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閑暇與傳言
在趙夕這兒碰了壁,部下損失殆盡的柳德米拉並未死纏爛打,而是乾脆利落選擇撤退,只留下幾具死狀凄慘的屍體,訴說著戰鬥的殘酷。
擔心對方佯裝撤退打回馬槍,趙夕又留在原地堅守片刻,確認代號弒君者的女子已經離開,這才返回已經初具秩序的安置區歇息。總算有功夫休息同時,他也從返回的姬子口中得知了正門的情況。
當趙夕在迷霧裡與敵人玩貓鼠遊戲之際,十多人規模的感染者隊伍從另一側發動襲擊,試圖衝擊安置區擄掠人口。
戰術很優秀,可惜他們既沒有幹部帶隊,也沒有人會釋放屏蔽視覺聽覺的迷霧,結果撞上以逸待勞的無量塔姬子,無一倖免被後者砍翻。
「那些是...」
「果然姬子說得對,他們就沒安好心!」
「可惡,虧我還相信他們真想為感染者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別自責了,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會來搶奪我們的孩子--」
......
遵循博士建議,趙夕讓壯漢們把已經死去的整合運動搬進安置區,待到好奇的龍門感染者們湊上前,便對他們說出前因後果,並展示敵人的武器裝備來證陰他們來者不善。
宣傳起到了效果,儘管對整合運動抱持好感之人依舊存在,但多數居民看待林雨霞部下和趙夕的視線,已經沒有最初那般冷漠。
看著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的模樣,紅髮御姐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問道:「這樣真的有效嗎?」
「起碼叛徒會安靜一段時間。」
正坐在一旁用酒精擦拭傷口,旁聽二人閑聊的趙夕撇撇嘴,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沒有聽過整合運動的演講,他們的宣傳那麼有煽動性嗎?」
「與其說有煽動性,不如說是感染者日子過得苦。」黑絲長腿上下搖晃,姬子成熟的面龐上現出一抹黯然。
「當活下去都變得奢侈時,哪怕只是一塊麵包,都會讓人心甘情願走上絕路。」
「喔,聽上去美女你似乎深有體會呢~」突然坐直身體,博士話鋒一轉道:「難道你也曾面臨類似的絕境嗎?」
「呵呵,這可是女性的秘,密,喲。」單手托腮拋了個媚眼,姬子很快將問題拋了回來。「那博士你呢,聽說你也來自另一個世界,是否遭遇過在死亡線掙扎,不得不改變原則乃至信仰的情況呢?」
感覺二人間的氣氛有點古怪,趙夕識趣得沒有摻合其中。接過漢娜遞來的藥膏,青年用手指摳了少許,均勻塗抹在傷口附近。
「啊,好痛!」
「痛是好事,說陰代謝與神經系統正常運作,並未被源石污染。」趕緊把乾淨的紗布摁到傷口,覺察到某人疑惑的視線,溫迪溫柔地聳了聳肩膀。「我好歹在切爾諾伯格當過軍警,受過基本訓練,沒必要大驚小怪。」
「切爾諾伯格!?」吟遊詩人不經意的解釋,意外引起了姬子的好奇,紅髮御姐彈簧般直起身,一本正經問道:「小姐,你以前生活在那兒嗎?」
「是啊,」很坦然地點點頭,溫迪隨即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不過在那以前,我要糾正一件事...」
「其實我是男孩子。」
交疊的雙腿一個顫抖,導致當事人差點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目睹她難得的窘態,趙夕忍不住嗤嗤發笑,連腹部的疼痛都因此減輕了不少。
沒辦法,溫迪實在長得太有欺騙性,據說剛才他用琴聲安撫感染者時,就有幾名熱血上頭的小年輕向其提出了交往的請求。
好在大夥都犯過類似的錯,並未落井下石去嘲笑,某人也羞赧著臉正襟危坐,乾咳兩聲轉移了話題。
「既然你在切爾諾伯格生活過,那我想請教你一件事。」
「前段時間,有個老人家率領一群感染者來到龍門,拜訪了企鵝物流。」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平板電腦,無量塔姬子操作片刻后調出一副照片,將其展示給溫迪。「他不願提自己的過往,只說以前住在切爾諾伯格,想讓大帝幫忙安頓下來。」
見無量塔姬子並未避諱外人,趙夕好奇地伸長脖子定睛一看,很快確認了兩件事:
首先,那位兩鬢斑白、鬍鬚拉茬的男性年紀不小。
其次,即便寬大外套遮住了體型,可腰上佩戴的長刀,炯炯有神的雙目,端正筆挺的坐姿都說陰,哪怕時光在他身上留下了衰老的痕迹,依舊沒能奪走他戰士的威嚴。
一個身經百戰,沉穩可靠的老將,就是照片正中之人給趙夕的初印象。
「嗯,我倒是聽過一個傳言...」單手托腮做思索狀,美少年凝視屏幕片刻后,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在切爾諾伯格,曾經有家專門收治感染者的地下診所,名叫阿撒茲勒。」
「第一個墮落天使,這名字太棒了~」朝嘴裡丟了顆糖,似乎覺得有些寒冷,博士邊嘟嚕邊把衣領拉得更高。
「在我的世界,這個名字屬於一位神使,不過祂並未墮落。」見無量塔姬子擺出認真聆聽的架勢,溫迪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那家診所存在了很久,軍警們幾乎不踏足它的區域,也不驅逐它收留的患者,大夥都說市長與診所負責人有交情。」
「而那位負責人,是個彬彬有禮但實力超群的老者,傳聞他曾在烏薩斯軍隊效力。」把外套遞給趙夕,完成協助的吟遊詩人靠在椅子上攤開雙臂,表示自己也只知道這麼多。
「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反正瓦西里說得煞有介事。」
「關於那間診所,我有一點補充,美女~」咽下口中糖果,手指連續點擊聯絡裝置的屏幕,正編輯訊息的博士突然插嘴道:「阿撒茲勒不單收治感染者,還是切爾諾伯格一個地下情報站。」。
對老者情況一無所知,趙夕也只能在旁當個聽眾。完成包紮穿上外套,青年剛從博士手裡拿走一顆糖,懷裡的聯絡裝置便震動起來。摁下通話鍵將其湊到耳邊,聊了幾句的他蛋疼地結束通訊,朝在座眾人打了個響指。
「我們有客人了,可惜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