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樂儒的愛和規矩

言冰塵走到大白邊上，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間，微笑著說：「我看哪位同學最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說話，舉起手來，我就先請他來。」她做了一個舉手的姿勢。

孩子們立即坐好，乖乖的舉起手來，她先挑了年紀稍大的單飛羽。

他的邏輯思維非常敏銳，在抽中十二后，眼睛一轉，就把四個方格都分別安排了三個人，大家掌聲響起，他下巴微抬，靦腆的笑著，爸爸媽媽欣慰的互看一眼，用力鼓掌。

元睿和程思思媽媽對看一眼，眼神示意自己的孩子也趕緊表現，終於輪到程思思，在媽媽的催促下一緊張，把數字九分配成四個格子每個三人，媽媽氣的直跺腳，恨不得替她完成。

在多次練習后每個孩子都熟練的掌握，並能把這幾句口訣朗朗上口，言冰塵微笑著在紙上認真的記錄著。

稍作休息后是木槿上的英語公開課。

木槿深吸一口氣，簡單中英文自我介紹，言冰塵帶頭鼓掌，她鬆了一口氣。

她請出小梵，兩人流利的用英文日常對話，再用中文解說一遍，孩子們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倆。

她把事先寫好的love字樣提到空中問道：「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眾人皺眉搖搖頭，她酒窩微陷道：「這是『愛』，是夫君對夫人的愛，也是父母對孩子的愛，更是孩子對父母的愛，英文讀『love』。」

「辣府。」大家口中跟讀，看了看彼此。

「我想請四位上來，用身體擺出這四個字母。」

孩子們已經習慣了舉手，木槿讓四名新學員都到前面，他們很形象的擺出了四個字母，特別是元睿擺出的e，他艱難的抬起一隻腳在半空中，由於失去平衡，原地跳著轉了兩圈，惹得哄堂大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啊？」門口傳來熟悉的女聲，胖小子啃著一個雞腿，滿嘴是油的跟在後面。

元睿媽媽嘴巴一扁說道：「還來呀。」

程思思媽媽幫腔道：「也該先道一句謝吧。」

言冰塵迎上去，搶在胖小子媽媽回懟之前說道：「看來他沒事，那就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半蹲，摸了摸他的頭。

「我叫祝成才，我娘說以後我是要當狀元的！」他抬起下巴，邊咀嚼邊說。

「對啦，乖兒子多吃點，才有力氣讀書啊！」她抱著兒子胖乎乎的臉，重重親了一嘴。

「入座吧。」

祝成才媽媽把邊上的椅子硬塞到中心位置，才滿意的坐下。

言冰塵搖搖頭，示意木槿繼續。

她順了順思路說道：「平日我們都做著愛對方的事，殊不知愛也是需要說出來的，請四組，額，五組家庭成員相互表達愛意。」

家人之間面面相覷，一時氣氛靜的尷尬，祝成才媽媽左顧右盼好似事不關己，兒子還大口吃著雞腿。

言冰塵緩緩走到祝成才母子面前，平行凝望進她的眼底，嚴肅說道：「你還記得當你快要失去他時的感覺嗎？……是不是覺得要失去全世界？是不是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的？」

她一愣，那種緊張到快要窒息的悲傷湧上心頭，她拚命點頭抱緊兒子，淚水滾落，在座母親都擁著自己孩子，因為那種感覺做父母的感同身受。

「回想一下是什麼讓你們的愛變得如此巨大？」言冰塵繼續引導道：「是懷胎十月？是朝夕相處？是悉心照顧？是當他們叫一句『爸爸，媽媽』？還是他們邁出第一步？牙牙學語？……你們有什麼話要對孩子們說的嗎？」

每一句言冰塵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去回憶，話畢，她攜旁人迴避，給他們留下私人空間。

大家在吐露心聲後有的握緊彼此的手，有的相互擁抱，她歸位以「iloveyou，我愛你。」相互表白收尾。

眾人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木槿組織大家玩遊戲放鬆心情。抱團遊戲本意是通過擁抱增進感情，祝成才因為沒人願意跟他抱團，坐在地上耍賴。

搶凳子遊戲更是彰顯出他霸道的個性，完全無視規則，言冰塵提前終止了遊戲，在小梵的吉他弦音中結束了公開課。

「媽媽，我不要走，我還要在這裡玩。」詩茵搖拽著媽媽的手，眼睛不停偷瞄小梵，媽媽點頭后她就在小梵附近繞圈子。

「我明日還想來。」單飛羽懇切的來回看父母。

「我也是」程思思撒著嬌，看向已經玩起滑梯的喬睿。

思思媽媽和喬睿媽媽竊竊私語，正在討論怎麼砍價。

朱有才拿起木槿剛送上的水果汁，一口氣送入腹中，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媽媽大搖大擺的走到言冰塵面前，撩了撩頭髮，仰起頭道：「我兒子喜歡這裡，你這一次幾個銅錢啊？」

她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道：「不好意思，祝成才沒有通過樂儒的面試。」

剎時間晴天霹靂，她面色一灰道：「你，什麼意思？」

「別著急，你看，這是樂儒對於准學員的評分，如達到八十分以上我們予以招收。」

言冰塵拎起一張紙，上面畫著列表，豎軸第一列是孩子們的名字，橫軸第一列是學習力，學習態度，父母配合度，行為習慣，自理能力等，框格里分別是三位老師的評分，只有祝成才低於八十分。

眾家長紛紛圍上來看，連連點頭。

「這什麼東西，有銀兩都不賺？」祝成才媽媽撇了一眼，眉頭一皺，別開頭。

「我開樂儒並不是為了賺錢，況且場地和名額有限，我招進來的學生必須得對他們負責。」言冰塵收起笑容，眼神變得犀利，口氣堅定：「這就是學堂的規矩。」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兒子咱們走，不稀罕。」她拉祝成才時他還在一杯杯喝著果汁，直到叫了馬車夫一同架著才順帶拿了兩杯離開。

思思媽媽和喬睿媽媽對視一眼，把話都吞了回去，詩茵媽媽首先開腔：「這孩子真是太沒素質了。」

「孩子就像白紙，終歸要看持筆者如何繪製，有其母必有其子，在經歷生死後還不能學會對人起碼的尊重，這孩子可惜了。」言冰塵眼裡閃過一絲悲意。

「言老師真可謂以育人為己任，拜服。」單飛羽爸爸抱拳作揖。

「不知飛羽是否有幸能成為樂儒的一份子？」單飛羽媽媽輕柔而堅定的說。

「我們也願讓詩茵成為樂儒的一份子。」

「給我們喬睿留一個名額。」

「思思也是，她有八十分了。」思思媽媽突然為女兒得了個全場最低分緊張起來。

言冰塵嘴唇揚起，跟大白和木槿對看一眼，說道：「恭喜四位，正式成為樂儒的學員。」

在屋裡閱讀的孩子們出來歡呼，融融樂意瀰漫在樂儒，連宋大娘都出來迎接新成員。

唯有大黑，坐在鞦韆上一動不動，心如止水。

*

這日言冰塵正在藍樓之夢開員工會議，門口來了一名娘娘腔的男人，後面跟著幾名侍衛，說是惠妃娘娘要召見她，就用馬車把她接走了，小曼立馬差倪耀祖通知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