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信

顧理也在觀察傑奧·莫爾蒙，從眾人的反應來看，不難猜出傑奧·莫爾蒙應該身居高位。

身為黑城堡里的高層人物，應該在《權游》劇情裡面出現過吧？

說實話，《權游》的情節錯綜複雜，三條故事線並進，劇中的場景經常在三個地區來回跳躍。再加上每一季都要間隔一段時間上線，時間跨度很長，導致顧理忘了很多劇情與人物。

除了幾個主要人物和主線劇情之外，他對於諸多「配角」，最多只能算是看個臉熟。

就比如眼前的這個老者……嘶，顧理就覺得有點眼熟。

「我不是潛入黑城堡，你聽我說。我是來找人的，可他們說我要找的人已經睡下了，沒法幫我通報。沒有辦法，我只能給他們一個金幣作為報酬。可誰知他們起了歹意，騙我進來，想搶走我全部的錢。結果……你也看到了。」

顧理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一臉嫌棄的看向隧道內。

艾里沙這時冷哼了一聲，「漏洞百出的借口，野人什麼時候會用錢幣了？你知道一枚金龍幣有多貴重嗎？」

顧理看了一眼班揚，從懷裡掏出一個圓滾滾的錢袋。

「喏，這就是我的錢。」

他故意扯開錢袋的袋口，露出裡面金閃閃的金龍幣。就目測，袋裡至少得有二三十枚金龍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眾人都驚呆了，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小野人的手裡能有這麼多錢。

這麼說來，這個小野人沒有說謊？

因為立場的緣故，傑奧·莫爾蒙不可能完全相信一個野人的一面之詞。

他沉默了一會兒，打算按照規矩辦事：「先將他關到地牢去，等明天再調查。」

「等一下，等下！我是來找人的！我找班揚！」顧理見狀，立刻叫喊道。他可不想被當成罪犯，在地牢里過一夜。

「班揚，班揚·史塔克。」他瞥了一眼班揚，再次補充道。

傑奧·莫爾蒙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班揚，疑惑地問道：「你認識他？」

班揚走上前，仔細打量了顧理幾眼，慢悠悠的說道：「不認識，他身上捆綁獸皮的方式很特別。不像是附近那幾個部落的手法，他應該是塞外那邊的野人。」

「那個……我確實來自塞外。」顧理也聽到了班揚的推測，小聲解釋道。

隨後，他又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我的母親讓我來找班揚，然後再把這封信交給他。」

傑奧·莫爾蒙不動聲色地接過了顧理手裡的信封，又問道：「那你的母親呢？」

顧理開始展露自己的表演天賦，他假裝悲傷的回答道：「我的母親為了幫我逃出部落，已經被人射殺了。」

傑奧·莫爾蒙不置一詞，他打開了手裡的信件，裡面有兩張信紙。

其中一張的信紙不僅發黃嚴重，就連字跡也有點模糊，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而另一張信紙就顯得稍新，上面的內容也更加豐富。

他借著身旁的火光，將信上的內容粗略地掃視了一遍。

傑奧·莫爾蒙突然臉色大變，他眉頭緊鎖，將信件快速合上。「班揚，帶上這個孩子，隨我一起回司令塔。」

說完，他率先轉身離去。

班揚沒有多想，只管聽從總司令的命令。他擠開了艾里沙，提著瑟瑟發抖的顧理，快步跟上了總司令。

艾里沙的臉色很難看，莫非事情出現了轉機？那封信寫了什麼？能讓總司令如此失態。

讓野人進入絕境長城可是對神聖誓言的褻瀆，總司令怎麼會明知故犯……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愈發鬱悶。

思慮再三，艾里沙還是決定趕去司令塔。自己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總司令犯糊塗，野人決定不能留在絕境長城！

………………………………

黑城堡主體之一，司令塔，頂層，總司令辦公室。

傑奧·莫爾蒙關好了房門，房間里只剩下他、班揚與顧理三個人。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點燃了桌上的煤油燈。

「你先看看這封信，究竟是怎麼回事？」

班揚不明所以地接過信件，攤開閱讀。

房間內的煤油燈還算明亮，火光照耀在信紙上，讓每一個字都顯得格外清晰。

第一張信紙上不過寥寥幾行字，內容也很簡單。描述了十二年前，史塔克家族的某個男人在黑城堡東南方向的鼴鼠村，與一名女性邂逅。兩人纏綿數月過後，女人懷孕，男人離開。男人臨行前，留下這封保證書。

