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粉墨登場》

沒過多久，飯店老闆老周就把寧昊燉的右玉羊肉端上來了。聞到飄來的肉香味，李平不禁咽了下自己流出的口水。他已經很久沒吃到正宗的右玉羊肉了；看來，今天是可以大快朵頤一頓了。

說起右玉羊肉，其在全國範圍內名氣雖然不如寧夏的灘羊肉、內蒙的蘇尼特羊肉和號稱天下第一的錫林旗羊肉，但在晉西省境內右玉羊肉絕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李平的父親在太鋼算是個小領導，逢年過節收到的禮品中總少不了右玉羊肉，所以李平從小就沒少過右玉羊肉。

「來，平子，咱倆干一杯。恭喜的話就不多說了，都在酒里。」寧昊舉起酒杯后說道。隨後，他就把杯中的汾酒一飲而盡。

李平趕緊幹了杯里的酒，老周也跟著幹了一杯。包間內的兩位不僅是他的老顧客了，更是他的晉西老鄉，所以這杯酒他有必要喝。不過喝完了，他就趕緊撤了。他知道，這倆人肯定會聊些娛樂圈內的事，他作為一個圈外人多聽不合適。

酒過三巡，寧昊點的菜也全上齊了。倆人扒拉了幾口菜，就繼續聊剛才的話題。寧昊幾杯酒下肚，話是越來越多了。

「很多人噴金雞獎越來越沒有藝術性，我就納悶了，小眾就叫藝術性？專家一定得把獎給到小眾電影才叫公平？票房好就是原罪？平子我跟你說，要按照金雞獎之前的尿性，最佳女主角無論是張曉菲還是張紫楓都沒戲，肯定會頒給出演《氣球》的索朗旺姆。」

「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2011年金雞獎最佳女主頒給的是出演《額吉》中的娜仁花，而不是出演《唐山大地震》的徐番！2015年金雞獎最佳女主頒給的是出演《諾日吉瑪》的巴德瑪，而不是出演《親愛的》的趙微！金雞獎更看重票房，離大眾近點，其實可以吸引來的更多的關注度，這不是一件好事嗎？」看起來關於金雞獎，寧昊還有很多想聊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昊哥，咱不聊金雞獎了。說的別的，今年你們公司那部《熱帶往事》票房不太理想，你們事後做過分析嗎？」李平估摸著寧昊有點喝多了，決定換個話題。

「呵呵，平子你真是我兄弟，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哥哥我因為這部《熱帶往事》可是賠得底褲都快沒得穿了！《熱帶往事》的製作成本是1.2億，宣發成本接近5000萬，最後只換來了6000多萬的票房！」

「這部電影其實小溫在視聽上的處理很不錯，看的出來在哥倫比亞大學確實學到了點東西。但他犯了新人導演的大忌，那就是為了彰顯所謂的風格化而沒把故事講好，還是欠點火候啊！我雖然是這部電影的監製，但在拍攝和剪輯上還是給了小溫最大的尊重。我倆意見不一致時候，都以他的意見為準。雖然這部電影撲街了，但我仍然很看好小溫，下次我打算讓他拍一個純商業電影回回血。」

「另外，通過這部《熱帶往事》，我還明白一個道理，彭玉彥是真的扛不動票房！從之前的《緊急營救》到這部《熱帶往事》，雖然電影本身確實有點毛病，但如果換一個更有觀眾緣的大陸演員主演，比如他的「親弟弟」彭玉倡，票房也絕不止這些！要不是小溫堅持，我也不想請彭玉彥，他片酬本身就不低，還要求拿十幾個點分賬利潤！這些寶島資本捧出來的演員，也就是那麼回事，全靠營銷而已。」寧昊瘋狂吐槽道。

「我們壞猴子有一部電影在春節檔就要上映了，那就是小文的《奇迹》，之前粗剪版內部試映你不是也參加了嗎。前幾天我看了過審的最終剪輯版，完成度非常高！」

「考慮到四字弟弟的票房號召力，我預計這部電影拿下15-20億票房不是問題。如果《長津湖之水門橋》不定檔在春節，我甚至有信心拿到25億以上的票房！」

「不談這些了，說說你的新電影吧。你這個《粉墨登場》的劇本很有意思啊。小剛送過來后，我拉著小路、小文、小申他們幾個一起學習了下，大家都覺得挺有意思的。你這個劇本的創作動機是什麼？難道你是那位擬定女主的粉絲？感覺你這劇本好像是為她定製的一樣。」寧昊好奇的問道。

