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最終之戰（中）

在踏入星空的這一刻，恐怖的黑暗就將羅德包裹，無窮的污染撲面而來，這無邊無際的極高層靈界，在這一刻已經滿溢黑霧，猙獰的惡意在每一縷翻騰的最初黑霧中咆哮，似乎要將入侵者撕碎吞噬。

羅德知道，這是最初神王的神國在排斥他，這屬於至高之神的國度在這一刻已經徹底墮落，成為了黑暗的淵藪，那邪惡的、混亂的、不可名狀的意志在這片空間中咆哮，就像無數瘋狂的幽魂。

「這，這扭曲的波紋，是黑霧的源反饋！」

夢境中，知識之書震驚地喊道：「我從未見識過這樣清晰的源反饋，那扭曲的波紋，就像空間的漣漪，層層疊加，瘋狂擴散……啊，原來黑霧的源反饋是這樣運轉的，它果然源自最初神王阿托斯，這就是祂的精神和意志，被黑霧異化的靈之感知！」

人偶突然說道：「對黑霧來說，主人的入侵是最大的威脅，觸動的源反饋已經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但黑霧卻沒有接收，那暴動的源反饋波紋在空間中瘋狂回蕩，卻找不到終點，無限疊加后，才能形成這樣深刻的刻印。」

阿撒疑惑地問道：「這表明什麼？」

人偶沉聲說：「這表明至少在星空之中，在最初神王的墮落神國之中，黑霧沒有力量來處理這個最高程度的威脅，最初神王阿托斯，九位最初神，那無盡的黑霧，都將全部的力量，用於對抗源之海的反噬，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主人的直覺是正確的。」

「沒錯！」知識之書猛烈地翻動起書頁：「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羅德沒有說話，強烈的紅光在他身周回蕩，牢牢地抵禦著最初黑霧的侵蝕，【靈界之舟】的白光拖著他的身形，穿越了位面的壁壘，跨越了空間的斷層，突破了位勢的阻礙，猶如一柄利劍一般，刺破了那無邊的黑暗，向著星空深處的恐怖漩渦飛去。

與此同時，王城的戰鬥已經開始了，數不清的恐怖造物踏入了初火的光芒之中，那扭曲的，畸形的，恐怖的黑暗存在，在初火的照射下燃起熊熊大火，無數道濃重的黑煙騰空而起，末日的氣息在這一瞬間已經達到頂峰。

而面對這恐怖的光景，人類也沒有絲毫怯懦，城牆上，無數門靈能軌道炮爆發出遮天蔽日的靈光，數不清的光炮拖著長長的尾跡落入黑暗的大潮中，劇烈的靈光爆炸遍布在整個戰場之上。

城牆下，由特殊物質構成的戰爭魔像瘋狂地湧出，它們體型龐大，但動作靈敏，由超強的灰燼核心和精湛的技師驅動，特殊的場域維持的裝甲擁有難以想象強度，即便是源初級的怪物，也難以擊穿。

「人類的技師們！」

最前方的一座戰爭魔像中，米娜的聲音回蕩在戰場之中。

「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來了，讓這無盡的黑暗和恐怖的怪物，證明我們的智慧吧，鋼鐵永不陷落，為了真理而戰！」

每一座戰爭魔像中，都發出了技師們的吶喊：「為了真理而戰！」

伴隨著大地的轟鳴聲，數不清的戰爭魔像沖入了戰場，鋼鐵的洪流從王城中湧出，撞上了黑暗的大潮。

同時，另一支潛伏在陰影中的戰士也加入了戰場，站在最前方的，正是卡利爾的大主祭梅根，他眺望著那無盡的黑潮，冷冷地說道：「諸位影子戰士，你們繼承火的意志，卻投身於黑暗，你們擁有人類的意識，卻使用怪物的力量，這是未醒者，身於黑暗，仰望光明，這是一條偉大的犧牲之路，卻沒有人理解，而現在，就是證明你們的時候，以黑暗擊碎黑暗！」

數不清的人影同時掀開了他們的兜帽，露出了一具具或畸形或扭曲的身體，這是在羅德的幫助下，卡利爾的最新研究成果，它能讓戰士融合更加強大怪物的身軀，許多遠古邪物，舊日主宰，甚至墮落的遠古神的殘軀，都在融合之列。

