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秦堯)
蜻蜓血、忤逆刀。
琴瑟江湖劍雪飄。
南山雪映北山寒。
嘯馬綠原望西川。
這是在大恆國江湖流傳極廣的一首打油詩,其中蜻蜓血和忤逆刀出自大恆國,南山雪和北山寒處自大恆過東臨的大蒙國。
大恆國善於農牧工商,大蒙國善於游牧捕獵。巧合的是無論是大恆國的蜻蜓血和忤逆刀還是大蒙古的南山雪與北山寒都是一男一女。
不管四個人是否有交集,江湖中人還是按照地域給安排成了鴛鴦配,也就是說不管是大恆國的蜻蜓血與忤逆刀還是大蒙國的南山雪與北山寒是否相識都被安排成了神仙眷侶。
不過雖然被傳成了神仙眷侶,但這四個人究竟哪兩個是男哪兩個是女根本就沒人知道,只知道是兩男兩女。
江湖勢力向來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大蒙如此,大恆國亦是如此。所以大恆國半年前針對蜻蜓血和忤逆刀進行了一次轟動一時的大追捕。
無奈、無論是江湖中人還是朝廷中人誰都沒見過兩個人的真面目,至於追捕結果朝廷也是秘而不宣。
不過有一點到可以證明朝廷的勞師動眾是有效果的,那就是自從那次大追捕之後無論是蜻蜓血還是忤逆刀都在也沒有在江湖上顯露過任何蹤跡。
雖然大恆國王室並沒有對外宣稱兩人已經伏法,但似乎這已經既成事實了。所以這首近乎於順口溜的打油詩也就成了市井說書人編排的素材,蜻蜓血與忤逆刀是否還活著也就隨著這些人的宣揚而家喻戶曉了。
有人說他們是被朝廷誅殺了,也有人說他們是避其鋒芒暫時隱退了,還有人說他們已經離開了大恆國遠走塞外了。不管真相如何,市井之間總還是需要一些令人痴迷的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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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大恆國百里的一條管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緩緩而行,駕車的是一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專門做行腳行的。
車簾被輕輕挑起,一名俏麗的女子探頭朝車窗外看了看。
「娘,這都走了好幾天了,咱們距離琉璃城還有多遠?什麼時候能到?」
車內一名中年婦女面帶憂慮的將女子拉回。「沒多遠了,女孩子家家的別總是朝外看,被人看見了一個不好我們母子又會被百般刁難。」
「切!娘,照你這麼說琉璃城的女子難道一輩子都不出門了還?」秦堯撇撇嘴滿不在乎。
唉,中年女子看著女兒嘆了口氣,要說閨中女子從不出門那也是不可能的,起碼自己女兒還沒那個條件。
可是自己這女兒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一般閨中女子最擅長琴棋書畫針織刺繡歌舞技能雖然說不上一竅不通,但也實在是難已入目了。
自從十年前被當家主母趕出尚書府,這女兒變突然之間改了性子,不在學習這些女子本該研習的技能了,反倒是對武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按照她的說法就是,自己母女被趕出尚書府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娘沒有兒子才會得不到父親的青睞,她要做女男兒將來照顧母親。
一開始也就是自己弄跟棍子小樹枝什麼的自己耍來耍去,她也沒當回事只當是孩子小愛玩兒。
不過很快家裡就來個不素之客,一個看起來很是精瘦的老頭,非但承包了他們母子的日常開銷不說,還天天教導秦堯武功。
作為母親她雖然不想自己女兒成為舞刀弄槍的悍婦,但一對弱母女孤身在外也確實無法保障安全,尤其是女兒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在那小村落是人見人誇。
在好人家女兒長得好那是好事,但在世俗之中那就是災禍根源,一來二去她也就不是那麼反對了。學些武藝還能防身呢不是?再說了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還白教自己女兒她也沒理由反對。
可是後來她發現壞了,三年之後自己這女兒便開始不著家了,一開始出去也就一兩日,後來三五日,最後竟然成年成月的不著家了。
由於是修習武道,身材和神采與一般女子也大相徑庭,沒有一般女子那種渾身贅肉的感覺,渾身上下彷彿沒有一點多餘的東西,要腰有腰要胸有胸要臉蛋有臉蛋,尤其是那雙眼睛總是泛著賊兮兮的光。
如不是半年前朝廷對江湖大肆清理江湖中人她要死要活的霸下了女兒,如今還能不能尋得到都很難說了。
除此之外最讓她不放心的就是自己這女兒也不知道總是出去幹嘛?身上總是不缺錢,就好像是個存錢罐一樣,只要你要她就有。
這更讓她懷疑女兒在外做什麼不好的事了,一個女子沒有任何一個行業能讓她掙那麼多錢。
這次老爺突然派人尋她們母女回琉璃城也正好合了她的心意,雖然尚書府那個地方她此生再也不願因踏足一步了,但為了女兒她也只能如此了。
畢竟在尚書府雖然會很受氣,但對女兒也有了約束,起碼不用拿掙錢當借口總是不著家了,同時還能暫時擺脫她那個總是慫恿她外出的師傅。
「堯兒,以前是苦了你了,也是娘沒用還得靠你養活,但回了尚書府你得給娘安分點。不要再舞刀弄槍的了,跟你那幾個姐姐學學女孩家應該學的東西,有時間多哄哄你父親。這樣咱娘倆也有了依靠了不是?」中年女子好聲勸道。
「只要娘高興就行。」秦堯應著撩起裙子從小腿上拔出兩把短刀,相互摩擦了一下又道:「不過那要看尚書府怎麼對咱們了。」
「你要是敢在尚書府把這東西拿出來以後就別叫我娘了。」中年女子氣惱的別過臉去。
「生什麼氣呀?禮部尚書那可是文職,對付他們還用不到這個。」秦堯將短刀插回去放下裙擺補充道:「不過那兩把刀你可得給我看好了,也絕不能被人看見,你答應過的。」
中年女子摸了摸身側的一個長條木匣,「娘知道你用這兩把刀做過不少壞事,放心,娘絕對不會被第三個人看見,不過你答應娘的也必須算數。」
「放心吧娘,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不聽你的還聽誰的?」秦堯笑嘻嘻的回應。
「你也就嘴甜,你那師傅呢?他不算?你爹他……唉!但怎麼說他也是你爹呀!」中年女子無奈的應著,神色里閃過一絲寂落。
「你就別指望那個男人了,天下男子沒一個靠得住,還是我好。」秦堯撒嬌的笑道。
「是,就你好!要是在聽話點就更好了。」中年女子看著女兒心情逐漸好了起來。
「夫人、估計天黑之前咱們就能到,請問夫人是在城外過夜明天在進城?還是今晚就進去?要是今天進城咱們還得快點了,要不然城門關了就進不去了。」車夫在前面大聲問道。
「今天吧,在城裡住怎麼著也要比城外安全。」中年婦女應道。
「說的是,雖然說如今天下安定了些,但總不如城內。」車夫說著催動馬兒加快了速度。
「這一路麻煩你了。」中年婦女感激的道謝。
「夫人,你這說的哪裡話?我就是干這行的,能攬到您這大生意高興還來不及呢。」車夫滿足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