承諾，將來會把他們的孩子接進臨冬城。

信上最後的落款：伊耿歷279年，布蘭登·史塔克

第二張信紙則是那個女人的自白，講訴了這些年的經歷。第二年冬天，女人誕下一子，卻始終等不來布蘭登·史塔克。

又過去一年，「篡奪者戰爭」爆發。布蘭登留給女人的錢所剩無幾，生活難續。於是，女人抱著孩子獨自上路，想要前往臨冬城尋找布蘭登。

可惜路上遇到了一夥山匪，將她賣給了一個在北方活躍的商人。最終，商人將她賣到了長城之外的野人部落。

再然後，就是她沒有能力獨自穿越冰川峽谷。只能在野人部落里生活下去，撫養自己的孩子。

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長大，有朝一日能回到長城以內。

信上的文字到這裡就戛然而止，後面的故事，班揚他們已經聽顧理說過了。他的母親為了幫他逃離部落，死在了野人的手下。

傑奧·莫爾蒙拍了拍班揚的肩膀，沉聲說道：「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個孩子就是……」

班揚深呼吸幾口，說道：「如果他真是我大哥的私生子，史塔克家族自然會接納他。不過，一切都尚未定論。熊老，我打算帶著他回一趟臨冬城。城裡還有大哥生前留下的書信，可以用來對照筆記。」

臨冬城的公爵、人稱「北境守護」的便是班揚的二哥，艾德·史塔克。

傑奧·莫爾蒙聽后，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好，那你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就出發吧。」

「熊老，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一下你。勞煩你派人去一趟鼴鼠村，調查一下信上的內容是否屬實。」班揚打算輕裝上路，一騎南下。所以，他並不打算在鼴鼠村停留。

傑奧·莫爾蒙點點頭，「放心吧，鼴鼠村距離黑城堡不到一百里，我會派人去的。」

班揚將信紙重新折好，放進自己的皮甲裡面。他低頭行禮，「熊老，拜託了。」

「去吧。」傑奧·莫爾蒙擺了擺手。

班揚領著顧理離開辦公室，正好碰到了趕來的艾里沙。二人相顧無言，擦肩而過。

艾里沙快步衝進辦公室，大聲說道：「司令，野人不得踏入絕境長城半步！這是幾百年來都沒有打破的規矩。你現在將一名野人放進黑城堡，不合適吧？」

傑奧·莫爾蒙坐回到辦公桌前，回答道：「在沒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前，我們不能斷定他就是野人。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艾里沙傻眼了，總司令被班揚灌了什麼迷幻湯？怎麼開始顛倒黑白，胡言亂語？

「他……他怎麼就不是野人了？更何況，他還殺了人……」

艾里沙漲紅了臉，他實在是太憋屈了。

傑奧·莫爾蒙也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他揉了揉腦門，擺手說道：「去吧。」

艾里沙好奇地問道：「司令，那封信……」

傑奧·莫爾蒙抬起頭，出言打斷他了。「今晚的動靜不小，真是辛苦你了，早點歇息去吧。」

見總司令下了逐客令，艾里沙只得低頭行禮，滿臉不甘地離開了總司令辦公室。

…………………………

黑城堡主體之一，守衛塔，二樓走道。

班揚為顧理收拾出了一間房間，「我沒有多餘的被褥，你今晚就在這湊合一夜吧。」

顧理看著床板上的那堆枯草，笑道：「沒事，我在塞外的生活環境比這兒還差。」

班揚遲疑了一回兒，說道：「我們還沒有建立信任關係，以防萬一，我會將你的武器和錢袋收走。」

他轉身指著門口，又說道：「還有，房門我也會上鎖。等到明日天亮，再為你打開。」

顧理對於班揚·史塔克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他沒有任何猶豫，果斷將身上的獸皮劍與錢袋交給了班揚。

不過，他還是向商量一下：「那個房門就不用鎖了吧？這房間里又沒有廁所，萬一我半夜要小便呢？」

班揚拿著獸皮劍與錢袋，「床板的下面有個木桶，你可以用它方便。」

他又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得出發。」

說完，班揚便離開了房間。

「咔嚓。」

房門關上后，有明顯的落鎖聲。

顧理無奈地倒在床上，嘆了口氣。「史塔克家族嗎？希望是個好的去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