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7.境界不等於一切

「歲月之主？」

面容冷峻的青年從虛空隧道中走出。

一身靈品天至尊的氣息，顯露無疑。

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淵。

自言自語的確認了一下。

隨後，腦袋向天宮方面稍稍一歪，與他嚴峻的氣質不服，反而異常歡脫道：「跟我來吧，陛下要見你，哦，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天宮的五殿主，看你的樣子，歲月之主這個稱呼應該也只是稱號，既然報上了自己的稱號卻不報姓名，應該是不想鬧的人盡皆知，等價交換，我不告訴你我的姓名也很合理吧？」

「合情合理，沒有問題。」

陸淵點點頭。

說真的。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的五殿主。

雖然天宮的大部分高層對他來講都不是秘密，畢竟，天宮被九屍天魔帝覆滅了確實不假，但天帝依然憑藉不知道是不是他留下的那截紅塵絲，絕地翻盤，把九屍天魔帝殺了，唯一的缺點在於，僥倖獲勝的天帝本身也處於靈魂狀態，而且，實力大減，根本沒能力去塑造身軀，當時經歷了一場大戰的天宮，人都已經死絕了，也沒有什麼能給他塑造身軀的資源，以靈魂體的形態硬生生扛過了幾十萬年的時光沖刷，實力不退步就已經是萬幸了，想重塑身軀，換成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做不到，但不管怎麼說，天帝終究還是打贏了這場戰鬥，因此，像五大殿主、三大府主、部分龍牌弟子，天帝還是有印象的，在曼陀羅的幫助下，也找來了一些殘存的畫像，偶爾缺的，則讓曼陀羅用筆來進行補上。

所以，要說他不認識這位五殿主。

顯然是假的。

但要說他認識這位五殿主。

實話實說，也確實沒見過活的。

另外，如果天帝和曼陀羅跟他講的內容沒錯的話……

這個五殿主，似乎是一個……

自來熟？

話癆？

「哈哈哈哈哈！」

「很好，很好，你小子不錯！」

「符合我的口味！」

「看你的年紀不大，說說吧，是因為什麼想來跟陛下論道，總不能是腦子一熱，就過來了吧？」

「那樣的話，你應該更適合老二。」

「那傢伙就是一個典型的莽夫。」

「我曾一度懷疑他跟錯了人。」

「當然，不是指陛下不好，而是說那傢伙跟九劫戰帝更匹配，估摸著倆人能尿到一個壺裡去。」

這位容貌冷峻，氣質嚴峻，不說不笑一看就是冰山系帥哥，外加他本身就身處高位帶來的氣質加持，比霸道總裁看上去更像霸道總裁的五殿主，堂堂靈品天至尊，一開口立馬掉價。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禍國殃民的妲己。

然後一開口。

幹啥呢，哥哥？

那種強烈的反差感。

亦或是某位飾演過二郎神的帥哥，一開口就是俺俺俺的，反差簡直不要太大，要說不開口之前能給九十九分，開口之後立馬掉成九十分。

別問為什麼沒直接掉到六十分。

問就是顏值輸出逆天。

把這個平均分拉升到了極致。

總而言之，差點把陸淵逗笑。

幸好，在來之前，在幾十萬年後天帝傳授他神通，也就是一氣化三清的時候，給他科普了一下這些天宮高層的脾氣秉性，包括個人愛好。

雖然當時沒在意。

天帝本人也沒在意。

這個話題最開始還是曼陀羅引起來的。

是曼陀羅先感慨如今的天宮。

然後懷念曾經的天宮。

當然，不包括陸恆這個叛徒。

所以，才引起了相關話題。

但不管是不是閑聊引出來的，不管當時有意無意，都改變不了這份情報眼下成為陸淵助力的事實，起碼這份情報幫他找到了對應的傳送陣，讓他知道了天宮弟子是可以臨時借用傳送陣的鑽空子操作，也讓他了解到了天宮的基本構成，確保他沒有被不禮貌的逗笑出聲。

