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詩為名

日上三竿，何之瑾跑來白璃欣的交易客棧。

「白盟主，我想請你幫我創造一隻雲狐。」

「好啊！不過得先對錶。」白璃欣坐在木桌旁，拿出幾張寫有字的上等宣紙。

「要多大的？」

「一百歲。」何之瑾把一個像彈珠一樣青色珠子放在了木桌上，這顆珠子可保存著他一百年的功力。

「用什麼交易？」

「內丹。」何之瑾又把一顆比青色珠子大三倍的白色珠子放在了桌子上。

「性格。」

「自信，聰穎，漂亮。」

「可以說一下到什麼程度嗎？」白璃欣的眼裡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不悅。

「與人交往很自信，不被別人的言語行為影響，除非是她在乎。古靈精怪，處事大方隨性，做錯事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至於相貌……別太平易近人，也別一看就讓人害怕，當然是她面無表情的時候。」

「性別。」

「女。」

「好，三天後來取貨。」白璃欣頭也不抬的說。

「謝神座。」

這三天，何之瑾什麼事也沒幹，就連吃飯上茅房也記得次數，他簡直度日如年，一直自言自語的問：「為什麼三天這麼長。」

終於，他「等待已久」的第三天終於到了，他匆匆來到白璃欣的客棧。

白璃欣把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抱給了何之瑾，何之瑾小心翼翼的接過嬰孩，嬰孩的表情淡漠，卻看得何之瑾心神搖曳。

「走吧！」白璃欣見他愣著，就催促了他一句。

「啊？謝謝。」何之瑾抱著孩子快步離去。

一直以來，何之瑾從未叫過別人來照顧孩子，而是所有事一個人全包了下來，因為他打算要好好教導這個孩子。

現在她如同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般，她很愛笑，她那真誠的笑臉每次都能讓何之瑾莞爾。

他還沒有給孩子取名，只是一直叫她妹妹，她就自然而然的叫他哥哥了。

為了她，他學會做飯，希望做美味佳肴喂她；為了她，他學會了看書寫字，希望以後做詩人教她；為了她，他搜集各界的軌事，希望可以講給她聽。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長到了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他開始教她法術，認字，寫詩，練武。

他常常帶她去人間各種場所玩耍，她特別喜歡看人表演雜技。

唐代時期，她被迫穿上齊腰襦裙，她不情願地把小嘴撅得老高，賴在家裡不出門。

「我寧願穿男裝也不要穿這個，穿這個我總覺得我好胖，我也不喜歡把頭髮綰起來，我明明就沒成親……」

「不行，你穿男裝會被女人纏上的。」何之瑾回憶起戰國時期，他們在齊國時，齊恆公讓宮內女子穿男裝。於是百姓效仿，妹妹也效仿了，高瘦清麗的她引來了一眾女子的調戲。

「那頭髮為什麼？」妹妹不滿的指了指頭髮。

「因為……」何之瑾也不好說是怕男人纏上她，那樣不是明擺著說自己喜歡她嗎？於是他只能說，「為了涼爽。」

「我們又不會覺得熱。」

「這樣風吹起來很舒服，你不是說你喜歡吹風嗎？」

「對哦，好吧！不過在唐朝滅亡之前我一定要穿這個嗎？」

「暫時先這樣。」

「哼……」

「乖了。」何之瑾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抱抱……」

何之瑾溫柔的擁抱了妹妹。

「那我們去哪兒？」

「先去書院逛逛。」妹妹不喜歡詩詞，於是就站在外面等哥哥，後來實在閑不住就進去隨便翻了翻，她也是在那時看到了一首詩《錦瑟》。

她莫名的很喜歡這首詩，就趁哥買書的時候默背下了這首詩。

何之瑾買了五六本書，一本也沒讓她抱，而是自己很滑稽的抱著。

「哥，我背了一首詩。」妹妹得意洋洋的說。

「是嗎？背來聽聽？」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庄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那詩人的名字和詩名呢？」

「額……沒記，我只喜歡詩，不喜歡人。」

「這首詩叫錦瑟，是李商隱寫的。」

「哦！」

「你為什麼喜歡這首詩。」

「因為我覺得這首詩很凄美，就像愛情一樣，尤其是『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這一句我最喜歡。」

「既然你這麼喜歡，就用這句話取一個名字吧！」

「哥哥姓何，我就姓何，名藍珠好了，字……算了，又名又字的麻煩死了，名字都一樣吧！」何藍珠高興的說。

「好。」

「耶！我有名字了！」她突然大喊，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而視，但她不以為然，又開心的大喊了一遍。

