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力大
顧理已經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他跟著雪諾來到房間,還來不及欣賞雪諾的房間,就倒在了另一張新床上。
「嗯,太舒服了。」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睡這麼柔軟的床。床上還有一張厚厚的毛毯,暖和極了
顧理脫掉鞋襪,外衣都來不及褪去,就已經傳進了被子。
房間的另一邊同樣擺放著一張小床,那是雪諾的床。
「盧克,時間還早,你跟我講講塞外……呃。」
雪諾沒有想到,他就一個轉頭的功夫,顧理就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睡吧睡吧,你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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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
「盧克,起來吃飯了!」
賴床的顧理被「室友」雪諾喊醒,「午餐時間早就過了,不過沒有關係,我給你拿了些回來。」
顧理懵懵懂懂地從床上坐起來,看看眼前嘰嘰喳喳的小鬼。啊,是瓊恩·雪諾啊。哦,對哦,自己已經來到臨冬城了。
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桌子上,一大碗土豆湯,以及幾塊散發著麥香的褐色麵包。
「謝謝……」
顧理道了聲謝,戀戀不捨地揉了揉柔軟的毛毯。他正要起床,卻發現自己床邊有兩件特別眼熟的物品。
那是他的錢袋與被獸皮包裹著的寶劍,可它們不是在班揚的手上嗎?怎麼會在這裡?
雪諾注意到了顧理的目光,解釋道:「那是班揚叔叔放在這裡的,說是你的東西。」
顧理下了床,將錢袋掛在腰帶上,又拿起獸皮劍打量。嗯,上面的獸皮沒有動過,班揚還真是個君子啊。
「班揚爵士呢?」
「啊。班揚叔叔早上來看過你之後,就離開臨冬城了。這時候,大概在回黑城堡的路上吧。」
顧理有些惆悵,「走了?」
班揚將他一路護送到臨冬城,他甚至沒能說句謝謝。
雪諾坐在小木桌邊,招呼顧理:「快過來吃吧,食物要趁熱吃才好。」
「嗯,就來。」
顧理來到木桌邊,好奇的看著那幾塊褐色的大麵包。也不知道口感怎麼樣,這還是他第一次吃這個世界的麵包。
他滿懷期待的咬了一口,酥甜的口感瞬間充斥他的口腔。嗯,好多年沒有吃過麵包了,好吃。
雪諾見顧理吃得香,心裡也高興。「還有湯也很好喝,你快嘗嘗。」
顧理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嗯!確實好喝,謝謝你,雪諾。等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大蛋糕!」
「蛋糕?」雪諾聽說過,那是一種十分精緻且昂貴的點心。他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蛋糕好像挺貴的。」
顧理拍了拍自己的錢袋,一臉傲然:「我有錢!」
雪諾瞪大眼睛,「這裡面全是錢幣?盧克,你真富有。」
「你,沒有零花錢嗎?」顧理有些詫異。
雪諾雖然聽不懂什麼是「零花錢」,但他還是回答道:「我沒有錢,而且在臨冬城生活也不需要花錢。」
是啊,雪諾還小,都沒出過臨冬城,哪有地方能消費?要錢也沒用。
顧理拍了拍雪諾的肩膀,鄭重的說道:「算我欠你一份人情,這頓飯我遲早請回來。」
「沒事的,你不用在意。」雪諾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他對顧理充滿了好奇。「盧克,你之前不是生活在塞外嗎?怎麼知道蛋糕呢?」
顧理吃麵包的動作一滯,乾笑道:「我也沒見過蛋糕,只是聽我母親說過。」
雪諾是個沒媽的孩子,他羨慕的看著顧理,說道:「那你的母親一定是個貴族吧,出自大家族的貴族。」
不然,怎麼可能知道「蛋糕」這種高檔食物。
顧理放下了麵包,他輕聲說道:「不,她們都是普通人,平頭百姓而已。」
她們?
雪諾不知所措地撓撓頭,以為是顧理的口誤。
顧理忍不住望向窗外,神情逐漸悲傷。
十二年了,也不知道身處地球的父母身體還好嗎?二老是否會因為他的失蹤,悲傷過度,熬壞自己的身子。
想到這裡,他不禁紅了眼眶。
顧理起身來到窗邊,向天跪拜磕頭。
兒子無能,這輩子怕是回不去了。只求父母雙親身體康健,長命百歲,早日忘掉自己這個不孝子。
養育之恩,只能來生再報了。
他也想回家,可是連異神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介凡夫俗子又怎麼做得到?