不過，顯然，這位五殿主也知道自己的口頭毛病。

下意識看了一眼陸淵。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天至尊。

哪怕是修鍊了其他途徑法身的天至尊。

被外界貶低稱為偽天至尊。

簡稱偽天尊。

他也是要面子的。

只是說，讓他沒想到的是，陸淵竟然還真的繃住了，沒笑他措辭粗鄙，這也讓他對陸淵的感官頓時好了不少，雖然沒達到當朋友的地步，但正常的溝通交流，他承認陸淵有資格了。

所以，這位話癆兼自來熟的五殿主繼續吐槽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還是把陛下想的太簡單了，或者說，把九帝這個級別的強者想的太簡單了，等你們真正擁有了戰勝一名聖品天至尊的戰績，再來跟陛下這個級別的強者論道也不遲，雖說在你這個年紀成為地至尊，確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看你的穿著打扮，包括氣息，應該也不屬於哪個大勢力，哪怕是我，也做不到在你這個年紀成為地至尊，你似乎還不到三十歲，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歲左右，畢竟生命的旺盛力這種東西騙不了人，但就算是這樣，你也只是未來可期……」

「哎……」

陸淵嘆了口氣。

嚴格意義上說，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隨意，也不喜歡過度的浪費口舌。

突然碰見這樣一個話癆。

還是那種不含惡意的話癆。

實話實說，真的有點煩。

不過，貿然打斷對方的話雖然是一個無禮的舉動，但如果不打算，不僅要忍受對方的嘮叨，還要接受有可能造成一些誤會的可能性，綜合以上兩種隱患來看，他還是覺的打斷對方一下比較好：「請容我糾正一下你話里的錯誤，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殺過聖品天至尊？」

「你？」

「殺過聖品天至尊？」

「真的假的？」

「你不是地至尊嗎？」

「難道說，你是一名仙品天至尊，還是偏向於刺殺的仙品天至尊，有精湛的收斂氣息的手段？」

「所以，我才沒看出來？」

面容冷峻的五殿主半信半疑。

重新扭頭，仔細的打量著陸淵。

對於未知。

哪怕是他，也不敢輕易斷定。

畢竟，如果陸淵真的是一位偏向於刺殺類型的仙品天至尊，他這個靈品天至尊還真沒可能感知到對方的真實境界，要知道，大千世界的修鍊者數量眾多，只說人族的天至尊就超過了兩萬名，正在向兩萬五千名的大關發起衝擊，整個大千世界的天至尊數量加起來超過三萬名，其餘種族的天至尊也在奔著一萬的大關發起衝刺，總而言之，出現什麼個例都不算個例，更準確的說，每一個天至尊都算一個個例，他們是真正證明過不可能的強者。

所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殺手組織，自然也不少見。

或者說，殺手組織本來就是這個食物鏈的一部分。

歷史上。

出過不少獨領一時風騷的刺客大師。

一般來講。

刺客大師，指的是那些天至尊級別的刺客，另外，手上必須有其他天至尊的性命作為佔據，才能成為被大千世界公認的刺客大師，不過，嚴格意義上說，刺客和殺手是兩個概念，刺客指的是為了信仰辦事的人，而殺手指的是為了金錢辦事的人，就像電影無極里的刺客一樣，有的刺客為了天下大義可以放棄刺殺，放棄仇恨，放棄生命，但殺手不會這樣做，雖然這部片子讓人看的似懂非懂，但站在詮釋刺客和殺手的角度，還是比較不錯的。

所以，另一個問題就出現了。

大千世界，信仰諸多。

有的強者信奉以殺止殺。

有的強者信奉眾生皆惡。

有的強者獨善其身。

有的強者隨心所欲。

根本無法以一個足夠強大的信仰作為刺客的根基。

所以，大千世界多殺手而少刺客。

另外，殺手惜命，刺客不惜。

因此，雖然規定是這樣的，但現如今的大部分刺客大師，本質上全是天至尊級別的殺手，而且，手裡也基本上沒有刺殺其他天至尊成功的戰績，畢竟，這樣做的風險確實很大，不過，刺客大師這個俗稱之所以能流傳下來，就像陣道大宗師這個稱號被流傳下來一樣，主要是因為，曾經有刺客完成過相關的成就。

