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無盡的貪婪

「殺神武器？」

眾人神色微微一變，看向面前的這個『萊茵』時，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一件殺神武器。

姜寧遠等人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對於這處神級特殊空間的一些設定，也已經有了一部分的了解。

比如這個所謂的殺神武器！

並不是所有神明的武器，都能冠以如此稱呼，唯有打造出來，專門為了弒殺神明的武器，才能得到這般殊榮。

這種武器極度強大，所有的能力都集中在了殺傷力上，並且蘊含著特殊的力量，就算是人類擁有也能用此擊殺神明。

魔神麾下的最強追隨者，那位初代城主布魯，當年就是因為手持戮神槍，才能成功擊殺神明，並獲得了屠神者的稱號。

「既然你的本體都被製造成武器了，為什麼你還會以這種形態出現？」

胖子忍不住問了一聲，表示出了自己的好奇。

其餘眾人也是有著相同的疑問，按道理來說，對方的本體都已經被打造成武器了，原先的生命形式應該已經終結了才對。

「我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位神明，能夠保留自己的意識和形體不難吧？」

『萊茵』反問了一句，只是眼中卻出現了自嘲。

他的確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識和形體，但是卻失去了原本的神位，哪怕還擁有著近乎永恆的生命，但也只能在依附戮神槍時，才可以恢復一些往日的力量。

那些年他一直寄居在戮神槍中，為其提供殺神的資格，但是在魔神來到這片大地，建造起了自己的城市之後，他就被從戮神槍中剝離了出來。

一道道枷鎖附著在身，他被困在了這個地方，成為魔神沉睡時的守護者。

「我得感謝你們，正是因為你們的到來，我身上的枷鎖終於被打開了。」

『萊茵』笑著說道。

以往的他被枷鎖束縛於幻境內的高塔之中，數百年來只能趁著魔神沉睡的時候，凝聚出一點點的力量，送往地面誕生一個新的萊茵，通過他的眼睛接觸這個世界。

但每看一眼地面上的世界，他的心中就更加渴望突破束縛，離開這個暗無天日、沒有生機的地方。

「是你將地面上死者的靈魂，引導進地下城市的幻境中吧？」

姜寧遠忽然開口問道，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

聞言，『萊茵』很乾脆的點頭承認，一點都沒有隱瞞的意思。

「但是那裡真的是幻境嗎？」

在得到對方的承認之後，他又語境奇異的問道：「還是說……這裡才是真正的幻境？」

話音落下，他的身上驟然燃起熊熊烈炎，純陽之氣頓時瀰漫在眾人的身上，並且其手中的戮神槍上，更是凝聚出了一頭炎龍。

姜寧遠眼神凌厲的向前邁步，一瞬間便出現在了『萊茵』的面前，隨後手中戮神槍刺出，尖銳的槍頭頓時洞穿了對方的腦袋。

『萊茵』的身體如同泡沫般炸開，重新變成了一片光影，當他重新凝聚的時候，眾人視線中的場景也隨之一變。

呼嘯的狂風重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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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他們回到了那座聳立的高塔頂部，視線遠眺，那座龐大的城市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唯一和先前不同的，是在這高塔的頂端，出現了一團洶湧燃燒的火球，一股股難以言喻的氣息從中釋放而出。

「我就說這些傢伙不一般，你偏偏不信，直接動手殺了不是很好，非要搞成這個樣子。」

一道略有熟悉的聲音響起，眾人當即回首看去，旋即便見到了布魯·韋斯特，不知何時也登上了這座高塔。

在他的身旁，重新凝聚而出的『萊茵』緩緩走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無奈。

似乎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製造出的幻境，竟然就這麼的被破除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看向對方，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聞言，姜寧遠瞥了一眼對方身旁的布魯，隨後慢悠悠的說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讓你下次再製造幻境的時候注意點？」

他當然是不可能說出原因，否則不就是等於在幫敵人完善對付自己的手段么。

不過隨著布魯的出現，先前有些想不通的地方，現在就完全串聯了起來，唯一尚還有些不確定的地方，就是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所以，你其實才是最早的背叛者對吧？」

姜寧遠想了想，便直接開口詢問。

那『萊茵』聞言，臉色卻忽然一變，收起了原本的笑意，陰沉的臉上浮現出怒氣。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沉聲說道：「背叛？」

