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秦朝絕品青銅劍（上）
此時此刻，周志航心知肚明，那兩個城管跟龍小羽他們卯上勁了，對方似乎看出了什麼名堂，冠冕堂皇地說要把龍小羽和他老鄉兩人所擺賣的那些東西拿去文物局檢查，這當然是使不得的事情，當一眼掃見那堆夾雜著高古文物的地攤古玩時，周志航他心頭瞬即一緊，因為他暗暗地在為龍小羽兩人擔心了，畢竟是真文物，文物局的那伙專家可不是吃閑飯的，他們哪裡辨認不出來一件比較明顯地帶有出土痕迹的文物，那攤子上出現的幾樣青銅器和玉器，它們的特點可是非常符合漢代以及戰國時期文物的典型特徵，但凡一過相關專家的眼，那幾乎不需要考究便能立馬指認東西的出處了。
周志航自然是不希望文物局插手此事的了，儘管裡面或許有人認識他龍小羽這個古玩城曾經的老攤主，說不定看在某種情面上會對他網開一面，但東西是鐵定會被沒收了，罰款只怕也在所難免。
而實際上，那些都並不要緊，至關重要的是，周志航害怕文物局的人因此順藤摸瓜，查到龍小羽等一干盜墓賊的頭上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真壞大事了。
陰錯陽差地出售文物也許沒什麼，但是盜墓這份罪可不小啊，會受到刑事審查的。
這過去龍小羽只是幫著他那位被譽為「搬山道人」神秘透頂的人物小表舅走掉盜來的一些小物件，罪責不是很大，然而，如今的他誰知道有沒有參加過盜墓活動。
龍小羽剛剛從四川老家那邊過來深圳，周志航對他這之前的情況一無所知，但瞧這情勢，他多半是「入行」了。
因而要設身處地地為他做考慮，盡量別出什麼岔子的好，以防萬一。
周志航到底是龍小羽的好朋友，面對這種情況，他哪能坐視不理，當然義不容辭地要為龍小羽化解這窘境了。
「哎，哥哥啊，你們說這地攤上的玩意兒有問題？」
瞬即，周志航蹲下了身去，只見他順手從龍小羽他們所擺的地攤上拿起了一件東西，那赫然是一塊直徑十厘米左右的玉璧，玉器呈現深藍色，顯得古色古香的，其表面上的那層包漿甚是明顯，清晰可辨。
周志航掃一眼心中便有數了，這塊玉璧應當是西漢的，制工一般，看上去比較粗糙，主要的是它所用的玉料是不大值錢的藍田玉，所以賣不了多少錢，它的市場價格大概在兩三千上下，能賣出這個價錢也就差不多了，而如果換做是和田玉那麼其價值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周志航從地攤上拿起那枚玉璧後站起身來笑意盈盈地面對著那兩個城管反問一句道。
「我懷疑他那地攤上賣的是一批出土文物，這需要把它們送去文物局做鑒定，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請把東西打好包先跟我們去附近的文物局一趟吧，往後的事情回頭再說了！」
忽地，只聽那兩城管之中一人義正辭嚴般地說道。
聽到那人這番振振有詞的論說，周志航他眉頭猛然一皺，不過很快就舒展了開來。
「你……」
站在一旁的龍小羽怒不可遏地指了指剛才那裝逼也似的發話之人。
然而就在那時，周志航突然回過了頭來並一把抓住了龍小羽那躍躍欲試「不守規矩」的手臂。
龍小羽朝那人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才放下手來，但他臉上仍充滿氣惱的神色。
「嗨，我說哥，你怎麼就認定那些細碎的古玩就是出土的文物呢？」周志航沖著剛那個叫囂著要將龍小羽扭去文物局的那個城管一本正經地反問了一聲道。
「我……我沒有認定！我、我只是懷疑！」那男子連忙辯解道，語氣急促，像是忽然被周志航揪住了小辮子一樣，他頓時不由得著急起來了，那一下臉色也漲紅了許多。
