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山林中,一支特戰小隊正以標準的偵查隊形在午後的密林中謹慎地搜索前進。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是這支小隊的隊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照在他年輕的面頰上,一道細小狹長的傷疤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突然,他伸手握拳,示意後面的戰士停止移動。這表示前方可能有情況,需要停下來觀察。
跟在他身後的戰士立刻會意,手勢示意其他戰士注意警戒,小隊立刻呈警戒隊形在周圍散開來。
「怎麼了?」他湊近面前的隊長,小聲地問道。作為小隊的副隊長,他敏銳地覺察到一絲異常。
隊長皺了皺眉毛,將手中的多功能定位裝置遞給他,輕嘆一口氣:「這玩意突然失靈了,我們失去了目標的方位。」
副隊長接過定位裝置,仔細地端詳了片刻,表情更加凝重:「我們可能遭到了電子干擾!」
與此同時,隊伍中另一名戴著軍用通訊耳機的戰士有些緊張地喊道:「報告!我們與總部的聯繫被切斷了!」
「有敵情!」隊長不由得一驚,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小隊的任務是搜索並消滅一支越境的武裝團伙,根據情報這支團伙已經非法入境並滲透到這片山林中的某個區域。
「全體做好戰鬥準備!」意識到小隊的絕密行動或許已經暴露,隊長立刻向每位戰士發出作戰指令。
「行動暴露,我們可能已經被包圍了……」隊長沉聲對副隊長說著。
話音未落,隊伍中負責警戒的一名戰士忽然舉槍對著前方不遠處茂密的樹冠打出一串點射,隨即有一個黑影哀嚎著從樹上墜落。
「敵情!」戰士高喊一聲,其他人迅速熟練地尋找掩體,持槍戒備。
短暫的沉寂后,密密麻麻的槍聲從戰士們周圍的樹叢中傳來,子彈穿過樹叢,打在地上,打的泥土翻跳,殘葉亂飛。
「機槍手火力壓制!目標十點鐘方向高地,所有人交叉掩護衝過去!」隊長反應過來,趁著對方射擊換彈的空隙,立刻部署應敵。
「明白!」戰士們一邊還擊,一邊高聲回應。
「一組防守左翼,二組防守右翼,你帶人衝鋒,我掩護殿後!」隊長回過頭沖著副隊長喊到。
「你是隊長,我們需要你指揮!我留下來掩護!」副隊長打出一梭子彈,激動地回應道。戰士們擊倒了不少敵人,但更多敵人正亂叫著從樹林深處衝過來。
「來不及了!只有十點鐘方向槍聲沒有那麼密集,從這個方向突圍才最有可能成功!把戰士們都帶出去!」隊長瞪著血紅的雙眼嘶吼道。
「不!一起走!」副隊長很清楚留下掩護要承擔的巨大風險。
「快帶兄弟們走!來不及了!不然都得留在這!」隊長狠狠踹了副隊長一腳,「滾!老子還死不了!快衝出去與總部取得聯繫,我們才有希望得到支援!」
副隊長的嘴唇劇烈顫抖著,還想說什麼卻強忍住了。他深深地看了隊長一眼,鄭重地敬了一個軍禮,隨後紅著眼睛對其他戰士喊到:「所有人跟我衝出去!」隨後在密集槍聲的掩護下帶領其他人義無反顧地向那處高地的方向衝去。
隊長接連投出兩顆手雷,將追過來準備攔截他們的敵人炸倒好幾個,側後方的壓力頓時減小不少。
趁著爆炸掀起的塵土煙霧的掩護,他迅速一翻身滾進右側一條流淌溪水的土溝中,架槍精準地點射,又擊倒了一個剛露頭的匪徒。
喘著粗氣換上新的彈匣,來不及思考,便聽到一聲短促尖銳的呼嘯在身後響起。
「火箭筒!」
他心中一驚,同時條件反射地躍出水溝向前翻滾。身後劇烈的爆炸混合著溪水和泥土落在四周,嘩啦啦地打在他身上。
多虧了水溝的阻擋,隊長閃躲及時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但近距離的爆炸仍衝擊得他頭暈耳眩四肢發軟,腦中被哨音般的空鳴聲強烈地佔據著。
他感到五臟六腑都在晃動,視線也有些模糊,強忍著想吐的感覺握了握手中的槍,望著隊友們撤離的方向,現在這桿槍是他唯一的依靠。
戰鬥還沒有結束,殘餘的敵人正瘋狂的向他圍攏過來。先前那些躲在樹叢中開火的黑影在他面前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靠在樹后,努力地搖了搖頭使自己盡量保持清醒,咬緊牙關吃力地舉起槍沖著那些漸漸靠近的身影打空最後一個彈匣,隨後扔掉步槍掏出腰間的制式手槍。
伴隨著兩聲清脆的槍響,兩個端著步槍奔跑的匪徒也應聲倒地。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一顆手雷在他附近爆炸,氣浪把他的身體掀起,又混雜著泥土重重地摔下,即便穿著防彈背心,他仍清晰地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胸腔中的積血嗆得他連連咳嗽,胸部燒灼般的痛苦讓他喊不出話來,以至於口中每咳一下都噴出滾燙的鮮血。
視線迅速變得模糊,一個匪徒兇狠地一腳踩在他的胸口,洞黑的槍口泛著森森寒光對準他,然後扣響了扳機……
這是他最後看到的影像。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親人,戰友,未竟的理想……
但這一切似乎都隨著那一聲槍響終結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前又隱約感覺到了光線。嘗試著撐開眼瞼,映眼卻是殘破的屋頂,陽光正是屋頂的無數縫隙中灑下來的。
他想抬頭看看四周,卻被強烈的痛感生生地壓在了冷硬的枕席上,腦中的嗡鳴仍在迴響。隱約感到屋內陳設與環境與現代社會有所不同。
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是副隊長帶著兄弟們拚死把他救了出來,亦或者是被匪徒所俘身處敵牢,這才可以解釋現在讓他迷茫無解的狀況。
或許是聽到了他發出的動靜,此刻有人拖著步子向他走來,他愣了一下立即伸手摸索著尋找身邊可利用的武器,但下一秒當他虛弱地轉頭用手肘強撐起上身與來人四目相對時,他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