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預售一空

第一二零章 預售一空

廠區的別墅重建完成。

魯瓦克白茶不能離開易家村生產。

智能鎖定製又不適合留在易家村。

廠區別墅沒有建好之前,斐一班一直都「賴」在易家村做設計。

能手工做的東西,他就自己自己做。

需要機器打樣的。

就把設計好的圖紙發給孟佟鑫,打樣完了孟佟鑫再親自送過來。

遇到做出來的效果和設計不符的,就要重新來過。

這個過程,也是拖慢斐一班私人訂製的重要因素之一。

孟佟鑫已經是廠長不是司機了。

但打樣和送樣品的事情,還是沒辦法假手他人。

主要是因為斐一班的每一件「作品」價值都太高了。

如果還沒有交給私人訂製的買家、完成系列視頻剪輯,就提前曝光了,肯定會對私人訂製造的口碑成很大的影響。

廠區和易家村,四個小時的車程是最惱人的。

大部分是山路,也沒有動車一類的交通工具。

每天來回八個小時,肯定是不現實的。

斐一班和易茗很快就要面臨兩地分居。

這對剛剛完成成人禮的一班弟弟來說,是一件非常不能接受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希望二十四小時和易茗黏在一起。

聽床的控訴。

聽地板的抗議。

【床君】是斐一班的老朋友了。

從小班班變成中班班之前就已經是了。

在斐一班十歲生日的那一天,他和【床君】一起搬進了廠區的別墅。

也是在那一天,斐一班和【床君】成為了親密無間的朋友。

親密。且無間。

這也就意味著,小班班在和【床君】相處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不著寸縷的。

也不知道是單純的懶,還是有什麼科學依據。

據說,男孩子睡覺的時候,要無拘無束,才能長高高、長大大。

當然了,小班班是很單純的。

他那麼小,肯定滿腦子都只有長高高這一件事情。

至於長大大是什麼意思,在那個時期,還完全不存在於小班班的認知世界。

因此,在【床君】的認知裡面,和他坦誠相見的小夥伴,應該就只是懶而已。

小班班住的是套房,佔據廠區別墅的一整層,房間裡面有自己的浴室。

有很大很大的浴缸,大到小班班可以在裡面打水仗。

斐廠長和韓女士那會兒都忙。

不可能在他睡著之前忙完。

小班班玩累了,甩甩干,就直接上床睡覺。

至於睡著之後,根據【床君】這麼多年的觀察,他最最親密無間的兄弟並沒有踢被子的習慣。

安安靜靜的,就和床上壓根就沒有睡人一樣。

哪怕是中間斷檔了八年,歸來已是大班班的那個當代大好青年,基本也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

除了【被子君】有時候會忽然找【床君】抱怨自己身上黏黏糊糊地不幹爽。

一切都和小班班時期,沒有太大的區別。

對於【床君】來說,班班始終還是那個班班。

安安靜靜、惺惺相惜。

正因為如此,【床君】才願意冒著拆解之後就組裝不回來的風險。

陪著大班班,從廠區別墅來到水潭別墅。

一路的顛簸,並沒有讓【床君】缺胳膊少腿。

很快就在水潭別墅重獲新生。

【床君】心下大定。

上一世,他和小班班、中班班在廠區別墅廝守了十二年。

這一世,他必將和大班班廝守到白頭。

哪怕【被子君】找他抱怨的頻率越來越高。

【床君】也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流水的被子鐵打的【床君】。

只有他,是中班班離別了八年都不曾真正放下的。

只有他,是大班班一回來,就毫無保留地要繼續坦誠相見的。

有多少感情,能經受得住八年的考驗?

