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海殺手

「報告！」「人肉通訊器」艾奧納身上響起了聲納兵的聲音，「方位035，發現水面目標！數量5！」

「數量5？！」蔣玉成眉頭稍微跳動了一下，「····現在我是指揮官，沒錯吧？」

「你是笨蛋么？」銀髮貓耳少女依舊像冰山一樣說道，「豈止是指揮官，這艘潛艇現在可是你自己的私有財產，就算你要讓它自沉也沒人會阻攔你。」

「是的，艇長同志。」周宇升也點了點頭，「420號全艇四十名艇員和二十四名陸戰隊員，只聽從您一個人的命令。」

「確認嗎？」蔣玉成的話里有點挑釁的意味，好像真的準備讓他們都去餵魚一樣。

畢竟這不是遊戲，即使是NPC也都是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的這個中年軍官看起來老練而沉穩，而且還是名中校。按照常理推斷，這樣一個老資歷的海軍軍官不大可能乖乖聽從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少校的命令的——更何況以土鱉軍的雙首長制度，艇長和政委本來也是平級的···

「沒錯。」周宇升再一次確認，「現在在這艘潛艇上，您就是最高指揮官，艇長同志。」

「那艾奧納小姐呢？」蔣玉成隨口問道。

「我說過，我就是潛艇。」少女惜字如金地說道。

「這樣啊···」蔣玉成點了點頭，「那麼現在···」

他站起身來，把手放在了少女的小腦袋上，「我是艇長，現在我命令，全艦，戰鬥警報！」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被艇內廣播系統傳到了整艘潛艇的每一個角落，「各單位進入戰鬥狀態！注意控制噪···不，全速前進，上浮至潛望鏡深度！！」

「喂，你干什···么···」剛才還像冰山一樣的少女居然出人意料地羞紅了臉。

「你自己不是說你是人肉通訊器嗎？現在我要對全艇廣播當然要靠你了···」蔣玉成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說道，「怎麼，對自己的本職工作很不習慣嗎？」

「話是這麼說···可···」少女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道。

「原來如此···」看著少女異樣的反應，蔣玉成有點會意地點了點頭，輕輕的嘀咕，「所謂的傲嬌么···」

以潛艇的標準，420號算是比較大的了，不過期內部空間卻也並沒有因此寬敞多少，蔣玉成沒走幾步就找到了CIC（CombatIntelligenceCenter，戰情中心），跟周宇升一起走了進去——見到艇長來了，CIC內各個戰位上身穿深藍色海軍作訓服，肩上佩戴著「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肩章的潛艇兵們紛紛起身向首長敬禮。

蔣玉成熟練地一一還禮——這一切，對於身為天朝海軍潛艇部隊的潛力之星的蔣玉成來說，完全就是輕車熟路。雖然在另一個世界，他還沒等當上核潛艇艇長就已經跪了，但是這些基本功課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荒廢掉的。

「這一次，該輪到我出手了···」蔣玉成喃喃自語道，「雖然我不是特別清楚這些恩恩怨怨，但是既然這個公主對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來說極其重要，那現在的我也得做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有一點對他非常有利：這個平行世界里的潛艇現在才剛剛誕生，性能極其低下——甚至最多只能潛行30分鐘，平時必須在水面航行。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的反潛手段，同樣極其落後——除非他一直在水面上航行，否則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威脅到這艘天朝最為先進的，使用了二代核反應堆的095級攻擊核潛艇。

不說別的，光是095在水下高達35節的最大航速，就已經可以把英國即將下水的，使用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蒸汽輪機的「無畏」（HMSDreadnought）戰列艦爆出翔來了。

因此，蔣玉成完全沒有必要發揮420號作為095級首艇的靜音性能，用靜音航速前進——就算是095的靜音性能跟「海狼」有差距，就算是核潛艇全速前進的噪音很大，這個世界的海軍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本艦已上升至潛望鏡深度！」

「開啟主動聲納！發射管注水！魚雷1、2、3、4，準備！」

蔣玉成用他那低沉的聲音喊道——通過潛望鏡，蔣玉成很清楚地看到了此時此刻，正發生在海面上的事情：

一艘掛著大明帝國海軍東洋艦隊軍旗的戰艦，正在追逐一艘掛著大明帝國皇室旗幟的遊艇——不用說大家也知道，這艘戰艦就是正在執行攔截金城公主任務的「應天」艦。

蔣玉成清楚地看見，「應天」艦憑藉高達28節的航速，向著公主乘坐的「皇家方舟」號快速遊艇的方向沖了過去。雖然剛剛從英國回來的「皇家方舟號」高達22節的航速足以輕而易舉地甩掉絕大多數航速只有15節的大明帝國海軍，但是面對同樣擁有高航速的「應天」艦，無武裝的「皇家方舟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跟之前與「順天」作戰時一樣，「應天」艦使用最新裝備的哈奇開司導力速射炮，準確無誤地擊中了「皇家方舟號」的舵機。於是，「皇家方舟號」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只能原地打轉。