在距今三十七萬年以前。

一位聖品天至尊境界的殺手。

在年少時受過當時一個地至尊家族的扶持和培養，說的更直白一點，這個地至尊家族中，有一位小姐，在曾經外出時給過當時還是一個乞丐的這位殺手一個糕點，避免了這位殺手餓死，在嚴格意義上說，也算是救命之恩了。

後期的話，就是這位殺手出人頭地。

當然。

就算出人頭地。

他也沒達到地至尊的地步。

潛水難出真龍。

所以，這個殺手選擇了外出闖蕩。

等到他成為聖品天至尊后，雖然當時的聖品天至尊數量不少，他只是千分之一的那個一，但不管怎麼說，他也相當於位列大千世界的高層了，不再是炮灰了，就打算回到故鄉報恩。

畢竟，一位聖品天至尊。

哪怕是從手指縫裡漏下點東西。

也足夠一個地至尊家族吃飽了。

甚至是吃撐了。

然而，等他回到故鄉后，才知道這個家族被滅了。

當然。

被滅的不止這一個家族。

兩個頂級勢力打架，雙方各有聖品天至尊老祖坐鎮，把幾個地至尊級別的家族打沒了，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這種事在當時並不罕見。

但對於這位殺手來講。

他見到的就是滿目瘡痍了。

因此，就發生了哪怕是放眼前後十萬年都駭人聽聞的一件事，為了年少時的一塊糕點，以一敵四，不分敵我，沒有敵我，以玉石俱焚的勇氣和魄力，把開戰雙方的四位聖品天至尊老祖擊殺，而後，自身隕落，一場戰爭死了足足三千二百萬修鍊者，外加十三位天至尊和五位天至尊，沒有贏家，極盡慘烈的戰爭。

事後，諸多勢力復盤。

才得到了這個奇葩的結果。

換句話說。

這個殺手的動機全是感情，沒有利益。

所以，自那以後。

對於殺手這種暗地裡的老鼠。

在成為天至尊后。

都會被尊稱為刺客大師。

畢竟，這批人的防禦是真的低，但這批人的攻擊也是真的高，真要是把他們逼急眼了，哪怕不跟你玉石俱焚，對你的妻兒老小下手，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誰也受不了。

至於說，為什麼不叫刺客大宗師。

亦或是殺道大宗師。

明明靈陣師的盡頭叫陣道大宗師。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傳承了。

越強大的刺客或殺手。

在收徒時，越會精益求精。

幾乎有七成左右的刺客大師，也就是境界達到天至尊的刺客或殺手，是沒有傳承人的，另外三成左右的刺客大師，有兩成以上的人，只有一位徒弟，甚至說，這還包括了他們的子女，換句話說，也就是把子女當做徒弟，沒有外收的弟子，而在極少數極少數的刺客大師手下，才會有兩三個個徒弟，最多不超過五個，一但超過了五個，就意味著要養蠱了。

因此，陣道大宗師會廣收門徒。

一輩子下來。

按照平均的統計數據。

只說徒弟這一層的人數，就可以輕鬆達到三百人以上，畢竟，陣道大宗師都是天至尊，一個個，動輒能活幾百萬年，相當於一萬年左右收一個徒弟，真的不多，但和向來是一脈相傳的刺客大師相比，兩者同樣傳下去三代，陣道大宗師的徒孫數量就能輕鬆破萬，而刺客大師的徒孫，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個，連開宗立派的最低人數都沒滿足，宗字如何體現？

所以，就被定義成刺客大師了。

而不是大宗師。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十七萬年。

那個時候，不朽大帝還沒出生。

九帝中的其他人也都沒出生。

但不代表他們會忽略這段歷史。

因此，五殿主的不自信也是正常的。

畢竟，刺客大師，向來以不被人看透為第一要素。

如果被人看透。

換句話說，腦袋已經約等於是別人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隱藏自己。

是所有刺客和殺手的基礎。

上到刺客大師。

下到剛剛入門的殺手。

只不過……

「有誰規定，地至尊就不可以斬殺聖品天至尊了？」

「更何況，我既然敢來。」

「自然是有敢來的底氣。」

「境界不能代表一切，要不然，大家站在一起，直接把境界一說，弱的人自我了斷就可以了。」

「還有必要打打殺殺嗎？」

陸淵淡定自若的反駁道。

把這位話癆兼自來熟的五殿主一時問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