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知識就是金錢

林飛認出來了，那個小女孩正是昨天被救的那個，十二三歲的樣子，看樣子也是個美人坯子。男人三十來歲，中等身材，穿著很樸素，應該是女孩的爸爸，看到林飛醒了，緊走兩步，抓起林飛的手就說道：「小林醒了？昨天的事情，多虧你啊！」

「哦，這位是省計委工業處任天宇處長！」旁邊的柳梅介紹到。

「呃，任處長客氣了，這是應該的！」林飛話不多，在那個時候，每個有良知的人都會伸手相救的，如果這是林飛說的很多，會顯得他是故意顯擺自己。

「呵呵，這是我女兒，任靜，如果不是你……哎，來小靜，快謝謝叔叔！」任天宇拉過旁邊的女兒對林飛說道。

任靜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林飛，猶豫了一會兒，又扭頭對著任天宇說道：「爸爸，他不是叔叔，是哥哥。」

「瞎說，快叫叔叔！」任天宇依然堅持道。

「就是哥哥嘛！」任靜也很執著。

「哥哥，是哥哥！」林飛連忙說道，其實自己也就二十三歲，別看武功了得，外表確實文弱書生，長得還是比較秀氣的那種，讓小姑娘叫自己哥哥，就也不吃虧，可是，這樣的話，任天宇豈不是有漲自己一輩？

「這孩子！」任天宇對任靜確實很嬌慣，在任靜腦袋上撫摸了下，又對著林飛說道：「小林，別介意啊！」

「任處長說的哪裡話！」林飛客氣道。

「呵呵，小林見外了，我比你大幾歲，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老……任吧！」任天宇本來說如果不介意就叫我老哥，但是轉念一想，任靜已經還認林飛為哥哥了，在讓林飛喊自己老哥，這輩分怎麼算呢？所以就改口老任了。

在場的幾位都聽出來了，林飛想了想也是，所以就很爽快地答應道：「好的，老任大哥！」

林飛說完，任天宇一愣，看了看林飛的樣子，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女孩看到他們兩個大笑，愣了愣，也嘻嘻地笑開來。

「我這沒啥事，是不是可以出院了？」三人笑聲落下后，林飛問道。

「醫生說要住院觀察兩天。」柳梅插話道。

「我這也沒啥事，回去休息就好了，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呢！」林飛拍了拍腦袋，很誠懇地說道。

「誒，小林，以防萬一嘛，你救了小靜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總不能再讓你落下病根吧！」任天宇也是很真誠地說道。

見林飛又想勸讓，任靜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說道：「哥哥，你就住下吧。」

「哦，對了，小林，你在哪兒上班？要不要請個假啊，你電話也摔壞了，你家人聯繫不上你急不急啊！」任天宇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哦對了，老任電話借我用下，我請個假！」林飛向任天宇要了電話，同時解釋道，「我家不是本地的，在商城就我一人。」

電話是打給安裝公司總經理薛正白的，林飛告訴薛正柏說自己有點私事，要請兩天假，那邊的薛正柏很爽快地答應了，這一點令林飛詫異的很，安裝公司目前項目很多，以往請假，薛正柏總是問這問那，有時候還真就不批，今天是怎麼了？其實林飛打電話前就想好了，如果說私事不批的話，他還真得說自己見義勇為的事情，人總是要謙虛點好嘛，總不能做的好事就到處嚷嚷吧，不過今天這個薛正柏也爽快的有點過了吧，哎，不管他了，領導准假就好。

看林飛打完電話，任天宇對柳梅說道：「柳警官，我先去給小林買早餐，一會兒咱們在出去吃。」

「那啥，老任，我沒事，一起出去吃吧。」林飛對著準備轉身的任天宇說道，自己能動，何必要麻煩人家呢。

「真沒事？」任天宇又看著林飛問道。

事實證明一切，林飛下床，又蹦了蹦說道：「看到了吧？」

四人柳梅的引領下出了醫院，走了大概五分鐘，來到永和豆漿，這是一家連鎖飯店，算是醫院附近最正規，最乾淨的吧，點了油條，豆漿，煎蛋……，四人有說有笑地吃了起來。

「任處長？您怎麼在這裡？」一個男看到任天宇就很驚奇地問道，他身後還跟著一老一少兩個身著油漬工服的男人。

「哦，老董，我這辦點私事，您這是？」任天宇站了起來，對著這個董經理問道。

「哎，任處長，我那個齒輪廠這次可被棒子害苦了，上個月我們接了一個大單子，為完成訂單，我們從棒子那裡進口了一台數控插齒機，還沒用就開不起來了，省里的維修技師我都請遍了，都修不好，三十多萬不說，到時候交不了貨……哎！」林飛聽到董經理這樣講，才抬頭注意了下這位董經理，疲倦加無奈顯得沒有一點精神。

「韓國不來人？」任天宇問道。

「這幫棒子，買設備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可……」董經理說著很鬱悶的搖了搖頭，不要看是在01年，在國際貿易中，像董經理這樣的事情還是很多，特別是在私營企業裡面，設備賣出去那些外國人就不管了，手裡有合同不錯，有本事你去告啊，單說精力你就浪費不起，更不用說金錢了。

經過董經理的介紹幾人才知道，並不是董德中找到維修技師水平不高，而是棒子沒有採用國際慣例，用英文寫維修說明書，全都是韓文，維修人員懂英文的有，但是懂韓文的確實找不到，不到是一回事，價值三十多萬的新設備也沒人敢大拆啊。