穿越回去,註定是一場白日夢。
「盧克,你怎麼了?」
雪諾小心翼翼地靠近顧理,不明白顧理究竟在做什麼。
「沒事,我只是想家了。」
顧理抹去眼角的淚水,重新回到了桌邊,將剩下的食物全部消滅。
雪諾跟過來,安慰道:「這裡也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他從羅柏那裡聽說了,顧理好像是他們的堂兄弟,也是史塔克家族的一員。但顧理與他一樣都是私生子,因此沒有資格使用「史塔克」作為姓氏。
顧理雖然外表與雪諾一樣都是小孩子,但他的心理年齡已經三十歲了。面對來自七歲雪諾的關心,他倍感溫馨。
「謝謝你,雪諾,你真可愛。」他撫摸著雪諾的腦袋,語氣裡帶有一絲寵溺。
雪諾頗為窘迫的躲開顧理的手,「別摸我的頭,像摸小狗一樣……對了,羅柏他們在校場,我們也過去吧。」
「好。」
顧理本就沒事可做,正好出去逛逛。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需要去一趟廚房。
他們兩人身為私生子,雖說衣食無憂,但並不像羅柏那樣有僕人伺候。所以顧理剛剛使用過的餐具,得他們自己送回廚房。
於是他們先下樓去了廚房還餐具,然後才去校場找羅柏匯合。
主堡旁,校場。
兩個孩童正拿著木盾木劍比試,稍微高一些的孩童有著身高與體格的優勢,在比試中明顯佔據上風。
年幼一些的孩童也不甘示弱,憑藉著熟練的劍技,與其有來有往。
「嗙!呯!」
二人手裡的木劍不斷地撞擊在一起,纏鬥了十幾分鐘,最終還是以高個孩子的勝利告終。
「等我再大幾歲,一定能打敗你。」羅柏倒在地上,不甘心的說道。
席恩彎腰將羅柏扶起,嬉笑道:「我的劍技也在進步,你沒有可能的。」
這時,顧理與雪諾也來到了校場。
席恩大聲說道:「雪諾,你今天也賴床了嗎?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指桑罵槐?
顧理同樣大聲回應:「你去過絕境長城嗎?知道那裡的環境有多惡劣嗎?你試過十四天一直生活在馬背,長途跋涉嗎?你沒有!溫室的花朵。不懂,就別說話,OK?」
席恩的臉色一變,他快步來到顧理的面前,不懷好意的笑道:「那我們就來看看,到底誰才是溫室里的花朵!」
他將手裡的木劍木盾塞到顧理的懷裡,自己轉手又拿了一套。
「嗙!嗙!」
席恩用木劍拍打著自己的木盾,「來吧,軟蛋,讓我們瞧瞧你是不是個只會動嘴皮子的廢物。」
雪諾在一旁著急,低聲說道:「別和他打,他大我們整整五歲呢。平日里,我與羅柏就沒贏過他。」
顧理左手持盾,右手掂了掂厚重的木劍,無奈的說道:「太輕了,可惜。」
「盧克,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雪諾扯了一下顧理的衣角,都快急死了。
「雪諾,我也十二歲,他與我同齡。更況且我雖然長得不高,力氣可是很大的!」顧理說完這句,便緩緩來到校場的中間,與席恩對視。
羅柏對這場對決非常有興趣,他昨天在他母親那裡可是打聽到不少有趣的事情。「席恩,你要小心了,盧克在絕境長城殺過人的。」
席恩笑容一僵,眼神里的輕蔑少了幾許。
顧理本就不善使劍,他將木劍扔到一旁,雙手持盾。「我就只會一招,你應該能扛住吧?」
席恩漲紅了臉,他感到莫大的羞辱。顧理的姿勢擺明了是要用盾撞他,完全沒有半點技術含量,全憑力氣。
這種持盾的手法,與剛入伍的新兵無異。
與人對決怎麼能丟棄武器只用盾,這豈不是在自殺?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用一塊盾牌打敗我!」
席恩惱羞成怒,揮舞著木劍,率先發起攻勢。
顧理不慌不忙地將盾架在前面,擺好姿勢,右腿蹬地瞬間發力!
「砰!」
他猶如一頭髮怒的公牛,猛地沖了出去,將來不及反應的席恩頂飛了好幾米遠。
「啊!我的手!」
席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顧理手上的木盾因為承受不了這股力道,已經裂成了幾塊木板。他將壞掉的木盾丟到一旁,出言嘲諷:「你輸了,席恩大人。」
「夠了!」
一個胖乎乎的白髮男人走進了校場,寬大的皮甲也遮擋不住他發福的身材。啊,要說特點的話,他有一綹滑稽的鬍子。
與普通人的鬍子不一樣,他的鬍子很有特色。嘴巴附近的鬍子被颳得乾乾淨淨,只有腮邊的兩縷鬍子被留了下來。
他把它們留得長長的,然後打理成麻花辮狀,看上去十分「特別」。
白髮男人走到席恩面前,查驗著席恩的傷勢。「手臂的骨頭斷了,去找魯溫學士,他會幫你接上。」
席恩用左手抱著自己不能活動的右手,涕泗橫流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惡狠狠的瞪了顧理一眼,然後哭著逃離校場。
白髮男人來到顧理的面前,表情嚴肅地問道:「所以,你就是盧克·雪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