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漂泊的少女
與青年回到家中，薛松二人靠近房屋時就聞道了腐臭的味道，門口的樹上聚集著數不清的烏鴉。
「嘎嘎噶...」叫聲擾人，
家中晾著不少的動物屍體，看著很新鮮，但是若有若無的臭味傳來夾雜著一絲甜味，這是用腐酒殺死地獵物的共性。
「辰哥，你回來了啦！」一個小男孩聽到門外的動靜，開開心心地跑來開門，看到哥哥帶回來兩個陌生人回來他也感覺很驚訝。
「卯介...」青年伸出右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將二人帶入屋中。
將腐酒的危害告訴弟弟后，銀古放下了旅行箱，從中取出了一壺光酒，那是在聚會上裝滿的，到現在還沒有用掉多少，兩人份的量還是拿的出的。
看著兄弟兩人將光酒喝下，薛松也拿出了靈酒交給兩人。
收拾一間屋子出來，薛松二人就留在了這裡過夜。
第二日，
薛松準備上路時，銀古提出自己要留下來幾天，看看兄弟倆的後續情況。
「嗯，好的。」與銀古約定了時間在醫生那裡碰面后，薛松獨自上路。
...
翻過這座山，薛松繼續向東南方向走去，他出竅后探查到的信息讓他掌握了水蠱們前進的基本線路。
「啾啾...」鳥叫聲傳來，眼前鬱鬱蔥蔥地景象與剛剛的山截然不同。
薛松順著山道往上走去。
「又是沼澤？」薛松看著左一片，右一片的沼澤地，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這些水蠱很是積極啊，不一會兒就浮上來留下一片綠色的小沼澤，這是它們留下的後代。
看著眼前地景象，薛松知道已經趕上水蠱們了。
他將心神沉入山林之中，感知擴散，以薛松為圓心向四周探去，他要查看周圍的異常。
「嘩...嘩...」踩水聲傳來，一個綠色長發的小女孩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她從沼澤中走出。
收回心神，薛松順著剛剛的位置走去。
一位長相精緻地小女孩出現在他面前，留著綠色長發眼神有些獃滯，穿著單衣，手中抓著一條魚。
薛松走上前去，想要問些什麼，小女孩卻轉身往旁邊走去。
饒了饒頭薛松往山上繼續走去，他本想問問看小女孩有沒看到什麼異常地情況，他出竅只能順著水脈查探，而現在水蠱們都在地下水脈前進，薛松也不確定具體位置。
「那個...」小女孩看著眼前，背著木箱，用木簪將長發胡亂紮成一團的年輕人，發出了聲音。
薛松轉頭看向小女孩，
「直走下去有什麼啊？」女孩用手指著下山的方向問道。
「哦，那裡下去就是大海。」
順著女孩所指的方向望去，薛松回道，「我也想問點事可以嗎？」
...
「這片沼澤在旅行，一次又一次地鑽地，再浮上來。好像想要翻過這座山。」
點燃的篝火前，女孩吃著薛松給的食物，緩緩講述著。
「哦？這可真厲害啊，看來是找到正主了。」薛松聽著女孩的講述，知道自己趕上了。「你是怎麼知道它們鑽地上浮得？」
小女孩聽到薛松的問題，停下了進食，盯著眼前跳動的火光沉默不語。
「這片活動的沼澤是，水蠱的聚合體...」看著女孩的動作，薛松向她解釋著這片沼澤的本質。
「水蠱？」女孩聽到薛松的話，發出了疑問。
「那是一種液態蟲，雖然是無色透陰的液態，但確實是活的。」
薛松往火堆加了幾根柴火，慢慢地撥弄著。
「它們喜歡棲息於古老的水脈，有時還會住在池塘和水井中，假如將其誤當成水長期飲用，就必須時常與水保持接觸才能呼吸，然後身體變得透陰。放任不管的話會變成液態，最終化為流水。」
說到這，薛松看著女孩的綠色長發似乎陰白了什麼。
「而這蟲會在某個時間突然聚集起來，往大海走去，回到它們的歸宿，在大海中死去。」
「死去嗎？」女孩呢喃著看向了不遠處的沼澤。
「你不覺得可怕嗎？」
薛松感知著女孩的身體狀態，她應該和蟲共生了。
「我...從來沒有害怕過，第一次見到它們時，我只感覺到了神聖...」
女孩抱緊了膝蓋，彷彿在抗拒著什麼，
「我當時在游泳，在發洪水的河流底部，我被水流吞沒一直浮不上去，就在那時，巨大的綠色物體...」
「悠然地在激流中逆流而上，將我包裹，當我再醒來時，就處在山中的沼澤了，雖然變成了沼澤的形態，但我還是認出了它就是當初那個綠色物體，毛髮也在那時染成了綠色。」
女孩撫摸著翠綠地長發緩緩說道。
「恐怕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過，這沼澤對我說，我可以活下來。」
「所以，對我而言，這沼澤是我唯一的容身之處了！」
看著女孩悲傷地神情，再看著她晾在一旁地紅色嫁衣，薛松知道事情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活祭嗎？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看著一旁低著頭的女孩，「既然它給了你第二次生命，為什麼不好好地繼續活下去，在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
女孩沉默不語，倚靠在樹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薛松見女孩不再應答，也沒有再說什麼，他盤腿坐下，心神融入了大地之中。
...
星光燦爛，篝火漸漸熄滅，女孩再次走向了沼澤之中，她看著掛起的紅色嫁衣，思緒又回到了那天。
「至少...也要穿上它再走...」
母親含淚將嫁衣披在了女孩的身上，蹲下身子捂住了臉。
「記住，你要當水神地妻子，大家今後會好好幫助你母親的。不要擔心。」村長與幾位老人站在了一旁對女孩說道。
「...人們會歌頌你這將村子從水災中拯救出來的高尚女人...」
...
洪水濤濤，從她落入河中開始，她就已經死了。
女孩將嫁衣穿起，看著泡在沼澤中變得透陰的草木，抱緊了身體。
「...最終化為流水嗎？」這樣的結局也不錯，女孩想道。
感受到沼澤的水位慢慢下降，女孩也往沼澤中央走去，薛松睜開眼睛站起身看著往沼澤中央走去的女孩，並沒有做些什麼。
女孩看著站起的薛松，她彷彿做出了決定。
「謝謝你告訴我那麼多事，我要成為這沼澤的一部分。」。
說完，女孩便往水中潛去。
沼澤迅速得沉入地下，薛松看著與沼澤一起消失的女孩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