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藍珠蹲在一群孩子身旁，熱情的說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啊！長得真可愛。」

「看來她不是一般的喜歡孩子啊！」羅公遠見何藍珠一來就和孩子們打成一團，不禁驚嘆道。

「越小越喜歡。」

果不其然，一個老婦人抱著一個一兩歲左右的孩子出來后，何藍珠就起身跑過去，問道:「這孩子真可愛啊！」

「是啊！可惜小小年紀就被家人拋棄。」

「這麼可憐啊！我可以抱抱他嗎？」

「那姑娘小心些。」老婦人把孩子放在她懷中。

「不打擾她了，帶我去看看吧！」何之瑾笑著說。

「好。」

羅公遠領著何之瑾到達一個空曠的房間，他疑惑的撓了撓頭，喃喃自語道:「孩子呢？」

「應該去玩了吧！」何之瑾猜測道。

「那可就不好找了。」

「沒事，等她玩夠了就知道了。」

「嗯？」

不知過了多久，何之瑾和羅公遠就聽到何藍珠咆哮著他們名字的聲音。

「你是不是知道是什麼東西了？」羅公遠興奮的問道。

「是草妖。」

「草藥？難道草藥成精了？」

何藍珠無語了一陣，何之瑾替她糾正道:「草妖。」

「哦！是我聽錯了。」羅公遠尷尬的說。

「不過這妖怪為什麼老抓孩子呢？明明孩子那麼可愛。」何藍珠百思不得其解，就盯著何之瑾和羅公遠。

「這確實奇怪，等把他抓到不知道了。」

「也是，那就讓各地的土地留意一下，我們就靜候佳音吧！」說完，何藍珠無所謂的準備跑去和孩子們玩耍了。

土地是在人間勘察的精靈，他們法力微弱，卻經常在各地飛快活動。何之瑾去通知這些精靈，只需要找到一個就行了。因為這些精靈可以通過特殊的感應告知另一個，就是有點難找。

羅公遠倒是無事可做了，就守在院子里，看何藍珠帶著孩子們玩。何藍珠看他一個人孤獨，就叫他過來一起玩了，就這樣歡度了許久，羅公遠對何藍珠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晚上孩子們都去睡覺了，何藍珠只能坐著看星星了，她現在感覺空蕩蕩的，不知道是少了什麼。

羅公遠掃了一眼她身上的服飾，她身著藕絲琵琶衿上裳和一身紫綃翠紋裙，婀娜多姿，異域風情的頭飾，顯得她靈動美麗，就笑著說:「沒想到你是西域人士啊！」

何藍珠看了他一眼，被逗笑了，道:「我只是喜歡西域的衣服。」

「那你是中原人士嘍？」

「只是住在這裡而已。」何藍珠淡淡的回答。

「那還不算？」羅公遠有些無語。

「不知道，因為神仙不能以人界的地域劃分自己是哪裡人。」

「為什麼？」羅公遠奇怪的問。

「你問我我問誰啊！她就是這樣規定的。」

「好吧！」

「羅公遠，你的名字好難聽啊！」何藍珠突然說道。

「其實我還有另一個名字的，叫思遠。」

「思遠，我覺得這個還不錯，那我就叫你羅思遠吧！」

「為什麼你要連我的姓氏一起叫？」

「免得我忘記你信什麼。」除了她哥，孩子，美女以外關係一般的她都叫別人全名，早習慣了。

「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嗎？」羅公遠突然問道。

何藍珠用異樣的眼神盯了他一會兒，道:「『神仙』睡不睡都無所謂，不過你就不一樣了，你還有人那一部分，所以還是要睡覺的。」

「也是。」

何之瑾辦完事回來，見到何藍珠和羅公遠正在談笑風生，心裡酸酸的，沉默的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何藍珠見何之瑾這麼久都沒回來，就按捺不住想去找，剛一站起來，就看到了何之瑾頎長的背影。

「哥——」她瞬移過去，一手勾著何之瑾的脖子，說道，「你再不來我都想去找你了。」

「剛回來。」

「那我們去哪裡等消息啊！」

「哪兒都行。」

羅公遠倒是奇怪了一會兒她去了哪裡，就聽到她喊了何之瑾一聲「哥」，之前還誤會他們的關係，結果是兄妹啊！這下他不擔心了。

一隻小精靈飛到樹上，四處察看草妖的蹤跡，終於讓它找到了。

草妖是一個女妖，她帶著她的孩子在一個破屋裡，她愧疚的握起孩子蒼白的小手，悲痛的哭著說道:「對不起，孩子，為娘弄丟了別的孩子的魂魄，救不活你了！」

何藍珠何之瑾得知這件事後，並沒有立即前去，也沒用去找羅公遠。何藍珠考慮到羅公遠需要睡眠，就打算明天再討論這件事，兩人就在草妖附近有孩子的人家都布了個陣，草妖一行動，就會有提醒。

