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藍星的規則
安全逃生，三人都長舒一口氣。
「啊！」王鶴突然發出慘叫，面部扭曲。
「怎麼了？」李戈看著熒屏，發現周圍的變異者已經離開，詫異道。
梁川偷笑，王鶴雙臂將女子捆綁，雖然女子一路上不停反抗，但一直未能掙脫束縛。
就在剛才，女子直接在王鶴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被抓了還不老實，你等著吧。」王鶴將女子移到身前，惡狠狠地威脅。
女子直接將頭扭向一邊不予理會。
李戈的聲音再度響起，「記住，一會不要向隊長提我幫助你們的事情。」
李戈說罷，將連接與二人斷開。
「？？？」
什麼意思？
梁川向王鶴投向不解的目光。
王鶴聳聳肩，解釋道：「未經上級允許，擅自使用天幕功能會受到處罰。」
原來如此，難怪她那會不想幫王鶴的忙。
……
「嘖~啊~」
涵思羽翹著二郎腿，看著報紙，時不時端起茶杯小抿一口。
「難得的悠閑時光啊。」涵思羽愜意自語。
讓王鶴跟著梁川真是明智之舉，給了她難得的清靜。
涵思羽端起茶杯走到窗邊悠然自得的眺望遠方，一邊喝茶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
雖然區內的空氣並不新鮮。
突然，涵思羽睜大眼睛，差點被茶水燙到舌頭。
她看見天幕表面泛起漣漪，然後轉瞬即逝。
難道出什麼事了？
涵思羽表情陰沉下來，心中氣憤無比。
她一眼便看出漣漪盪起的地方在爛尾樓群，那裡發生了什麼瞬間猜的七七八八。
這個傢伙，就不能安分一會嗎？
涵思羽氣急，同時心中也有些擔憂。
不會出事吧。
涵思羽在窗邊來回踱步，見天幕並沒有其他動靜，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沒過多久，門外便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隊長，你在嗎？」
梁川小心翼翼的問道。
二人將女子關起來之後便來到涵思羽辦公室，打算向隊長彙報情況。
「進來。」
涵思羽語氣平淡，沒有一絲感情摻雜，但在看到王鶴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頭疼起來。
見二人只是受了一些小傷，這才放心下來。
「思羽姐姐，這麼久沒見有沒有想我。」王鶴嘿嘿一笑，一副和涵思羽關係很好的樣子。
「思羽姐姐。我們這次可是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你。」王鶴拿胳膊肘懟了懟梁川，「就讓我的梁川小寶貝告訴你吧，唉，多麼好的邀功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
梁川小寶貝！
涵思羽只感覺內心一陣反胃。
梁川極其不情願的向前，將剛才他們在爛尾樓的事情告訴了涵思羽，唯獨隱瞞了李戈幫助他們的細節。
涵思羽雖然也有所猜測，但沒想到他們面對的居然是B+感染者。
「哼。」涵思羽冷哼一聲，「你可真是厲害，剛來幾天便知道包庇隊友，隱瞞真相。」
嗯？
梁川和王鶴同時一愣，然後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梁川尷尬撓頭，心中詫異，她是怎麼知道的？
梁川支支吾吾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王鶴也有些意外，只能替梁川說道：「思羽姐姐，你是怎麼知道的？唉，都怪我，是我讓他這麼說的。」
「叫隊長。」涵思羽沒好氣的說道。
「好的。思羽隊長。」王鶴極其的不要臉。
「……」涵思羽輕扶額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滾出去，別在這裡煩我。」
「好嘞。」王鶴非常識趣的退了出去，臨走前還給梁川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趕快走。
梁川不明所以，疑問道：「隊長，那我們的獎勵？」
「獎勵？」涵思羽差點被梁川氣笑，對王鶴說道：「你先出去吧。」
不識眼色啊，動用天幕的事情都被發現了，居然還敢去要獎勵。王鶴心中嘆息，默默為梁川祈禱。
走出房間的王鶴小心翼翼關上門，然後掉頭趴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
見王鶴退了出去，涵思羽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梁川坐下。
「坐吧。」
梁川雖然感覺到氣氛稍微有些不對，但還是聽了涵思羽的話坐在了椅子上。
「呵。」涵思羽輕笑一聲，沒想到他居然真敢坐下。
「砰！」
涵思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猛地將杯子放在桌上。
梁川和在外偷聽的王鶴嚇了一跳。
「說吧，讓我看看你想要些什麼獎勵。」涵思羽眼睛微眯，淡淡開口。
「不、不要了。」梁川此時才察覺到不對勁，急忙搖頭拒絕。
「哦？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可不是我這個當隊長的不給你。」