還是異國。

經歷了時間的洗禮。

感受了歲月的變遷。

【床君】認定了自己將會和大班班擁有一個一起走到歲月盡頭的故事。

沒有誰,比睡覺一動不動的斐一班,更適合做床生的伴侶了。

盼望著。

盼望著。

重活一世,【床君】的期望也變得很簡單。

他只希望,寧靜而美好的床生,在水潭別墅延續下一個十二年,知道床生的盡頭。

這一世,在水潭別墅,【床君】認識了兩個初來乍到的【被子君】。

一個純灰的,一個寶格麗格紋的。

這兩個【被子君】都不怎麼討【床君】的歡心。

實在是太過鬧騰了,完全沒有自己作為流水的覺悟。

上一世,在廠區別墅,在小班班成為中班班之後。

【被子君】半個月找他抱怨一次自己身上不爽利就頂天了。

即便是為了歡迎時隔八年的大班班回來新換的【被子君】也一樣是這麼個抱怨頻率。

水潭別墅的這一灰一格紋倒好,隔三差五地就要找他抱怨。

每次抱怨過後,【床君】躺的好好的,就會被逼著換衣服。

要麼從灰色換成格紋,要麼從格紋換回灰色。

一點創意都沒有,弄得【床君】煩不勝煩。

只能祈禱這兩個【被子君】趕緊被歷史的河流帶走。

【床君】的祈禱很快就被聽到了。

相處了這麼些年,他和大班班已經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

這兩個抱怨成癮的【被子君】,連半年都沒有撐到,就被嶄新的紅色【被子君】給拍死在了柜子里。

這是史上最快的更替速度。

也是【床君】第一次穿上紅色的衣服。

【床君】很喜歡自己的新衣。

嬌滴滴的、紅艷艷的,哪兒那兒都透著喜慶。

沒有一開口就抱怨濕還是不濕那種沒有營養的情況。

而是羞答答地告訴【床君】:「誒呀呀,人家剛剛被兩個小紅本給撞了一下腰呢。」

這哪是【被子君】啊?

這明明是【被子妹妹】呀!

床生第一次,【床君】有了要好好疼惜、好好安慰自己衣服的小心思。

說點什麼好呢?

安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床君】就先「哎喲」了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床君】受到了以往至少兩倍的壓力。

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惕。

在水潭別墅重生之後,他還沒有經過重力測試。

面對這一世的第一次重力測試,【床君】肯定是要嚴陣以待的。

還在廠區別墅的時候,韓女士有時候也會來大中小班班的房間和他聊天。

就在【床君】的邊上坐著。

上一世,他出生的時候,斐一班還小,他的床生是斐廠長給的。

哪兒哪兒都嚴絲合縫,每一個零件都是全新出廠的。

再怎麼樣的重力測試,【床君】都沒在怕的。

這一世,【床君】的生命是大班班親自賦予的。

大班班不是斐廠長,沒有那麼多年的零部件組裝經驗。

可大班班是誰啊?

他是學賽車設計的啊。

組裝一個床,那還不是輕輕鬆鬆。

【床君】堅信,自己肯定還擁有上一世同樣的抗壓能力。

就這樣,【床君】秉著呼吸,等待突如其來的雙倍壓力消失。

等來等去,卻等到了自己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感覺。

時間一久,【床君】就忍不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引起了一直默默無語的【地板君】的不滿:「你要是老掉牙了,就趕緊進廢品站,不要在老子上面又搖又晃好叫得那麼奇怪。」

兩世為床,重活一世的【床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地板老哥,我以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啊?我是不是真的快要掛了?」

【床君】認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件。

並沒有發現有任何老化的地方。

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床君】瞬間就慌了,並且開始懷疑床生。

【地板君】很是不耐煩:「你要掛就掛,不要在我上面掛啊!你能不能掛遠一點,哪怕掛到地毯上都好啊。」

「地板老哥,這……這肯定只是一個特例,下……下不為例。」毫無經驗的【床君】整個一個緊張到不行。

仗著自己的斐一班這麼多年的交情,【床君】小聲卻堅定地說:「老哥放心,大班班肯定很快就會來給我做全身檢查的。」

【地板君】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四足鼎立在自己上面的【床君】:「你不是號稱自己是重生的嗎?你真的覺得會有人來給你檢查?真是沒有見過比你更傻的床。你就等著進廢品站吧!」

「地板老哥,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和大班班,那可是從小班班開始的交情,他要是人心讓我進廢品站,也不會把我從廠區別墅帶到水潭別墅。」

【地板君】不說話了。

「地板老哥,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大班班把我從廠區別墅帶到這裡,一路上,深怕我磕著碰著,把我保護地可好了。」

【地板君】看【床君】的眼神變了變,從看傻子一樣,變成了看弱智,並且直接送上了兩個字:「智障。」

「啊嘿,我叫你聲老哥,你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陪大中小班班走過漫長的十二年的時候,你在哪裡?」

【床君】企圖用氣勢,壓倒自己身上發出的,越來越抑制不住的聲響。

「智障!你爺爺我,在成為實木地板之前,經歷過多少風吹日晒,見證過多少人間滄桑?你一個鈦合金床架加真皮,你懂個屁!」

「鈦合金這麼了?我們鈦合金祖上,也是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

氣勢到一半,【床君】忽然又被嚇到了:「哎呀我的天,我是不是有條腿要斷了,怎麼一直站不穩,我以後是不是都要變長短腿了?」

「智障,你是要你地板爺爺和你普及植物的起源嗎?」

連著被叫了三次智障,【床君】氣地渾身發抖。

他現在不是一條腿站不穩了,是四條腿都在抖。

再這麼下去,他可能真的要散架了吧。

經過剛剛的針鋒相對,地板老哥會願意接著他嗎?

