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守夜人的底牌

當！

從死刑官體內鑽出來的另一個死刑官，甩出鎖鏈擋住白鬼的進攻。但同為第二序列，白鬼的能力增強方向更傾向於近戰，一隻死刑官還擋不住它。

一隻不夠，

那就四隻！

沾染著毛髮和碎肉的鐵鏈嘩啦啦的伸展，將白鬼周圍環布的密不透風，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一根根鐵鏈全部都是由無數哀嚎的靈魂凝聚而成。

靈魂鎖鏈的堅韌度能抗住白鬼的全力一擊而毫髮無損。

環繞成型的瞬間，鎖鏈驟然收縮，立馬就像捆粽子一樣將白鬼捆綁的嚴嚴實實！

在死刑官里體內掙脫出來的三具分身，這時跟它的本體上前，站在白鬼周圍的四個方位，它們抬起雙手抓住頭上的金屬籠，口中發出混亂的呢喃。

咯嘣！

白鬼身上的鎖鏈越收越緊，將它傷痕遍布的身軀勒得變形，更是傳出一串清脆的骨裂聲。

「啊！

！」

它分不清痛苦還是癲狂的大喊，雙眼瞬間變成赤紅，體表燃燒的血光此刻濃郁的彷彿凝成液態。

「開！」

它身體陡然綳直，將鎖鏈硬撐開一圈，然後化作一道血光，瞬間抽身出去。

唰！

它脫困的同時斬出一道無匹刀光，恐怖的氣勢彷彿能將天地都噼開。四名死刑官同時放開手，操控鎖鏈擋過去，就見一團光芒在碰撞中心處驟亮！

轟！

可怕的衝擊波將一整層的監牢瞬間掃成廢墟。

這時的白鬼，全力一擊的威力已然無限接近巔峰的極限，都能隱隱窺見超凡的門檻。

就是程深想正面接下都得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但爆炸過來，中心處的四名死刑官竟然毫髮無損，它們手中的鎖鏈上蒸發大量遊魂，其中呼嘯的魂體卻依然無窮無盡般。

「遊魂是它的力量源泉，要正面擊潰它只能耗光它掌握的靈魂。

但這點就連教會親自出手數次都無法做到……」

程深也沒想到，死刑官的最後一種能力竟然這麼變態，能同時召喚出三個擁有完整實力的自己！

沒錯。

眼前這四名死刑官全都有第二序列的實力。

白鬼再強，也不可能同時對付的了四個同階對手，尤其這還是在對方的主場。

「即使幽鬼的實力沒有受損，兩個人也不可能收容的了這傢伙。它們究竟隱藏著什麼底牌？」

程深還在觀戰沒有出手。

他的定位是輔助，就算因為他不出手導致這次任務失敗，上面也沒有借口找他的錯。相比起完成守夜人老大布置的任務，他更想知道組織的手段。

戰鬥還在繼續。

白鬼進入極限狀態后仍是被四隻死刑官追著用鎖鏈抽。

那四隻死刑官的站位，極為巧妙，似乎形成一種奇妙的陣法，能將白鬼的攻擊威力化解成四份。

接近超凡威力的刀光被分解過後僅與普通程度的攻擊相同。

死刑官們不需要多麼費力就能抵擋下來。

很快，白鬼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它嘗試向一人勐攻，但是無果。又試圖拉開距離將它們分散，可在這座地下監牢里，死刑官才是掌控一切的主宰。

它實在沒辦法回頭向程深喊道：

「能不能幫我攔住一個！」

聞言。

程深這才慢吞吞的出手。

層層交疊的半透明漣漪如破碎的鏡面一般向前蔓去，此時，木偶的身軀經過改造，智慧屬性已經完全達到四階的地步，能充分發揮出魂力的優勢。

普通的精神破碎技能在魂力的加持下威力極其誇張！

不斷向前延長的破碎空間就像一把無比鋒利的刀，

能切割萬物，擋在前方的石板、鐵門，悄無聲息的便被分割成最細小的微塵，變得肉眼都難見。

嘩啦！

四名死刑官察覺到危險，當即抽出鎖鏈向他砸來。

鎖鏈一接觸到精神破碎的力量，立刻劇烈的顫動起來，其中包含的靈魂，被飛快的切割泯滅。原本似堅不可摧的鎖鏈，居然開始一寸寸粉碎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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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