大主祭梅根進一步擴展了這個成果，得以讓更多的人融合怪物的軀體，現在，卡利爾中最強的精銳，都已經擁有了源初的力量，他們齊聲喊道：「以黑暗擊碎黑暗！」

布列塔尼亞的安妮第一個沖了出去，擁有強烈般意志的她，同時融合了最初魔龍殘軀並承載了光能源質，是卡利爾中第一位戰力達到巔峰准王的影子戰士，但她的力量爆發時，一隻巨大的黑暗魔龍就出現在戰場上，這是最初紀元的真龍殘軀，擁有難以想象的強度和力量，而在她吐出龍息時，強大的光能衝擊橫掃了戰場。

而在她之後，喬弗里，瓦瓦，阿莫拉這三位準王級的影子戰士，帶領著諸多的源初級的影子戰士，加入了戰場。

但黑潮還在增強，源源不斷的強大怪物不停地撞入火的光芒之中，黑霧的強度已經達到了最高的層級，那恐怖的污染只有初火才能夠抵禦，而人類的主力也在這一刻踏入了戰場，羅維亞，米沙，暗月，佩貝拉，紅后，阿蘭，奧麗薇亞，維赫勒，飛雪，卡珊，特蕾莎，傑西卡，索羅斯，等數十位準王加入了戰鬥。

在他們的身後，是伯努利，羅曼諾，古蘭德，萊茵，摩吉安，傑斯塔瑞斯等上百位源初強者，這是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他們就像一道閃耀著靈光的火之浪潮，與黑潮正面相撞。

劇烈的閃光和巨大的爆炸從它們的接觸點爆開，淹沒了王城，淹沒了山脈，淹沒了世界，數千萬碼的靈能波紋炸開，波及到了整個主物質界。

戰鬥在一瞬間就進入到了白熱化，但黑潮還升高，更多的污染源從遙遠的星空中傾倒進主物質界，曾經從屬於最初神的從神，也出現在了這茫茫的黑潮之中，那是真神級的力量，雖然祂們並不擁有真神級的靈魂，但藉助其主神的存在，其戰力並不弱於真神。

祂們的到來，就像黑暗的大海中，升起了龐大的高山。

但這一刻，人類並不懼怕，他們也擁有真王級的戰力，這是與真神同級的存在，就如同從神和最初神的關係一樣，他們是藉助偉大的夢境而存在的人類之神，是至高無上的羅德冕下的從神。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嘶鳴，一匹紫色的人馬踏進了戰場，它有著光滑的皮膚，絕美的身形，那四根纖長的大長腿下是掛著無數紫色的投槍，當她投出這些投槍時，那磅礴的黑潮在她面前也要靜止。

「咴！我是唯一真王的坐騎，決不允許黑暗越過我的長蹄！」

雜亂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不愧是我們的姐妹！」

「安娜貝太帥了！」

「沖啊，姐妹們，唯一真王羅德冕下說過了，只要有足夠的戰鬥，我們也能擁有真王級的戰力！」

百臂蛇魔第一個沖了上來，緊接著在它身後的是各種奇形怪物，它們各自施展能力，殺進了黑潮之中。

第二位踏入戰場的真王級戰力是梅菲斯，當那閃耀的寒光出現在戰場上時，人們都知道，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強者到來了，由於她特殊的靈魂性質，梅菲斯獲得了三份夢境賜福，也擁有了三位真王級的戰力，是整個人類中，僅次於羅德的強者。

當梅菲斯加入戰鬥時，那鋪天蓋地的冰雪，幾乎將整個黑潮淹沒，緊接著那無形的波紋掃過，數不清的怪物被影響控制，跪倒在地，等待著人類的屠戮，而當她的靈魂中升起衝天的黑焰時，十二對黑色的羽翼便在她的身後展開，這一刻的梅菲斯，就像冰雪的女神，又像黑暗的魔女，當她抬起雙手，黑暗的光芒便刺穿了黑暗的浪潮。