唉，梁川心中苦笑，沒想到忙碌了一天卻什麼都沒有撈到。
梁川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隊長，我今天在區內發現了一些情況。」
「哦？」涵思羽來了興趣，她倒想看看一個剛工作一天的新人能有什麼發現。
於是，梁川將他今天發現的結果說了出來。
涵思羽驚訝，她沒想到梁川居然真的有所發現。
涵思羽神情柔和了一些，「你的這個發現其實我們也知道，但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涵思羽無奈的說道：「第九封控區的環境便是這樣，即使是你我也逃不了。」
梁川內心反駁。
不，你逃不了，但我能逃得了，或許我們都能逃得了。
見梁川沒有反應，涵思羽以為她剛才所言有些消極，安慰道：「不過你放心，按照這個感染進度來看，這種情況的出現最快也需要十年時間才能發生。」
「說不定那時候研究所已經研究出了解決感染的方法，我們還有時間。」
「研究所？」梁川困惑。
「一些搞科研的瘋子罷了。」涵思羽隨意解釋道，事實上研究所的存在已經屬於守望者的最高機密，即使是她也了解的很有限。
梁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我一直以為區內很安全，沒想到爛尾樓群居然有B+級感染者，而且躲在那裡的變異者也不在少數。」
此時的氛圍也沒有那麼緊張，涵思羽剛才也只是想嚇嚇他們。
「第九封控區雖然不大，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不過，你的存在應該也不簡單，能從高達S級的能量爆炸中活下來，本身也是個奇迹。」涵思羽平靜說道。
「僥倖罷了。」梁川訕訕開口。
不簡單？能量爆炸？什麼意思？
王鶴偷偷聽著，突然想到了三年前荒野的那起爆炸，看來這個新人有不少秘密啊。
「別偷聽了。」涵思羽淡淡開口，語氣不善。
王鶴突然一個激靈，急忙離開。
「那些隱藏的變異者和感染者我以後遇到應該怎麼辦？」梁川詢問道。
「如果打得過，盡量活捉；如果打不過，及時通知我。」涵思羽緩緩說道，「他們也都是人類啊。」
他們也都是人類！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殺死任何一個感染者和變異者。但我們總要保護好那些還未完全感染的人，讓他們能夠儘可能生活下去。」涵思羽起身看向遠方。
梁川能看到她的眼中絕望中帶著希望，那是對環境的絕望以及對未來的希望，只不過，希望如同大海中的一粒塵沙。
此時梁川才發現，涵思羽的身上居然也有一縷黑氣纏繞。
A級的隊長居然也無法完全避免感染。
雖然這一縷黑氣微不足道，但或許數年後，感染便會徹底侵蝕隊長。
「隊長……你……」梁川驚恐的指了指環繞在涵思羽周圍的那一縷黑氣。
「小事而已。」涵思羽很是隨意的回到座位，示意梁川不要驚慌，微笑道。
「我都說了，沒有人能逃過感染，但卻可以降低感染。」
「嗯？感染還可以降低嗎？」梁川不解。
「突破……或者躲。」涵思羽說出方法。
「突破？躲？」梁川似懂非懂。
「對。只要在徹底成為感染者之前突破等級限制便會大幅降低自身感染率。」
「那豈不是……只有不停突破才能不被徹底感染。」梁川有些絕望，又有誰能夠保證一直在感染前突破下去。
「所以，感染是必然，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涵思羽對一直突破根本不報任何希望。
二人久久無言。
「那逃呢？逃到安全區嗎？」
涵思羽點頭，「安全區能夠過濾99.99%的感染源，雖然並未完全杜絕，但只要生活在安全區內不出去基本可以安然度過一生，所以想要獲得安全區的常住資格才會如此艱難。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一直生活在安全區內的人幾乎不會出現變異者、感染者以及異能者，所以在安全區內，普通人占絕大多數。」
「為什麼？」
涵思羽神秘一笑：「還不明白嗎？為什麼你會成為異能者？」
「因為感染？」梁川幾乎瞬間明白涵思羽的意思。
「對，因為感染。」涵思羽點頭，繼續說道，「感染源與空氣幾乎融為一體，已經成為藍星人類生存的一部分，一旦將感染源剔除出去，那麼人類將永遠無法變異、感染擁有異能。」
「你前幾天才去過荒野，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荒野上的變異者要遠多於區內。」
「因為天幕的存在？」梁川看向窗外的天幕。
「沒錯。要想不斷突破，只能不斷吸收感染源。在荒野上，突破的最快，但感染的風險也最大。」解釋完后，涵思羽默默喝著手中的茶，「如果有一天我瀕臨感染，或許我會選擇去荒野拼一把。」
梁川陷入了沉思，甚至在走出涵思羽辦公室后也一直在消化著涵思羽剛才說的那些話。
在回到宿舍的路上，遇見王林和王鶴打招呼他也一直在沉思，在思考。
梁川坐在床上，心情複雜。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了感染源為什麼存在。
或者說，藍星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