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7.梭哈的藝術

實話實說，洛神族已經有太久太久沒能吃上肉了。

久到連附屬家族也跟著餓肚子的地步。

當然，此肉非彼肉。

這裡的餓肚子也不是說真吃不上飯了。

修鍊者不需要依靠吃飯而存活。

修為越高的，就越不需要。

這裡所提到的肉和餓肚子，指的是修鍊資源，在西天戰皇的默認下，在血神族的打壓下，洛神族連滿足自己正常發展的資源都無法保證，那些附屬家族的處境，只會比洛神族更難。

這一點，眾所周知。

洛神族也知道。

但是，知道不等於擁有解決辦法。

物資這種東西是有限的。

洛神族不可能憑空變出來一堆。

想要確保資源產出渠道的穩定，就必然要和血神族開戰，而一但開戰，血神族損失多少不確定，但洛神族的損失，一定是相當慘重的，因為之前的洛神族，還不具備和血神族正面抗衡的能力，強行打的話，吃虧的還是自己。

這就產生了一個惡性循環。

不打的話，血神族就會侵佔資源，甚至切斷資源。

打的話，實力上的巨大差距，確確實實是打不過。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

亦或是千古陽謀？

能夠幫助洛神族，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反敗為勝？

因此，打不打，迎接洛神族的結果都是死亡，區別無非是慢性死亡或快速死亡，沒有第三種可能性，在不藉助外力和沒有改變的前提下。

連洛神族這個大哥都捉襟見肘。

顯然。

下面的諸多附屬家族情況也都差不多。

而且，考慮到人心問題。

洛神族還不能把這些附屬家族全部推到前面擋刀。

換句話說，洛神族根本無法通過獻祭隊友的方式給自己爭取到戰略縱深空間，雖然有些中立的家族和叛變的家族，確實可以獻祭，但這種獻祭最多是鼓舞士氣，對洛神族之前最迫切需要的戰略縱深空間和修養生氣沒有多大的幫助，而且，在洛神族沒徹底倒下之前，願意為洛神族獻祭的，或者說，願意給洛神族充當炮灰的，都是忠誠度比較高的附屬家族，不到生死存亡關頭，洛神族也不願意動用這些附屬家族，畢竟，這相當於透支家族未來的信譽，往後也很難再招收到附屬家族。

畢竟，從嚴格意義上說，這種選擇也是雙向性的。

洛神族可以挑選附屬家族。

附屬家族也可以挑選上位勢力。

說的再直白一點。

以海波東被輕視的事迹為例子。

那些地至尊家族來無盡火域，表達了想要加入無盡火域的意思，並不是蕭炎邀請的這些人，而是這些家族主動投靠，想要嘗試分一杯羹。

至於後面分沒分到。

就是另一碼事了。

而蕭炎是否答應讓這些地至尊家族作為附屬勢力加入自己的陣營，顯然，也是蕭炎自己的事。

這個道理，放在洛神族也是一樣的。

比如說李玄通所在的李家。

洛神族雖然擁有名義上的管轄權，但這種管轄權說的更直白一點，只是對李家擁有的號召權罷了，能不能號召的動李家，要看李家反應。

如果李家不響應。

洛神族號召了也沒用。

如果李家相應了。

洛神族就可以管轄李家。

說的再難聽一點，就算李家不配合，洛神族也不可能採取雷霆手段覆滅李家，一方面是因為這種做法影響不好，雖然還是會有附屬家族留下，但絕大部分家族肯定都接受不了這種做法，換句話說，他們不能接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這種治理方案，自然會紛紛散去，跑到其他地方生活，而如果洛神族繼續採取雷霆手段制止，毫無疑問，將會直接引發各方面的叛亂，另一方面是因為這種做法無疑是在削弱自己的力量，李家本身就是洛神族的死忠力量，不配合的話，理應採取懷柔戰術，詢問原因，正常情況下，都不應該步步緊逼，要不然，發展到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因此，非要說在這一戰結束后，是洛神族的狂歡，也可以，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所有和洛神族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家族勢力共同狂歡。