如果不願意的話,他會直接掉到樓下嗎?

樓下是什麼地方?

哦,那是在第一世對他進行過重力測試的韓女士的房間。

「地板老哥,韓女士知道我不堪重負,應該會上來解救我的吧?我的床生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吧?」

【地板君】是真的不想說話了,床可以傻,但不能傻成這樣。

和這樣的傻子生氣,他自己都快變成傻子了。

可惜傻子並沒有這樣的覺悟。

傻子只會嫌棄【被子君】話多,卻沒想到自己的嘴比【被子君】還碎:

「啊,我的天,這一世的重力測試為什麼和上一世的區別那麼大……啊……救命,這該死的重力測試,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啊。」

【床君】的拚命呼救,並沒能讓他見到第二天的月亮。

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斐一班買了個榻榻米加急送貨。

在太陽下上的時候,斐一班把榻榻米放在了星光屋頂。

【床君】感激涕零,大班班果然和他是有感情的。

也不枉他前前後後,陪伴了大班班漫長的十二年,儘管有八年的空缺,但感情從來沒有變。

可是,他為什麼沒能見到第二天的月亮呢?

是因為第二天是個陰天嗎?

不。

是因為韓女士給自己卧室正上方的房間,換了一張全皮的床。

靜音到連神經衰弱的【地板君】都沒有任何的意見,更不要說樓下的房間。

……

易家村之魂的長勢非常喜人。

鬱鬱蔥蔥,煥發樹生的第二春。

因為招商引資的成功,也因為邢一峰不遺餘力地曝光。

abu投資邢氏集團成立智能鎖事業部的事情,被很多媒體爭相報道。

記者們長槍短炮,一個個都希望能夠約到神秘而又帥氣的中東投資人做專訪。

奈何abu在簽約儀式之後,就直接人間蒸發。

被逼無奈的記者們,只能自己進行深入挖掘。

可是,abu刻意隱藏起來的個人信息,又怎麼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挖掘出來。

於是乎,幾乎所有接著都鎩羽而歸。

只其中一個,順騰摸瓜。

摸到了鎖廠的投資人和捐款支持易家祠堂保護性修復的,竟然是同一個名字。

易家古厝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曝光在了公眾面前。

在abu鈔能力的加持下,易家祠堂的修舊如舊,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易茗乾脆對這個過程進行了直播。

就一個固定攝像頭,沒有出境。

只有修復專家,偶爾會在鏡頭前討論,要怎麼樣才能拿到同時代同一個磚窯的瓦片,來修補易家古厝的房頂。

遇到合適的瓦片,哪怕一片要價大幾萬,專家們眼睛都不眨一下。

易家祠堂還沒有完成修復的工地現場,就這麼成了熱門旅遊打卡點。

有很多人來看什麼叫真正意義上的修舊如舊。

有更多人只是跟風網紅打卡。

最誇張的,是有一批又一批不是網紅也不是遊客的人。

前仆後繼,拿著自家老房子的瓦片過來問專家合不合適。

殿堂級旅遊線路開發者易茗,易大導遊,給所有人規劃了一條易家村旅遊路徑。

起點是易家古厝,終點是易家村之魂。

她的先生負責道路標識的設計。

還有一張手繪地圖,介紹每個地方要幹什麼。

易家古厝是人文。

易家村之魂是自然。

這兩個,都不能靠近參觀。

古厝有施工圍擋。

易家村之魂邊的四周,則是圍了很大一圈木架子。

架子上是一排有一排細細的橫杆。

可以在旁邊的小亭子裡面,買一把同心鎖或者長命鎖。

鎖在木架上祈福。

易家村之魂重獲新生的過程已經寫在了古樹名木的官方介紹裡面。

乞求愛情靈不靈不好說。

乞求健康的人,很快就把第一排架子給掛了一個滿滿當當。

來易家村旅遊的人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

但無一例外的,都會在走的時候,跟隨路線設計者的思路,帶走一包魯瓦克白茶。

畢竟,這是易家村唯一可以帶走的手信。

沒有旅遊紀念品,很難證明自己來過。

沒能在拍賣會上一鳴驚人的魯瓦克白茶。

在易導的設計的旅遊路徑里,賣到脫銷,連第二年的產量,都被預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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