死刑官們突然張開嘴巴發出奇怪的顫音，程深眼前一晃，精神如遭重擊，心神模湖了一瞬。

再清醒過來時。

他就看到四名死刑官全都傳送到了他身前。

就如此前白鬼遭遇過的一樣，它們手中的鎖鏈交織成一座密不透風的監牢，將他緊密環繞，而它們口中傳出的瘋狂呢喃如同一柄柄重鎚連續轟來。

恍忽中，程深似隱隱看到面前出現一尊面容冷漠，手持黑筆白書的虛幻影像。

它頭頂著監牢的天花板，腳踏監牢最深處一層的神秘圓盤，做出無情的宣判。

「死刑！」

墨黑色的字跡就要在潔白的書冊上勾勒成型。

突然。

四名死刑官身軀一晃。

唰！

一抹血焰燃燒的刀光亮起。

白鬼趁死刑官被程深引開注意的時候並沒有閑著，以它的性格，更不會逃跑。

它原本殘破的身軀此刻已經看不到一塊完整的肉，眼球被它自己戳瞎一隻，舌頭都被割掉，它將自己的胸膛刨開，手裡攥著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

傷害轉移！

啪！

熾動滾燙的心臟被它直接捏碎，一抹血紅光芒包裹著它，繼而向一名死刑官瞬間籠罩過去。

彷彿變魔術一般，

出現在白鬼身上的傷口在它的身體上一一復刻出來，但它的身體被破壞后，出現的卻不是血肉。

而是密密麻麻堆疊的一個個靈魂。

啪！

它的眼球爆裂，空洞的眼窩中爬出一隻只猙獰的魂蟲，舌頭斷掉的一截竟長出四肢在地上飛快的跑了起來！被刨開的胸膛里封印著一隻漆黑的手！

「是一代死刑官的身體！」幽鬼不知何時在一旁出現，早有意料般的激動喊道。

「破滅！」

白鬼在傷害轉移后恢復成一個十七八歲的白凈青年，只是那眼角的邪意和瘋狂，旁人無法複製。

它攻擊的威力大降。

可此時那隻死刑官已經死亡僅有一步之遙。

嘩啦！

鎖鏈伸展，其他三名死刑官想支援那名被重創的死刑官。

一旁的幽鬼忽然從陰影里掏出一件物品。

那是一個紅白相間中心帶著一個圓形按鈕的圓球。

看到這東西的一刻，程深頓時沉默了，一向不行色於喜怒的他心裏面湧現出濃濃的荒誕感。

這他喵的……

哪來的寶可夢球！？

程深眼神死死的盯著幽鬼生怕它大喊出一聲：

「去吧，皮卡丘！」……

幸好。

這還是一個空的精靈球。

但隨後幽鬼的一句話又讓他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崩潰。

「就決定是你了，去吧！」

休！

精靈球被幽鬼用力擲出，在半空中，啪的一聲開啟，繁密的光紋立刻從中蔓延出來，精靈球的光芒也愈發耀眼，化作一個漩渦直接將死刑官吞噬！

噔！

噔！

……

掉在地上的精靈球不安分的跳動幾下，隨後被一隻帶著手套的手掌握住，程深深吸一口氣將精靈球撿起，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神表現出明顯的異樣。

這時。

意識到不妙的其他三隻死刑官開始逃跑了。

但在程深的感知領域中，它們的蹤跡根本無處遁藏，見識過守夜人底牌的他也意識到一些事，不再留手，配合著白鬼很快將其他三隻死刑官封印。

戰鬥結束。

看著面前四個圓滾滾的精靈球，程深心裡的情緒不知從何吐起。

這位不知道是哪一批進來的前輩還真是喜歡搞這種惡趣味……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想問。」幽鬼似乎習慣了隱於黑暗，死刑官已經被解決了還是不肯露面。

「這次行動我們確實向你隱瞞了一些信息，不過這都是老大的意思。」知道程深再怎麼生氣也不敢找老大算賬，它開口索性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這隻死刑官的來歷有問題。」

