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條件
玫瑰學派，這是一個古老的魔法流派，從不向外界宣傳自己的理念，也不招收學生，神秘莫測。
玫瑰學派每一百年都會出現一個學員，而且她們的名字都一樣，聖瑪利亞。
她的實力稱得上是頂尖魔法師，但卻不參與任何勢力的爭鬥，彷彿她的出現只是為了讓大家記得還有一個名叫玫瑰學派的存在。
外界對她的消息只有這麼一點。
但就算是這麼一點，也是錯誤的認知。
還是全靠拉，修才能見識到隱藏在這玫瑰學派下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木屋用柵欄圍了起來，院子里，一個身穿紅裙的妖艷女人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
院子的花盆裡種滿了紅色玫瑰。
「我說今天怎麼老是睡不著，原來是有人會來打擾我。」聖瑪利亞睜開了眼睛，如玫瑰般艷麗的紅唇微微撅起，這是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女人，清純？魅惑？
就連修和布魯格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後滿心警惕。
「您就是這一屆的聖瑪利亞？」布魯格將掌心放在胸前，微微鞠躬。
「你這氣息……是聖騎士？還是伊內修的眷者啊，可惜時代已經變嘍。」聖瑪利亞站起走過來打開了柵欄門，沒有她的同意，他們是打不開門的。
「從你身上我看到了一個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身影，總覺得你來找我不是什麼好事……先進來吧。」聖瑪利亞看了一眼修，還是側過身子讓他們進來。
「相信沒有任何一個欠債的人會高興看到債主。」
「果然是代表太陽神來的嗎，那個傢伙可真夠薄情，無知少女不就拿了他一本書嗎，居然還要強迫我做事！」聖瑪利亞握緊拳頭做出兇狠的模樣，狠狠地揮了揮。
看到她的這副嬌憨模樣，修忍不住心尖一顫，強行穩定心神，「您可不是什麼無知少女。」
「哦～你這是在說我已經不是少女了嗎？女人的年齡可是禁忌啊。」聖瑪利亞笑吟吟地看著他。
修沉默不語，全力抵禦著從內心深處傳來的悸動，別多想，這可不是什麼一見鍾情的可笑戲碼，而是直視聖瑪利亞將付出的代價。
身旁那位全身心付於公主殿下的騎士都已經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不逗你們了，進屋去談吧。」聖瑪利亞轉身，背著小手，一蹦一跳地走進了木屋。
修和布魯格同時鬆了一口氣，對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跟上。
進門后，彷彿跨越了年代，房子的內部和外面看起來完全不同，一個巨大的圓筒圖書館呈現在兩人面前。
中央是一張木製長桌，充滿了古樸的氣息，旁邊的樓梯旋轉向上，第二層就好像充滿迷霧一樣看不清。
簡單的感知障礙魔法，這種魔法並不難，威力取決於魔法師的實力。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魔法的上位魔法，認知障礙魔法，正是因為這個魔法的存在，只要聖瑪利亞不希望有人看見她，那就不會有人能看見她。
這個魔法表現在很多人能知道她的存在，但沒有人能找到她。
又比如整個梅克洛斯都的人都知道這裡有一個「玫瑰學派」的書店，但都會下意識的忽略它。
像是修之前問胖老闆玫瑰學派的位置時，他能準確地說出來，如果修問聖瑪利亞的事迹，胖老闆也能說一些，但這兩者之間他關聯不起來。
這就是認知障礙魔法的恐怖。
「上面幾層都是我的生活區，沒什麼好看的，還是說你只是想窺探一下女孩子的房間？」聖瑪利亞坐在長凳上，手肘抵在桌上，雙手托腮望著兩人。
修和布魯格在她對面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好，現在讓我來看看你們兩人的訴求。有誰準備先說嗎？」
「我先說吧。」布魯格朝修露出了一個無奈地笑容，「很抱歉，作為一名騎士，我居然利用了你，我來這的目的，是希望讓希莉薇公主加入玫瑰學派。」
「原來你不是打算出海啊。」修看了他一眼。
「出海又能去哪呢？國王讓我照顧好公主殿下，我卻帶著殿下過了三年逃亡的生活，這不是我想要的。」布魯格搖了搖頭。
「國王的聖騎士啊，不過你應該知道玫瑰學派是不招人的吧？」聖瑪利亞含笑看著他。
「不聽聽我付出的代價嗎？」
「樂意至極。」
布魯格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騎士的信仰！」