這時，他們兩方人馬談說到了「出土文物」一事上，這陡然引起了圍觀群眾的一陣躁動，一干觀眾的面色霎時間大異，與此同時他們議論的聲音之當真是猶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幾乎要淹沒了周志航等幾人的說話聲，群情沸騰，看樣子他們無疑對此事備為關注，想一想也是了啊，有人當街擺賣文物而被城管查揪出來了，這份熱鬧難免叫人留意了。
「呵呵，原來你那還只是懷疑啊？」周志航眯了眯眼，笑呵呵地說道，「科學證明，合理的懷疑是證明一件事情正確與否的有效手段之一。」
他煞有介事地說來，而實際上這些表面上聽似引經據典的話語卻是他信口胡謅的。
「可是如果你沒辦法來論證你的觀點，那你的懷疑就是多疑了。這位兄弟，你不可否認吧？你在平時生活當中疑心病挺重的，對是不對？」周志航繼續那麼鄭重其辭地說道，「好了，言歸正傳，你說那一堆垃圾玩意兒是出土文物――哦，不好意思，我說話向來就是這麼直的，儘管這麼說不好，會給這位老闆帶來損失，甚至是砸了他的地攤招牌，但是呢，我又不得說，如鯁在喉啊！你知道嗎？」
這一頓話周志航一口氣說來，滔滔不絕而又不慌不忙，眾人聽罷發出一陣陣哄鬧聲。
而那兩個城管則是面面相覷，都儼然表現出一副不明所以然的神情。
「……就好比是我手上拿的這塊玉璧！」周志航高高地揚起來剛剛他從攤子上拾起來的那塊高古玉，朗聲說道，「各位請看，這分明是一塊仿品，做舊而來的，價值並不大，之所以看上去有點兒模樣，是因為他屬於做得精緻一點的高仿而已，但如果有人偏要認為它是出土文物，那就大錯特錯，讓人笑話了。出土文物如論如何都有留下一層土銹的，至少能讓人聞到土氣，可是這一枚玉器我絲毫感受不到出土的痕迹，不論是用鼻子聞還是用舌頭來舔舐，都沒辦法讓我感受到文物的氣息――我告訴大家，鑒定一件古玩是不是出土文物，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一個詞，兩個字，是『感覺』，用心來感覺就行了！」
他一邊環視眾人煞有介事地高聲訴說一邊不住用嘴和鼻子做示範，有聲有色地說起鑒定一件文物的法子。
這下一干圍觀群眾無不瞪大眼睛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志航的一舉一動，以及豎起耳朵傾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彷彿要從他的展示里吸收到什麼有用的知識似的。
周志航說到最後，四周「哦」聲大作，好像都在說原來如此啊，恍然大悟般。
「哥們，你們現在還認為他攤子上的東西是出土文物嗎？」周志航隨後眯了眯眼笑吟吟地注視著那兩個城管說道，「當然，你也不用去向工商局舉報了。古玩無所謂真假，只有新老好壞之分，這是我們古玩行千古不變的規矩。所以還請兩位不要枉費這股力氣了，你把這批工藝品拿去文物局，讓他們那些專家看了，他們會怎麼想呢？況且這麼晚了人，人家工作了一天也都累得睡了，麻煩人家多不好啊，對不對？至於你們兩個說不認識這位帥哥老闆，沒關係，趕明兒你們上羅主任那兒一彙報，如果羅主任說要罰款什麼的，那我們二話不說啊，絕對雙份墊上，反正我們經常在這兒做小買賣，跑掉了和尚也跑不掉廟啊。」
經周志航話語動情地這麼一說，那兩個城管四目相顧，頓時之間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似的。
「好了，好了，誤會一場！」周志航當即不由分說地朝大家擺了擺手說道。
而後他就用眼色示意龍小羽去收東西，而他招呼著那兩個城管，直到他們小聲罵罵咧咧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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