原因非常簡單。

西天戰皇一死，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們狠狠回血。

對於這個問題。

洛璃等人和陸淵討論過。

就在這一次簡單的內部會議上。

洛璃思考的點在於，是否要控制一下這些家族吸血的態勢，雖然說，這些家族吸的不是洛神族的血，而是血神族這個敵人屍體上的血，但過度吸血下，非常容易出現尾大不掉的現象，而且，還要考慮到其他家族的想法態度。

至於陸淵，想的就比較簡單了……

實事求是的說……

「這一次，是咱們爺爺親自去跟這些家族借的兵。」

「毫無疑問。」

「這些願意借兵的家族，都是能信得過洛神族的家族，或者說，願意和洛神族患難與共的人。」

「他們在剛剛出發時。」

「在他們背後的家族高層，下定決心出兵援助時。」

「必然是冒著天大的風險。」

「畢竟，洛神族和血神族以往的攻守態勢非常明顯，一目了然，正常人都能看明白誰是優勢。」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你想要抑制這些為你賣命，或是說，願意為了洛神族賣命的家族，轉而分割出一定的利益，去分給那些沒出力也不信任洛神族的附屬家族，難道不愚蠢嗎？」

「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個均，指的是公平。」

「人家出力了。」

「你們沒出力。」

「如果沒有收益，那就罷了。」

「如果有收益，為什麼要分給你們這群根本沒出力的人，難道就為了照顧你們這群人的感受？」

「這才是問題所在。」

陸淵的回答立馬說服了洛璃。

畢竟，陸淵的回答確實沒錯。

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

「讓他們自發性的向你靠攏。」

「亦或是說，向洛神族靠攏。」

「只要讓他們清楚，跟著你或跟著洛神族有肉吃，那麼，不需要你號召，在你下次再想要出征時，這次跟著你出來的這些死忠家族一定會自動參與，因為他們已經嘗到了甜頭，而這一次沒跟你出來的那些附屬家族也會派出一定的人手，參與到這場瓜分蛋糕的盛宴中。」

「當然，到了那個時期，就是另一種公平競爭了。」

「吃的多，吃的少，全看手段。」

「所以，這一次，就讓這些跟過來的死忠家族放開了吃吧，能吃多少，就讓他們吃多少，這也是短時間內，讓這些家族產生質變的底氣。」

「我記的之前大長老有過統計。」

「在這足足四十七個家族裡，當然，還有一些宗門，總而言之，在這足足四十七個勢力里，有至尊坐鎮的勢力，一共只有十三個，換句話說，這裡面足足有三十四個勢力是沒有至尊坐鎮的，那些沒有選擇在這次戰鬥中投入有生力量的勢力，雖然也不是都有至尊坐鎮，但其中的一部分，還是有至尊老祖坐鎮的。」

「有至尊的，不支持。」

「沒至尊的，反而支持。」

「什麼是該扶持的，什麼又是不該扶持的，扶持起來，到底值不值，難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所以，讓他們放開了吃。」

「如果這三十四個勢力里，有的實力能因此產生出至尊，別管這種至尊是不是用資源硬生生堆出來的水貨至尊，這些勢力都將成為你的死忠，成為洛神族的死忠，會堅定不移的跟著你和洛神族走下去，因為他們見識過黃昏。」

「這也是用事實告訴其他人。」

「告訴其他勢力。」

「堅定站在洛神族這邊的人，堅定站在洛神族這邊的勢力，或許會迎來低谷，但終究能獲得遠超投入的回報，這，才是至關重要的環節！」

陸淵指著地圖上的血神族。

準確的說，是血神族的地盤。

對洛璃淡淡的說道。

這番話沒有避諱其他人。

因為在場的都是洛神族高層。

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血神族和西天戰皇也是洛神族的恩人，要是沒有血神族和西天戰皇的打壓，洛神族也不可能上下團結一心，雖然在選擇出路上有分歧，但那種分歧毫無疑問，不嚴重，說到底都是為了家族考慮，而下面的那些附屬家族，也在這種極致的壓力下，被大浪淘沙，一次次的淘汰掉了其中軟弱的部分，確定了其中有哪些勢力是中立的，有哪些勢力是死忠，方便洛神族的扶持。