「哦？」聖瑪利亞不笑了，眼神微眯。
修也忍不住側頭看著他。
「我在《王國秘聞》中的看到的，第七章，聖母的存在。一尊超脫規則的規則神，剝離出了人性行走世間，化名聖瑪利亞。」布魯格緩緩道出了一段驚世駭俗的秘聞。
「《王國秘聞》？那是只有國王和騎士王才能看的東西吧？我記得騎士王不是三屆沒有加冕了嗎？」修忍不住開口。
騎士王的出現比國王要難很多，畢竟國王只需要繼承就行了，但騎士王需要的，可是資格。
足以對抗神明的資格！
霍倫王國時期往往幾百年才能出一個騎士王，百年為一屆，五六屆才出一個騎士王都是正常現象。
聯邦成立后保留了騎士王的稱號，但也只剩下了一個名頭，更多的是一種榮譽的象徵。
即便是這樣，依舊沒有人能獲得騎士王的稱號。
當然，聯邦議會更傾向於永不冊封騎士王，畢竟這個稱號能合法掌控所有軍隊，對於那些掌權者來說是平白多了眼中釘。
「我就是下一屆的騎士王，只不過還沒加冕，霍倫王國就沒了。」布魯格無奈一笑。
那這傢伙要比看起來強很多啊。修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騎士王能夠溝通過去的騎士英靈，這股力量可是足以對抗神明的。
「我願意背棄騎士的名義，信仰奉侍聖母之神！」布魯格正色說道。
「有意思，我要是讓你向伊內修揮矛呢？」聖瑪利亞臉上出現了絕美的笑意。
「毫不猶豫。」
「我答應你了！」聖瑪利亞拍了拍手掌，像是一個找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女孩，「英勇之神的眷者向英勇之神嘶吼，這實在太有意思了。」
「身為騎士，為了公主要背棄自己的信仰嗎？」修喃喃自語，「聖瑪利亞冕下，我猜您拿不出《玫瑰經》了吧？」
「很抱歉，如果太陽神是希望你把《玫瑰經》拿回去的話，這已經不太可能了，它已經化作了我的規則神性，我是不可能把它剝離出來的。」
神分為兩種，人格神和規則神。
英勇之神，精靈女神祂們就屬於人格神，在星空中高高在上，俯瞰一切。
而規則神則無處不在，風吹起落葉是規則，高山萬年不變是規則，船浮在水面也是規則。
但規則神是不顯於世的，祂只是一段規則而已，聖瑪利亞就是其中唯一的例外。
祂是怎麼做到的已經無處可查，那是太久遠的事情，聖瑪利亞的人性已經行走世間太多年了。
當然，祂剝離出的人性也不可能達到神的位格，如果沒遇到太陽神·拉的話。
玫瑰學派本就最為擅長儀式魔法和祭祀魔法，聖瑪利亞正是祈求規則的力量，獲得《玫瑰經》后聖母之神再度洗禮了神性，可以說祂的位格已經高於了一切神明！
作為祂的人性，聖瑪利亞足以稱為行走人間的一尊神明！
「這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提兩個要求不過分吧。」修點點頭。
「沒問題，說吧。」
「很簡單，我希望你能將霍倫公主收入玫瑰學派。」
布魯格猛地轉頭看著他。
「哦？」聖瑪利亞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你們挺有意思的啊。」
「你沒有必要這樣。」布魯格沒有理會聖瑪利亞，而是對著修沉聲說道。
「我覺得我的情況比你好很多，畢竟我是來提要求的，不是來等價交換的，而且你為誰賣命不是賣？正好我也有事需要人去做。」修看了他一眼。
布魯格沉默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笑容，「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好吧好吧，太陽神的話我可是不能拒絕的。」聖瑪利亞無奈地攤開手，這下失去好戲看了。
「第二個要求，我希望在我出手救拉離開洛琉斯都的時候你也會全力出手。」
「唔……說實話我並不想參與進任何有關達摩克利斯之劍的事情中，《玫瑰經》雖好，也沒有讓我賣命這麼貴吧？」
修沒有接話，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張紙，「《天主經》和《聖三光榮頌》，他說這東西你會要的。」
聖瑪利亞猛地站起來，神威不受控制地噴薄而出，強大的壓力充斥整個空間。
布魯格想反抗，卻被冥冥中的規則鎖鏈團團圍住，不過下一秒，一股磅礴的氣息從他的背後傳出，隱隱聽見了戰馬的嘶吼，聖光強行撐起了一片空間。
而修面不改色，依舊穩穩地坐著，影子卻如同燭火一般晃動起來。
「我就知道《玫瑰經》是不完整的。」僵持了好一會兒，聖瑪利亞露出笑容，收起了神威，又變得一副無害的模樣，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