「應天」艦艦橋上的導力天線發出了淡紫色的光芒——這意味著林孝悌正在使用導力通訊裝置，與「皇家方舟號」取得聯絡。用鼻子想都知道，林孝悌是在對公主殿下正在勸降。

而回應他的，則是艦上衝天的紅色火光——顯然，一貫爭強好勝的公主殿下，這是準備拚死一搏——以她的風格，她斷然不會選擇自殺。

身為大明朝開國以來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位皇家神女的公主殿下，在世界範圍內，戰鬥力甚至僅次於世界最強神女，不列顛圓桌騎士團大騎士，大英帝國現任女王伊麗莎白三世。

但是，在之前幾天的連續戰鬥中，公主殿下已經消耗掉了太多的精神力——雖然神女通過爆發女神之力所產生的戰鬥力要遠遠高於一般人，但是這種戰鬥力並不能持續太長時間。精神耗盡之後，神女同樣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而現在，早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公主殿下，還能堅持多久？

接下來的結果，似乎是毫無懸念的——由於體力不支，公主殿下最終戰敗，被「應天」艦俘獲，押回北京——等待她的唯一下場就是被處死：畢竟像她這樣個人戰力極其強大的神女，是不可能被單純地軟禁起來的。為了永絕後患，福王最後一定會將他的這位侄女送上刑場——唯一的懸念就是要不要給她留個全屍。

於是乎，這位身材嬌小，卻又胸懷天下，文物雙全的天才少女，就這樣魂歸天際，成為了「天妒英才」的最好寫照——正常情況下，這是唯一的結果。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因為，大明北洋水師都督蔣玉成，這個用生命踐行了自己對這個少女的誓言的青年，此時此刻，已經獲得了第二次生命，繼續守護在這個少女身邊。而且，蔣玉成手中現在擁有的，可不是「順天」這樣的老式戰艦，而是先進而致命的深海殺手——420號攻擊核潛艇。

「學弟你如此執迷不悟，可是讓做學長的很是為難啊。」蔣玉成發自肺腑地嘆了口氣，「輸入火控數據！目標是那艘穹甲巡洋艦！！」

「火控數據輸入完畢！」

隨著聲納兵飛快鎖定「應天」艦的型號和方位，蔣玉成的作戰命令也下達給了每一個戰位，一枚533毫米口徑魚－6丁重型線導魚雷只用十幾秒就完成了各項數據的傳輸和存儲，只要按下發射按鈕，那麼遠處的目標就註定會被精準地命中。對於這個時代缺乏聲納的水面艦艇來說，一旦被095盯上，那它唯一的下場就是改變航向，向海底行駛。

「有線制導，魚雷1發射！」蔣玉成沉聲說道——為了保證一擊必殺，他並沒有使用殺傷力不足，而且可能被哈奇開斯導力速射炮攔截的鷹擊－84Q潛射反艦導彈，而是直接使用了重型潛射魚雷。

「明白！魚雷1發射！」

隨著一聲沉悶的嗡嗡聲，一枚拖著長長的導線的魚－6丁重型線導魚雷衝出了發射管，以70節的超高航速向遠處的「應天」艦沖了過去。

由於距離實在太近，不大一會兒魚雷就甩掉了尾巴上拖著的導線，啟動自身攜帶的主動聲納，以自導模式向「應天」艦發起了最後的衝刺。

此時此刻，「應天」艦上，林孝悌還在使用導力通訊設備，對公主殿下進行最後的勸降——畢竟，能和平解決肯定是最好不過了。如果因為他的莽撞，而傷到了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那即使是上級不追究他的責任，他自己也很難原諒自己。

「右舷發現魚雷接近！方位265！航向····指向本艦！」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水兵撕心裂肺的喊聲。

「魚雷？！怎麼可能？！哪來的魚雷？！」他心中一驚，同時本能地下達了命令，「右滿舵！全速規避！」

雖然他的反應很快，但可惜的是，像魚－6這種先進的潛射重型線導魚雷，根本就不可能被戰艦躲開——不管是其高達70節的航速，還是先進的主動聲納引導頭，都已經宣判了「應天」艦的死刑。

「哦，不！」負責觀察的水兵撕心裂肺地喊道，「它太快了！躲不過去了！啊，要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