當然。

洛神族不會因為這種有目的兼只是附帶目標的幫助，而感激血神族，或是感激西天戰皇，畢竟，大家都清楚，血神族和西天戰皇是奔著打壓和擄掠洛神族而來的，幫助並不是目的。

這個過程更像是潘金蓮喂武大郎喝葯但卻喂錯了葯，沒喂砒霜，導致武大郎陰差陽錯的養好了傷，但在實際上，依然沒人會感謝潘金蓮。

不過，以上只是一個比喻。

原著里顯然沒喂錯。

不要當真。

至於陸淵在這段話里表達的意思。

包括把洛神族和洛璃畫上等號。

裝都不裝了。

直接說是變成洛璃的死忠。

隨後才是變成洛神族的死忠。

在場的這些洛神族長老都沒意見。

畢竟，洛璃能否代表洛神族，一方面要看洛璃本人的實力，第二方面要看陸淵表現出的實力。

假設陸淵可以斬殺九品至尊。

在洛神族的標準中，洛璃可以代表洛神族外出行事，說的更準確一點，洛璃有資格借用名頭。

假設陸淵可以斬殺上位地至尊。

在洛神族的標準中，洛璃就是洛天神之下的第一人，不僅可以借用名頭，還可以強行的奪權。

包括命令某部分的人手配合自己。

相當於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假設陸淵可以斬殺聖品天至尊。

在洛神族的標準中，洛璃就是洛神族的本體，別管洛璃怎麼做，洛神族只需要跟著就可以了。

確保洛璃身後能時刻有人支持。

換句話說，洛璃的重要程度，已經凌駕於洛神族之上，更何況，洛璃本身就是洛神族的聖女，現任洛神族的族長洛天神還是洛璃的爺爺。

改旗易幟完全沒有阻力。

因此，對於陸淵把洛神族和洛璃畫上等號的行為，包括洛神族大長老在內，全都沒有任何意見，反而對這個事實驚喜不已，因為他們可以從這個結論中判斷出來，陸淵依然願意帶著洛神族玩，哪怕這裡面有洛璃的因素在內。

從血神族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

有沒有人支持，差距有多大。

血神族的嫡女是西天戰皇的姬妾，但力神族和骨神族也把各自家族裡的嫡女送到西天戰皇身邊當姬妾了，為什麼力神族和骨神族不敢和血神族一樣肆意妄為，甚至不敢招惹血神族？

原因很簡單。

沒有西天戰皇的明確支持。

換句話說，血神族的嫡女，給血神族爭取到了更高的資格待遇，相當於西天戰皇放在外面的白手套，而骨神族和力神族的嫡女只給各自的家族爭取到弱一檔的待遇，相當於給各自的家族蓋了一個戳，確保兩族在西天戰皇的眼裡是自己人，但自己人和自己人之間也有差距，就像管家和僕人一樣，雖然在名義上都隸屬一個主人，但管家的信任度無疑更高。

洛璃雖然不是陸淵的第一個道侶。

畢竟，在大千世界，陸淵的背景也算是小有名氣。

雖然達不到關係戶的地步。

陸淵本身的實力確實很強。

但也不算無名之輩。

陸淵的其餘幾個道侶，在大千世界也都是鼎鼎有名的存在，歸根結底，能讓數位女性天至尊爭搶甚至共享的男性道侶，確實是極其罕見。

放眼大千世界，也只有這一例。

要知道，哪怕是西天戰皇，在他後宮中的三千佳麗，也多為至尊和地至尊，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天至尊，結果陸淵這邊已經是多到一巴掌數不過來的地步了，離譜的確實難以想象。

因此，洛璃並不是陸淵第一個道侶。

但洛璃確實是陸淵在西天大陸區域的第一個道侶。

而且，還是洛璃拉攏過來的。

這就足夠了。

至於說，萬一那些附屬家族把滅血神族的利益分割完畢，導致洛神族沒吃的，究竟該怎麼辦……

格局要放大一點……

從今往後，整個西天大陸，都是洛神族說了算的……

區區一個血神族，給了也就給了……

當然。

陸淵考慮問題，肯定不會留下一個這麼大的破綻。

事實上，他早就為洛神族和洛璃選好了一塊肥肉。

「西天神殿。」

陸淵看著地圖。

確定了下一步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