而隨著沸騰的初火和金色的浪潮，人類知道，第三位真王級戰力，也正式進入了戰場，正是特羅里安之王、初火的守護者青羽，那至高、至純、至粹的火之氣息湧入前線之時，每一位人類的戰士，都得到了火的祝福，就連那些擁有怪物身軀的未醒者和吞噬了靈魂源質的承靈者也不例外。

這正是因為青羽的存在，在擁有了真王級力量之後，她能和初火進入到最深層的共鳴，能夠最大限度地激發初火的力量，也是因為如此，這火的光芒才能抵擋那最初的黑霧，那無盡的黑潮，才無法突破火的屏障，侵入到王城之中。

隨後，更多的真王級戰力也踏入了戰場，凡是能夠達到巔峰准王戰力的，都可以藉助夢境的賜福，獲得真王級的戰力，人類現在一共有六位這樣的戰力，他們分別是梅菲斯，安娜貝，老王，青羽，傑拉巴，丘切爾，當這六人出現在戰場上時，人類終於擋住了那磅礴的黑潮，那自宇宙最深處而起的黑暗，那無數次毀滅人類的黑暗，那永恆的終極的恐怖的不可戰勝的黑暗。

人類的力量終於在這一刻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峰，終於在這萬古的歲月之末，閃耀出無盡的光芒，照亮了這個黑暗的宇宙，甚至穿透了時光的長河，震古爍今。

這一刻，星空中的羅德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人類的力量，數不清的金光落入了夢境，從太陽之塔的塔尖上匯聚到方尖碑中，他的神性正在極快的速度增長，而神性也是他的力量，神性越多，他勝利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夢境中，阿薩奇怪地問道：「黑霧為什麼不用這份力量阻止主人？」

人偶輕聲道：「最初神王或許知道，除了祂之外，沒有任何存在能阻擋主人。」

羅德抬起視線，看向那星空的彼岸，那巨大的黑霧漩渦幾乎遮蔽了整個視線，巨大的黑柱從無盡的遠方升起，插入漩渦之中，讓整個宇宙，都如同一座黑暗的神殿。

而在黑柱之中，已經看不到了最初神的身影，祂們都已經沒入到了漩渦之中，羅德隱約看到，九團巨大的陰影，正在向中心靠近，那磅礴的黑暗正在融合，一種致命的在顫慄感在靈魂中升起，彷彿一旦黑暗完成了融合，就將有無比恐怖的事情發生。

「主人！」阿薩急切地喊道：「我感知到了，我的靈魂感應到了本源的狀態，最初神王正在與所有的最初神融合，那些無比龐大的黑暗靈魂中，有他的惡之意志，這是一場跨越億萬年的陰謀，在漫長的腐化之後，墮落的最初神終於變成了徹底的轉變，能夠融入最初神王的靈魂之中，只有這樣，最初神王才能徹底掌控源之海，掌控一切源律，成為超越一切的神上之神，當祂完成這一點時，祂就超越了萬物，就能改寫一切。」

阿撒翻了翻書頁，輕聲說：「這樣不也挺好，黑霧不是也消失了嗎？」

阿薩怒斥道：「白痴，在最初神王的新世界中，我們都不復存在了，人類也將成為永世的奴隸，這樣的結局，是比被黑霧吞沒更可怕的事情。」

知識之書緩緩翻動書頁，沉聲道：「不錯，雖然最初神王阿托斯能否成功還不一樣，祂在掌控了的源之海后是否能真的超越黑霧，並不能確定，但不論那一樣結局，對我們來說都是毀滅性的，幸運的是，我們還有機會，最初神王在融合時，也是祂最虛弱的時刻，或許我們能夠找到契機，擊破最初神王的靈魂。」

「這……」

阿撒翻動的書頁凝固在半空中，它藉助羅德的視線看到了，那位於黑暗漩渦中心的存在，那是一個無窮巨大的黑影，一團無比深邃的黑暗，極致的污染和腐化的力量在其中涌動，沸騰的黑霧就彷彿有生命一般不停地翻湧，這是至高的神靈，是黑霧的根源，是不可名狀的存在，那無窮的磅礴，僅僅只是出現在視線中，就讓它的靈魂顫慄。