第二天，羅公遠起了個大早，洗漱后瞥到了一道人影，追了過去，原來是何之瑾。

「兄台！」他叫住了何之瑾。

「你洗好了，我是來找你的。」何之瑾狹長的眸子里流出一絲冷淡。

「有什麼事嗎？」羅公遠疑惑的看著他不知不覺有些好奇，一晚上沒睡的這兩個兄妹在幹什麼，衣著整齊髮型也不凌亂，真是怪了。

「草妖找到了。」說完了事情，何之瑾轉身就要走。

「等等，兄台。」

何之瑾轉過身，一張俊臉上平靜無波，可他的動作卻一刻都不願作停留似的，是羅公遠的錯覺嗎？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也好有個稱呼。」這麼久都不知道倆人的名字，確實不好喊，總不能老是喊「神仙」吧！

「何之瑾。」說完，何之瑾又準備走，羅公遠再次叫住他的時候都有點不好意思。

「你很忙嗎？」

「不忙。」何之瑾的語氣也是那麼平淡，羅公遠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令妹呢？你先別走我還有很多事想問你。」

「何藍珠。」

「她喜歡什麼？」

「什麼？」何之瑾的雙眸中劃過一絲驚訝，臉上緊繃起來。

「我是問……」

「你想幹什麼？」何之瑾的臉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羅公遠覺得他是愛護自己妹妹才會這樣的。

有這樣關心她的好哥哥，她還真是幸福，羅公遠就善意的笑著回答:「我喜歡她，想多了解她一點。」

「你自己去問她。」撂下這句話，何之瑾便拂袖而去。

見何之瑾這副樣子，羅公遠忍不住捶胸頓足。

何藍珠正在做鬼臉逗一個一兩歲的孩子，孩子被她逗得呵呵笑，何之瑾本來很生氣，看到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笑了。

何藍珠察覺到他的笑，就側頭看向他，高興的跑了過來，問道:「哥，你告訴他了嗎？」

何之瑾故作冷淡，語氣里多了一絲譴責:「一見到我就問他啊！」

「怎麼了？你最近好奇怪啊？」何藍珠敏銳的發現了何之瑾的異樣，目光犀利的盯著他。

「哪……哪有。」何之瑾的眼睛閃了又閃，屏息斂氣起來。

何藍珠很快就想清楚了怎麼回事，就昂首挺胸的故意說:「那我去找他商量怎麼抓妖吧！」

「他不過就是個旁觀者，通知他就夠了。」何之瑾的語氣多了一絲敵意，何藍珠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我們三個都得在場，一起去吧！」何藍珠拽著何之瑾的手移步到羅公遠的房間。

「你們怎麼來了？」羅公遠驚奇的看著兩人，何藍珠對他還算親和，但跟昨天略微不同，而何之瑾則是橫眉冷對的。

三人圍坐在桌子旁，何藍珠介紹道:「土地找到了草妖和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有點特殊，跟你一樣是半人半妖。」

「那她收集孩子的靈魂是為了她的孩子吧！可是為什麼呢？」

何藍珠一雙明媚的狐狸眼噙著一抹輕佻，順便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暗暗告訴何之瑾「你懂的」，然後就故意賣關子:「你知道什麼叫『人妖殊途』嗎？」

「什麼意思？」何之瑾下壓眉毛，還算俊朗的臉看起來較為緊繃。

「人和妖生下的孩子，有些一生下來就是『半死不活』的狀態，需要十歲以下孩童的靈魂供養；而有的，則會健康成長，並且能使用部分法術，就像你一樣，一定會長命百歲，而且到死都是少年貌。」

何藍珠說這些話的時候，即使看到了羅公遠的異常，也沒有多作表示。

羅公遠的心砰砰直跳，有些慶幸自己是第二種半妖。

「那第一種不用孩童供養就會死嗎？」羅公遠的語氣里多了一絲憐惜。

「對。」

「救幾個人類孩子，就會害死一個半妖的孩子。」羅公遠用嘆息般的口吻說道。

何之瑾不耐煩的問:「那還除不除妖？」

「讓我想想吧！」說完，羅公遠走了出去。

「哥，我……」何藍珠想跟何之瑾商量怎麼辦，何之瑾卻忽然看向她，淡淡的說:「你去安慰他吧！」

何之瑾只是試探試探她，如果何藍珠愛上了別人，他也願意成全她，因為他是她的親人，和她用親人的身份在一起他已經挺知足了。

何藍珠愣了一會兒，不明所以的出去看羅公遠了。

羅公遠無神的走在巷子里，突然聽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