「數控系統有問題嗎？」林飛見這位董經理一說三搖頭，就站起來，淡定地說道。

「沒問題。」董經理眼睛只看著任天宇，林飛突然來這麼一句，他也下意識地回答道，待反應過來，看到林飛就又問道，「您是……」

「哦，他叫林飛，朋友。」任天宇趕緊介紹的，其實他也很疑惑，安裝公司只是安裝汽輪機，鍋爐之類的，難道這小子也懂機床？「商城德中齒輪公司老闆，董德中。」

「董經理，數控系統沒問題的話，問題一定在油路上。」聽完任天宇的介紹，林飛朝董德中點了點頭后說的。

「液壓站壓力正常，但是刀架，主軸和工作台系統沒壓力。」董德中見林飛一句話就點到了命門上，也不搭理任天宇了，趕緊湊到林飛的面前說的。

「順著油管查，每個分支應該有調節閥，可能是沒有啟動的原因吧。」林飛淡淡地說道。

「對呀！」年紀大點的技工一拍腿，「我一直考慮是油路堵塞了，沒想到……董經理您還記不記得有幾個旋鈕。」

「那你還不快去……！」董德中激動萬分，對技工喊道。

兩個技工飯也不吃了，向任天宇點了點頭，就一溜煙地跑了。這個事情，困擾了他們快半個月時間，如果林飛這番點撥能夠有效，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任天宇也董德中又搭訕了幾句，董德中是心不在焉，看出來了，董德中也想急著回去，任天宇便笑笑說道：「小林也該用藥了，我們回去吧！」

……

柳梅會局裡復命去了，三人回到病房后，任靜就趴在床頭柜上做暑假作業，林飛和任天宇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知覺就聊到了任靜的學習，任天宇說道：「我和她媽媽平時比較忙，從來沒有輔導過她，不過這丫頭倒是爭氣，每次考試都是班級前三，可不知怎的，這次小升初卻考得很差，託了關係才上的實驗中學，這是一點，這段時間小靜也變得少言寡語的。」

中州實驗中學算是平原省最好的完中了，考的太差的話人家還不收呢，這說明或者任靜考的有點差但是不算太差，或者任天宇關係很強。

「呵呵，老任，反正這兩天閑著也是閑著，我就輔導下小靜吧！」林飛的武功是和鄰居老先生學的，同時學過一點醫術，通過這幾個小時對任靜的觀察，結合剛才任天宇的話，林飛已經明白了一些原因。

門被突然推開，三人同時抬頭，見董德中一臉興奮地出現在門口。

「修好了？」不等董德中開始，林飛笑著問道。

「修好了！」董德中大聲地說道，「小林，諸葛再世啊。」

「這……」林飛有些尷尬，他不是什麼神機妙算，他只是善於總結歸納而已，作為中州大學機械製造專業的畢業生，學的就是機床，並且參加過幾屆國際機床博覽會，在博覽會上林飛看到過類似的機床，並對這種機床的優缺點等做了總結歸納，其實不單單是機床，你如果看看林飛的書架你就會發現，十多個本子都是他寫的一些總結，感言，歸納等。

「小林，謝謝你啊！這個你收著……」董德中很感激地說道，同時塞給林飛一個鼓鼓信封。

「誒，董經理，我只是動動嘴皮子，這……這不合適吧！」林飛說著就往外推，信封裡面當然是錢，看樣子應該有整整一萬。

「小林，看不起老哥是不？」董德中嗔怪地樣子說道，「現在是知識就是金錢，這是你應得的。」

「小林，老董也是實心實意，你就收下吧！你這和「知道在哪劃線」是一個道理嘛！」旁邊的任天宇勸道。別看林飛只是動動嘴皮子，要是聽過「一條線」的故事，你就會認為林飛該收下這筆錢，那是1923年，美國福特公司的一台大型電機發生了故障。為了查清原因，排除故障，公司把工程師學會的專家們請來「會診」，但一連數月，毫無進展。後來，他們請來移居美國的德國科學家史坦敏茨。史坦敏茨在電機旁忙碌了兩天兩夜，然後用粉筆在電機的一個部位劃了一條線，吩咐說：「打開電機，把此處的線圈減少16匝，故障就可排除。」工程師們照辦后，電機果然運轉如常。史坦敏茨隨後向福特公司索取1萬美元酬金，可有人說：劃一條線競值1萬美元？簡直是敲竹杠！史坦敏茨莞爾一笑，隨即揮筆在付款單上寫下這麼兩句話：粉筆劃一條線，1美元；知道在哪劃線，9999美元。

「小林，要是再拖幾天修不好，我們的損失可不止這些啊。」董德中見林飛還在猶豫很少誠懇地說道。

「小靜替你小林哥哥收下吧！」任天宇對旁邊的任靜說道。

「嗯！」任靜聽到任天宇的話，只是嗯了一聲，接過董德中手中的信封，放在床頭櫃的抽屜里，就又繼續做作業去了。

「這……那就謝謝董經理了！」林飛見推讓不過去也就收下了。

「誒，小林，見外不是，我比你年長几歲，我就託大叫你老弟吧？」董德中看來很爽快，他也很喜歡林飛，不只是林飛的技術好，對錢的態度也令董德中佩服，要不是任天宇安排任靜替他收下，估計林飛說什麼是不會要的，就這一點，就說明林飛可叫。

「呵呵，老哥客氣了！」林飛也是順著杆子往上爬，結識董德中對他沒什麼壞處。

「爽快，走走，喝酒去！」董德中看來不是一般的爽快。

「呃，這個……」林飛指了指床頭的吊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