「哈哈，那倒也不是。這個劇本來源於我的一個夢，一個關於普通人如何在大明星的幫助下實現自己夢想的夢。那天夢醒了，我就本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原則，把夢中的一些因素都記錄下來了。」

「後來，我就從喜劇的方向，按照好萊塢三幕式結構把劇本寫了出來。至於為啥那位是擬定女主，我主要有三方面的考慮。一是她有足夠的號召力，死忠粉數量很多；二是她演技被低估了。別的不說，聲台行表四大項，至少她的台詞功底絕對在水準之上；三是她確實適合這個角色，這個她通過以前的作品證明過。至於我自己，還真算不上她的粉絲。」李平解釋道。

「對了，昊哥，還得感謝你給我提的建議啊。之前我還擔心劇本過審有問題呢。沒想到加入市長這個角色之後，劇本備案進行的很順利。」李平想到之前寧昊看完劇本后提的建議，感激的說道。

「別感謝我，建議是小文提的，回來你請他吃飯好了。審查這件事，沒那麼神秘。只要電影的基調是積極的，就沒多大問題。你劇本中那個想以權謀私的副市長角色，其實從創作的角度上看，也不算多麼過火。」

「只是從戲劇的角度考慮，這個負面角色有點孤立了，最好再加入一個正面角色來和它對衝下。於是，小文就建議加入一個一心謀發展的市長角色，正好和以權謀私的副市長角色形成鮮明對比。這樣，既不影響你的主題表達，也對過審有幫助。」寧昊解釋道。

「文哥真乃過審小天才，他在《我不是葯神》中的一些劇情處理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比如，徐錚老師飾演的程勇最後被判刑五年；而電影的原型陸勇，卻因為輿論的壓力最後沒有被判刑。這個處理監製絕了！我要是審查員，也不好意思不給過審！」李平對文木野確實是相當的佩服。

「其實吧，《我不是葯神》之所以能成功，三爺的女兒也有了很大的功勞。你別吹捧小文了，你自己也不差，現在能自編自導的都是稀缺的人才。之前我和老董見面，他可是把你誇的天花亂墜，還埋怨我，怎麼沒有讓歡喜傳媒投資你那部電影。」

「這次你的新電影，最好給歡喜留點投資份額，也不用多，10%就夠了。這樣，我也跟歡喜那邊好交待，畢竟我也是歡喜的股東。」寧昊叮囑道。

「嗯，昊哥，聯瑞那邊讓出了30%的投資份額，我想10%給到女主公司那邊，10%給到歡喜傳媒，10%給到壞猴子。」李平把早已計劃好的投資份額分配方案告訴寧昊。

「行，就按照這個來吧，我和歡喜都都沒問題。回來你具體預算出來了，讓小剛拿著合同到我公司簽約就行了。」寧昊對李平提出的分配方案還是十分滿意的，畢竟他也得給壞猴子的股東們一個交待。

李平算是他培養出來的，但他既不是不是壞猴子的人，也不是七十二變的簽約導演。如果這次李平不拿出點新電影的投資份額來，公司的其他股東也會有意見的。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李平來到飯店時才晚上七點多，聊著聊著就快十一點了。寧昊的電話響起，不用猜李平也知道肯定是邢姐打來的。寧昊可是個好男人，除了電影拍攝期間，很少在外過夜。

「平子，你嫂子催我回去了，咱今天就到這吧。工作是很重要，但也別忘了生活。之前小剛父母給我打電話時，轉彎抹角的問他現在有新對象了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有你，都奔四的人了，拍完這部電影就休息一段時間，趕緊找個靠譜的女人結婚吧。去年春節你就沒回太原，今年你不會又不回去吧？」寧昊最後叮囑道。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司機是不是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昊哥你回去時候小心點啊。我叫的代駕也到了，咱們一起走吧。」李平明顯不想就這個問題深聊。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趕緊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