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殺!
「你費盡心機地引我露面,結果就這點兒本事?楚雲潮,你可真是個廢物!」
周見深緩緩鬆手,把濺出的血跡一點點擦在了他身上,上半身也隨之微微前傾,在他耳邊笑道。
「好好的瀟湘館被你搞的烏煙瘴氣,劣跡斑斑,你說等到了下面,老東西會不會親自將你剝皮抽筋,再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楚雲潮咬咬牙,一把推開他,強忍著痛意將劍拔了出來,拖著半殘的身子站了起來,冷眼看著他醜惡的嘴臉,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老東西會將我如何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確定,等你們到了下面,絕不會有好下場,不單雲舒不會放過你們,我和老東西更不會!」
說著說著,他就站在了周見深面前,沿路都是他留下的斑駁血跡。
「周見深,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殺了,橫豎今日在場的人一個都跑不掉,有人作伴我也不算孤單。」
結果話音剛落,周見深便屈肘給了他重重一擊,不偏不倚正中心窩,又准又狠,完全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咯嘣」一聲,楚雲潮整個人軟趴趴倒在了地上。
他全盛時期尚且不是周見深的對手,而今拔劍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扛得住周見深全力的一擊,沒當場喪命就已是他的運氣了。
他帶來的人第一時間就要衝上去,無奈被周見深的人堵得嚴嚴實實,寸步難行。
楚雲潮死裡逃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幹了,劇烈掙扎了許久也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他現在唯一能倚仗的便是黑火藥。
可從剛才開始他就在等待爆炸的聲音,可直到到現在都沒聽到動靜。
真是太奇怪了!
張村那邊也安靜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他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將黑火藥埋了下去,全程都未經他人之手,連引線都是自己接的,離開前還反覆檢查了好幾遍,不該出問題才對。
就在這時,周見深蹲了下來,用力扣住了他的下頜,迫使他抬起了頭,隨後又接連指了好幾個地方給他看,恰巧與他埋黑火藥的位置。
楚雲潮的目光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漸漸變得滿目震驚。
埋黑火藥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楚雲潮非但沒讓任何人跟著,還特意檢查過周圍,確定沒有人看見才敢放心下手。
周見深將他的面部表情收入眼底,猛地鬆開了他的下頜,接過身旁黑衣人遞來的帕子,仔仔細細將每根手指都擦了一遍,隨手一扔,帕子就順風飄到了楚雲潮的身上。
「瀟湘館的動向始終在我的掌控之下,你覺得自己做的足夠隱秘,卻也只是你覺得而已。」
周見深眉目冷肅,鋒利的目光掃過周遭看熱鬧的村民,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佩劍,直接用衣袖擦乾淨了劍刃上沾染的泥土和血跡,垂眸冷然開口。
「當初將她送到你房間的是我,而今殺了她的也是我,你恨也好,想要為她討個公道也罷,大可直接來找我,沒必要傷及無辜。」
「順便告訴你一聲,你埋下的黑火藥都是假的,不過是些黑煤灰,便是再耗上一整天,也不可能炸。」
說話間,周見深再次彎下了腰,聲音也隨之越放越大。
「至於真的在哪,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張姑娘已經因我這層可有可無的夥伴關係,替我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罪,現在也輪到我報答她了。作為你昔日的好友,你的心結我都明白,所以放心,我會成全你的。」
話音剛落,周見深便手起劍落,從他的背部插入心口,徹底阻斷了他已經到嘴邊,卻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周遭看熱鬧的村民紛紛捂緊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剛才那番說辭,已經讓村民對他和張姑娘有了個全新的認知,也明白了給他們豐水庄帶來危險的究竟是誰。
先前的種種,都是他們誤會張姑娘了。
無視村民們投來的各種打量的視線,周見深朝其他人擺擺手,讓他們儘快把現場清理乾淨,轉身看到身邊的棺槨,腳步微頓。
「楚雲潮的屍體也放進去,找個偏僻點的地方把他和楚雲舒葬在一起,無需立碑,也無需做標記,全當這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是。」
「另外派人去瀟湘館整個清洗一遍,凡是和他們關係深厚,或者本身就不安分的,先趕出鎮子,再想辦法讓他們閉嘴,從現在起,我不想再聽到任何和楚家以及瀟湘館有關的傳聞。」
「是。不過主子,還要派人接手瀟湘館嗎?」
「當然。」周見深揚唇而笑,眸光暗沉,「那原本就該是我的。」
……
張笑笑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然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只見屋裡四處都亮堂堂的也沒有點燈,腦袋蒙蒙的。
耳邊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她想支起身子看看是誰,手腳卻被緊緊束縛,未受傷的半邊身子又麻又酸。
張笑笑無奈輕笑,治療方式如此霸道強硬的,除了石斛不會是其他人。
右肩依舊疼的厲害,但比起剛受傷時的劇痛難忍,這點程度對她而言完全算不上什麼。
便是傷筋動骨,將養個一百來天也能恢復如初,何況是她這種皮外傷,估計再有個幾天就能痊癒了。
現下最關鍵的問題是,要問清她昏迷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楚雲潮是被周見深逼退了,還是依舊在外面守著。
正想推醒石斛問個清楚,剛動了沒一下就見石斛猛然抬起了頭,第一時間向她看來,手忙腳亂的要給她檢查傷口。
「傷口還疼不疼?有沒有感覺哪不舒服?」
張笑笑揚揚唇,笑著搖搖頭,費力抬起酸麻的手摸了摸她的臉,看著她眼中密密麻麻的紅血絲格外心疼,一下就打消了想要刨根問底的想法,轉而柔聲道。
「不小心吵醒你了,放心,我沒事,快躺下再睡會兒。」
確定傷口沒再崩開,石斛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緊貼著她躺了回去,整個人都蜷縮著抱住了她的胳膊,額頭抵住了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