「這種存在真的能被戰勝嗎？」

「能！」知識之書斬釘截鐵地答道：「我相信主人！」

羅德驚訝地看了它一眼，【靈界之舟】爆發出強大的靈光，帶著他的身形向著那黑暗漩渦中心直衝而去。

「書，這是你第一次沒有讓我逃跑，看來我是非勝不可了。」

轟！

羅德撞入了那磅礴的黑暗之中，【夜之王】的力量讓他的視線瞬間就穿透了黑暗，看到了屹立在黑霧中心的最初神王，那原本是一具高度腐化扭曲的巨型屍骸，但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團膨脹的、扭曲的、畸形的黑暗，暴動的黑霧在祂的靈魂中沸騰，無法形容的腐朽和污染噴薄而出，祂就像一具膨脹的屍骸，高度的腐爛讓祂出現了不規則的巨人觀，無數透明的波紋在祂身周形成了巨大的漩渦，那是暴動的源之海，那無窮的源律力量是至高宇宙的根源，而此刻，它正在瘋狂地咆哮著撕扯著祂的靈魂。

羅德從未見過這樣咆哮的源之海，這遠比他晉陞真王遇到的阻力還要大無數倍，那無形的海中掀起了無數海嘯，衝天的波濤瘋狂涌動撞擊，形成了無窮巨大的漩渦，他終於知道，那磅礴的黑霧漩渦是怎麼來的了，那是向最初神王中匯聚的黑霧，受到源之海的影響而形成的奇觀。

最初神王瘋狂地咆哮著，但祂的聲音都淹沒在那無形的源律之海中，祂的雙手竭力對抗源之海的撕扯，試圖擊退源之海的侵蝕，打破源之海的衝擊，這種程度的碰撞震撼了宇宙，整個源之海也因此變得個更加狂暴。

這一刻，羅德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祂的存在，已經超過了一切想象的極限，如果祂擺脫了源之海的束縛，人類絕無可能抵擋。

毫不猶豫地，他直接握住了閃耀星辰之心，【星之梭】和【正義執行】同時觸動，20級的靈能在靈魂中爆發，超越一切的【超星之閃】推動【靈能多重奏】，射出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毀滅白光，空間無法承受這樣強大的能量，出現劇烈的扭曲和下陷，時間在這超高的能級之前也變得緩慢，這白色光柱就如同宇宙起源的神光，直接命中了那龐大的屍骸。

轟！

這超越想象的力量引發了巨大的爆炸，數不清的黑霧被衝散，那磅礴的漩渦被震開，就像黑暗的星雲中，又出現了超新星。

當光芒落下，羅德睜大了眼睛，他看到那團恐怖的黑暗屍骸被擊碎了外殼，露出了內里更深層的黑暗，那純粹的、蠕動的黑暗，就彷彿一個無比畸形的、即將誕生的奇異生命，而在祂的身後，還有九團不規則的黑影，它們正在緩緩地融入這團黑暗中。

不行！

羅德在一瞬間就意識到，絕對不能讓它們完成融合，他再次抬起閃耀星辰之心，但就在此刻，那團黑暗中突然爆發出第十道黑色光柱，瞬間將他吞沒。

「主人！」

夢境中，阿撒驚叫一聲，看到主人的身影完全被黑光融化。

「主人被吃了嗎？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別急！」知識之書沉聲說：「主人沒有死，真正戰鬥現在才是開始。」

阿撒只停頓了一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它翻了翻書頁，問道：「我們能做什麼？」

「凈化高層靈界，凈化污染的神國，削弱最初神的力量。」

知識之書迅速答道，它驅動夢境，以更快的速度向遠方飛去，雖然詭異始祖離開了，但「暗影惡界」依然存在，污染依然存在，數不清的靈界怪物依然還存在於這個墮落的神國中，夢境的凈化還要繼續，光的漩渦越來越大，源之石盤和黑環之印全力運轉，消除神國中的污穢。

同時，太陽之塔還在不停地發射著太陽轟擊，成片地消滅著靈界中的怪物，夢境中的護衛也在竭力戰鬥。

這一刻，每一個人都相信，他們多消滅一分黑暗，就將為羅德帶來多一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