的林伯安,詢問了管家是何人,管家只說沒看到人臉,只是看見有人翻牆進來,被他發現,便又一轉身跑了出去,這他才喊了起來,林傢伙計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人,便又該休息的休息,該巡夜的巡夜,林伯安也不以為然,想著一般人也不敢來,肯定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偷,沒有打聽,走錯了地方,便送別了搬山劉,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翻牆進來的是誰啊,正是農家老七,他以為自己夠小心了,想著這個時辰了應該是沒多少人了,也觀察了巡夜的人,確定沒事才從牆上翻下來,可是也怪他點背,今晚林伯安會見搬山劉,讓管家送酒送菜,所以管家沒睡,送完酒菜的管家回到屋中,因為有些受涼,肚子不舒服,起來上廁所,一開門正好看見將啟從天而降而且是背對著管家,管家一驚便大喊了起來,將啟也是無奈,剛落地就被發現了,這傳出去自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頭都不回,直接一蹬地,拔地而起又從原路翻了出去,趕緊拔腿就跑,本來想夜探林家,看看無恙是否來到此處,這才剛進去就被發現,真是丟死人了。
一場鬧劇剛剛平息,可是今晚林家註定是不能安穩,為什麼啊?因為大家剛剛準備休息,一聲女聲的尖叫又打破了這剛剛安靜下來的林家。
原來無恙慌不擇路,一路躲著人跑,來到了林家小姐的住處,這時幾個侍寢的婢女回到了院中,眼瞧著就要發現無恙了,無恙心中一急,看著背後的門,一推門沒鎖,便悄悄的鑽了進去,誰知道這件屋子正是林家小姐就寢的屋子。
進去的無恙剛走兩步因為天黑沒看見,一腳踢翻了地上一個花瓶,花瓶應聲而碎,嚇的林家小姐便大叫了起來。
剛回屋的林伯安,聽見自家女兒的叫聲,運足真氣,直接飛到女兒門前,閃身就進,進去便看見一個小子正摟著自家女兒,一隻手還在女兒的嘴上捂著,不讓女兒發出聲音。
憤怒的林伯安,真氣一動,便把無恙從女兒身邊甩開,下一掌便準備上前要無恙的命。
無恙見狀大聲喊到「林伯伯,我爺爺讓我來找你」雙手護著腦袋的無恙,閉著眼睛等了片刻,發現自己還能喘氣,便從胳膊縫中看向林伯安。
聽到這孩子這樣喊,在結合搬山劉的話,林伯安想著會怎麼巧嗎,自己想找到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想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收回了真氣,直直的看著眼前這小子,看他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