程深吐氣道。

「沒錯。」幽鬼承認，「教會對外宣稱這隻第二序列的死刑官是由以前那位死刑官退化而來，但實際上，在守夜人的記載里怪異從沒有過這種情況。」

事實上它就最好的例子。

被奪靈者奪走一部分力量的幽鬼已經跌落至第三序列。

可也沒說變成另一隻能力完全不相同的怪異。

「怪異無法消滅，當初那位第一序列的死刑官實力非常強大，教會在出動三位主教都沒能把它消滅后，只能想了一個特殊的辦法將它封印起來。」

幽鬼說道。

「他們人為製造了一隻第二序列的怪異，將死刑官的身體，封印在了它的體內。而我們的目的就是要集齊死刑官的身體，再將它重新釋放出來……」

「……你們難道認定了可以控制住一位第一序列的怪異？」

程深疑惑道。

「當然不，但它是因教會而誕生，又因教會被封印，對教會的痛恨程度比我們任何怪異都高，沒理由跟守夜人作對。」

幽鬼道。

「這種事你們沒必要瞞著我。」

程深又道。

「這是老大的意思……當年，死刑官誕生時還同時孕育出了兩把具備規則之能的武器，那種東西誰都會動心，老大隻是不想行動時出現任何意外……」

幽鬼解釋道。

「具備規則之能的武器……」

程深立刻想到他在幻覺中看到的黑筆和白書。

與此同時。

他不著痕迹的瞄了一眼監牢深處的神秘圓盤。

「行動結束了我們就離開吧。」

他主動說道。

卻聽見，幽鬼說道：「白鬼，你先把完成收容的死刑官給老大送去。」

「好。」

面容青澀的少年正一臉病態的用刀割著自己的皮膚，聞言沒怎麼考慮的就答應下來。

陰影凝聚，

散落。

監牢內便只剩下程深和幽鬼兩個怪東西。

「有事？」

程深心思微動。

「這件事……」幽鬼語氣猶豫，「我想我們已經是可以互相信賴的合作夥伴了。」

「當然。」

程深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那我就直說了。」地上凝聚的陰影悄然中向遠處蔓延開來，「老大曾經說過，如果有人在看到收容器時表現的很古怪，就一定要馬上報告給它。」

「！」

程深心平氣和，「我剛才表現的很奇怪？」

「你別想殺人滅口啊！白鬼回去交任務，你殺了我也會被老大察覺到事情不對！」

幽鬼緊張道。

「怎麼會呢。」程深平靜說道，無形中擴散的感知稍微收斂，他繼續道：

「所以你告訴我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老大要找的是什麼人，但看它當時態度，那個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我可是看在我們合作關係的份上才告訴你，你別不識好鬼心啊！」

幽鬼持續精神緊繃。

「我怎麼確保你一定不會告訴它。」

程深認清事實。

其實，在他的能力面前，幽鬼的抵抗壓根沒有用，他的感知已經將幽鬼的本體鎖定。但正如他所說的，幹掉幽鬼以後，他該怎麼面對守夜人組織？

那時他的真實身份也將不攻自破。

「我需要寧神藥劑！只要你能給我提供寧神藥劑，我會永遠管住嘴巴！」

幽鬼道。

「可以。」

程深沒怎麼猶豫的就答應下來。

他想到，幽鬼大概也是擔心他被老大發現抓走以後，自己的實力永遠無法恢復。但又不想完全受他的控制，才主動提及起這個能拿捏住他的秘密。

不得不說。

程深還真沒有什麼好解決的辦法。

他的兩具分身，現在都已經達到四階巔峰中的極限，就是面對兩位同階也能不落下風。可一旦遇上真正的超凡者，他仍然是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一步之差。

猶如天塹。

「我會在最多一星期內幫你恢復巔峰。」沒等幽鬼提出詳細條件，程深就主動給它定了一個期限。

「簽訂契約！」

幽鬼眼神發亮的說道。

唰！

契約擬定出來。

幽鬼道：「在契約上面加上這期間內你不能傷害我！」

程深照做不誤。

它眼眸微閃，似乎還想要加上一些更過分的條件，但在看見程深的臉色后默默將念頭憋了回去。

「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幽鬼心情不錯的說道。

「嗯。」

程深應道，陰影中泛起波浪，將兩人的身影吞沒，但就在兩人消失不久。

一具同程深等身高的人偶在廢墟中爬了起來。

「雖然有意外，但也有收穫……」

他看向監牢深處的圓盤。

而後，

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