「這麼開心啊！」

「那是當然，哥，以後你要叫我藍珠。」

「好，我知道了。」

到達歌舞坊的時候，何藍珠突然把他拉了進去，她喜歡聽歌和看人跳舞。

跳舞的是一群身著異域衣服的女子，舞裙……有些暴露。

「哇！這些人是什麼人啊！跳得好嫵媚。」何藍珠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歌舞，「我就喜歡這種衣服，又薄又顯瘦。」

「藍珠，別看了。」何之瑾低著頭說。這些舞姬的衣服實在是讓他看不下去，他一轉頭就看到了何藍珠白皙的皮膚和明顯的鎖骨，頓時雙頰通紅。

「哥，不如給我買這種衣服吧！」何藍珠激動不已的揪了揪他的袖子。

「不行。」

「為什麼？」何藍珠不滿的嘟起嘴巴，那櫻紅的唇像一顆櫻桃，讓何之瑾想要嘗上一口，他一手提著三本書，徐徐朝何藍珠的唇壓過來。

「糖葫蘆，糖葫蘆誒！」何藍珠耳朵靈，聽到歌舞坊外面有人在吆喝。

「那我要去吃糖葫蘆。」何藍珠抓著何之瑾的手擠著人群往外跑，何之瑾為她細心綰好的頭髮散了，那三千青絲去瀑布般傾瀉而下，劃過了何之瑾的鼻子和嘴唇。

何藍珠習慣性的去摸何之瑾袖子里的錢，她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皮膚，何之瑾頓感異樣，拉出了何藍珠的手，淡淡的說：「我來。」

何藍珠也不惱，何之瑾放開她的手后，她就過來牽何之瑾的手，十指相扣，何之瑾一直喜歡牽她的感覺，所以沒有抗拒。

葡萄般大的冰糖葫蘆在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何藍珠一口含了一個冰糖葫蘆，她的腮幫子略鼓，看起來清麗的面容多了一絲嫵媚。他喜歡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

「都給你吃！」何之瑾寵溺的把自己的冰糖葫蘆遞給了她。

何藍珠微微一愣，笑著把自己的糖葫蘆遞給何之瑾，說：「不要，我們一人吃一顆。」

何之瑾沒有抗拒，她常常和他這樣吃東西，因為親密。

就這樣，何藍珠和何之瑾一人一口的吃完了兩串冰糖葫蘆，兩人笑意滿滿。

大唐的長安街上經常是熱鬧非凡的，但何藍珠突然想清靜清凈，就拉著何之瑾跑到了山上看星星。

她喜歡爬到山頂看星星，因為那樣感覺離星星更近。

「星空好美啊！」何藍珠抱著膝蓋感慨道。

「嗯……」何之瑾笑著盯著她的側臉，何藍珠的餘光瞥見了，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她依然燦爛的笑著，不僅是因為可以和何之瑾看星星，還因為他看她。

她喜歡他看她。

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都是以兄妹相稱，他們是六界中唯一的兩隻雲狐，何之瑾一直跟她說，他們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可即便如此，兩個人都無可避免的深愛著對方多年。

何之瑾懂她，也願意為她做一切，除了一件事。

又過了許多年，何藍珠還是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他們在天庭酒宴上結識了柳金神座。

柳金是天盟的神座，何藍珠不知道他是什麼等級，但何之瑾肯定知道。

一天，柳金和何之瑾正在談笑，何藍珠閑著也是閑著，就突然竄到桌子上，眨巴著眼睛提議道：「我們玩兒捉迷藏吧！」

柳金一看她趴在桌子上撒嬌的樣子就哈哈大笑，緩過勁兒來道：「你這個妹妹實在是太搞笑了。」

「藍珠。」何之瑾替何藍珠感到尷尬，語氣就變得冷冷的。

「哥，兩個人玩兒捉迷藏不好玩，我想玩兒三人的。」

「好好好。」何之瑾敵不過何藍珠的溫柔攻勢，只得答應。

「哥最好了。」

柳金故意壞壞的說：「誒，我還沒答應呢。」

「少數服從多數，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何藍珠冷漠的語氣讓柳金呆若木雞。

「柳金，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吧！」何之瑾求情道，何藍珠就是這樣，但他喜歡。

遊戲就這樣開始了，由柳金來抓……好吧，柳金是極不情願的，但何藍珠就看著他，一副「你沒有選擇」的目光射在他身上，再加上何之瑾誠懇的請求，他到底是應下了。

他雖然沒有像何藍珠那樣一不高興就嘟嘴，但臉上的神色還是明顯的表露了他的無可奈何。

兩個人一柔一剛，就算迫使他答應，他還是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