「我從未效忠過尼奧，又怎麼能說我背叛他？」

「我本來就是被他抓住，強行奪走了本體，還被禁錮在原先的身體中殺神，最後困在這充滿孤獨的地方數百年！」

「我曾經的子民，我曾經的信徒，最後都成了尼奧追隨者的奴隸，我的一切都被剝奪了。」

看似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魔神尼奧的憤怒和仇恨，他本就不是魔神的追隨者，而是一方強大的神明，擁有著自己的神國領土，也有著大量信仰他的子民。

但這一切都被剝奪了，他的本體被打造成殺神武器，他的子民成為了奴隸，原本極盡享受的美好生活，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被顛覆了。

經歷了這些事情，『萊茵』的心中又怎麼可能會沒有怨恨，而且以他的身份，就算真的做出了什麼事情，謀劃了一些東西，也的確說不上來是背叛。

「所以最初是由你，讓這位魔神麾下的最強者墮落，然後背叛了曾經獻上了忠誠的信仰？」

他若有所思的問道。

聞言，『萊茵』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布魯，在冷笑一聲后說道：「就算沒有他的存在，最後我也一樣會對尼奧動手。」

「我們這些人，追隨著他一路征戰，保護重傷的他不被強敵殺死，可是最後的結果呢？」

「他明明可以讓我們獲得擊殺神明的神位，但是卻自己將那些神力收了起來，最終只給我們一個所謂的爵位，不僅力量沒有得到提升，就連生命也被他用手段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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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們都可以活上數百年、上千年，可是得到了這個所謂的爵位之後，每一個人都只能擁有比普通人多一點的生命。」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仇恨，會比生命被剝奪更讓人憤怒？」

姜寧遠沒有評價，在這件事情上，至少從表面上來看，魔神尼奧的確做得有些不地道，將自己追隨者漫長的生命剝奪，也難怪有人會生出反叛之心。

只是當年的事情他不清楚，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他也不曉得，因此而與對方爭執的話，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

「可你有沒有想過，偉大的魔神為什麼要剝奪你們漫長的生命，反而沒有剝奪我們組織創建者們的生命？」

老婦人突然開口，她帶著四名同伴上前，站在了『萊茵』和布魯的面前。

她無視了一旁的萊茵，看著布魯說道：「你們都曾是英雄，為了魔神征戰神明，可你有沒有想過，魔神是因為什麼去和其他神明戰鬥，又是因為什麼而受到重傷？」

「他曾是最強大的神明，結果卻重傷垂死，需要你們的保護才能來到這片大地，建造起了一座偉大的城市。」

「那是因為有神明想要奴役你們，而你們在絕望之中，只能向獨自居住在火山中的魔神宣誓，願意永遠的信仰他，奉獻上自己最純粹的信仰。」

「魔神尼奧，是為了你們去和其他神明戰鬥，也是為了你們，才導致自己重傷到只能陷入沉睡。」

「而你們卻在他最虛弱的時候，提出想要成為神明的要求，甚至策劃了奪取他力量和生命的背叛！」

老婦人一直以來都維持著沉默的形象，此時卻放下了遮擋的兜帽，面色激動、雙眼滿是怒火的看著那位，曾經號稱屠神者的初代城主，也是魔神曾經最虔誠的信徒之一。

可就是這麼一個，最早對魔神獻上忠誠和信仰的人，在魔神為他們付出了一切之後，卻提出了貪婪的要求，更是在被拒絕之後，果斷的選擇了徹底的背叛。

聽到這裡，姜寧遠算是明白了，感情根本不需要別人的誘惑，這位曾經最虔誠的信徒，就自己已經墮落了。

在見識到神明的力量之後，他也渴望擁有那樣的偉力，以及永恆的生命，於是便向魔神提出了，自己想要成為神明的要求。

因為魔神的手中，有著曾經被他殺死的神明屍體，其中蘊含著殘留的神力和具有神格的靈魂，若是拼湊起來，或許就能讓兩三人直接成為新的神明。

但是魔神拒絕了，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太過虛弱，也因為他從自己的信徒眼中，看到了一望無盡的貪婪。

為了確保不會出現自己不想看到的場景，所以他決定建造地下城，也決定打造一座英靈殿，欺瞞了自己的追隨者們，騙他們將靈魂放進英靈殿中，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

其實這也不算欺騙，一些人的確是獲得了更強的力量，但他們的生命也被套上了枷鎖，原本能活上數百年、上千年的生命，變成了只比普通人強上一點。

並且自己的所有後代，都會和他們一樣，帶著這種枷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