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想法

在內星人內部人看來，他們的董事長助理趙長啟，可能是全公司最閑的傢伙，從來不參加公司的大小會議，不負責具體事務。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跟著董事長進進出出，幹些拎包打雜的活，看起來似乎還算是個合格的小白臉，但是到了後來，這些小白臉的活他都懶得幹了，整天就在他的辦公室里玩遊戲。

很多人都說趙長啟這是在自暴自棄，據說董事長最近多了好幾個優質的追求者，這些追求者要麼帥氣，有么有才，要麼有錢，再加上董事長現在業務繁忙，整天在全世界各地到處跑，很少回來跟趙長啟碰面，恐怕也早就忘了她還有這麼一個「男朋友」，趙長啟有現在這種狀態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公司內部都有不少人打賭，賭趙長啟還能在內星人呆多久。

趙長啟在內星人里已經建立了比較完善的監聽體系，這些閑言碎語他當然清楚。說句實在話，其實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裡呆多久，杜妍對他的容忍，或者說，楊帆和杜妍，外星人，對他的，對趙長啟背後代表的政府情報機構的容忍，底線到底在哪裡？

趙長啟的情報小組一直在一步步往前試探，剛開始是監控內星人的所有項目，接著以趙長啟的董事長秘書的名義，私下跟那些內星人合作方接觸，調查這些合作可能含有的其他動機，一個星期前，趙長啟甚至沒有經過杜妍允許，私下查閱（並複製）了一批來自陽光醫療的，有關腦電波讀取實驗的技術文件。趙長啟也知道，杜妍知道他的這些私下的小動作，但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起碼的暗示和提醒都沒有。

有些時候，趙長啟總會忍不住想，也許自己這些人的行為，在杜妍眼裡，就跟動物園裡的猴子差不多。這種想法發展到後來，趙長啟總會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找個理由，挑起和外星人的戰爭，看看這兩個高冷的傢伙到底有什麼底牌……但這個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完全不符合實際，特別是這段時間，國內地質研究機構在申海，治療中心的周邊地段，進行了幾次秘密採樣之後，就變得更不現實了。

採樣顯示，治療中心附近的深層地質帶中——200米以下，發現了原本在該岩層不該發現的許多東西，包括岩層中密集的，呈現管道和空腔狀的孔洞，散亂的金屬成分。雖然專家們還沒有對這些異樣的發現達成一致的意見，但起碼的意見已經形成了，那就是這種地下200米的，大規模地層改造能力，是遠遠超出地球當前的科技水平的，更何況他們還不清楚外星人這麼做的目的。

在這個發現之前，如果說地球人還有對外星人實施武力的某種自信的話，那在這個發現之後，這種自信就完全消失了——很簡單，因為地球上所有的武器，包括核彈，都對這個深度以下的目標，幾乎完全沒有影響能力。地球人能夠把核彈送到外太空，甚至以地球目前的極限能力，可能還能送出太陽系，但地下——出了鑽幾個孔，在淺層挖一些隧道一樣，對深層幾乎毫無影響的能力。

這個評估據說第一時間就跟美國通了氣，同樣也是據說，美國人現在正在改進他們的鑽地炸彈，以備不時之需。國內現在還沒這麼先進的武器，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全國範圍內加大取樣範圍，了解一下外星人對地球的影響範圍到底有多大。

「有個情報員也有了這份資料？能查到他的情報源嗎？是我們這邊，

還是美國人那邊？」一個新的電話，從美國來的，是他們跟美國的情報合作機構里，常設的一名觀察員返回的信息，說就在兩天前，情報市場上出現一份公開出售的情報，他們買了一份，內容跟趙長啟發現的大致相同，就是地道石塊的事，但情報源的來源是另一種途徑——這就很有意思了。

有理由懷疑，他們可能就是工程的參與方，這樣他們的目的也很明顯了，挑動各國政府和藍色天空的敵對情緒。

不過好在有趙長啟，這份情報各國政府都已經大約知情，他們賣晚了。但賣晚了不代表沒有威脅，相反，他們完全可以把這些情報賣給那些對藍色天空事物沒有參與權的小國，不管怎麼樣，這個情報缺口他們必須堵上，不然，針對外星人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國一致的原則，很可能受到挑戰。

然後還有愛弗里的研究進度報告，有了各個醫藥集團的幫助，愛弗里的進度很快，短短三天，已經大概有了基本結論，是個好消息：在已知的DNA功能範圍內，外星人沒對DNA動什麼壞手腳。

陽光醫療的研究進度也很快，內星人內部的第一手資料顯示，在擴大了腦電波信息讀取實驗的範圍之後，讀取效率和正確率都得到了大幅上升，內星人現在已經成立了一個項目組，就是以腦信息讀取為技術基礎，研發出一款相應的網路遊戲，這種遊戲和普通的遊戲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遊戲控制輸入端，從滑鼠鍵盤，或者遊戲手柄，變成了現在的這種頭盔。

趙長啟體驗過這種頭盔，老實說，他很不看好這種遊戲的前景和市場。

首先就是因為目前腦信號讀取的正確率並不高，根據數據，即使是實驗中表現最好的參與者，成功率也不超過百分之90，也就是說，平均九次操作，就會有一次失靈，這就好比拿一個不靈便的滑鼠去玩遊戲一樣，十分的讓人惱火。

其次，這種操作非常，非常，非常耗腦子，趙長啟看過那些腦信號讀取實驗，所謂九成的正確率，那是在實驗員全神貫注，心無旁騖的情況下才能得到的結果，而如果以普通的玩遊戲狀態來進行操作，這個腦信號讀取的正確率會飛快的下降。而在大部分情況下，人的大腦里的想法都是亂七八糟，有時候甚至是完全相反的，-你控制著遊戲人物往前走，有時候會下意識想著後面是什麼，但只是想——但腦信號讀取裝置並不理會這些想法的爭取與否，都會一一讀取並變成操作指令。

正常的人類行為，腦子裡可能同時有一百個想法，但最後只會輸出一個，但在腦控遊戲中，這些潛意識，瞬間的意識表達，有時候都會被錯誤抓取，這就讓遊戲根本沒法連貫的進行下去。

在趙長啟想法中，這種裝置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可以取代掉人類發明的所有酷刑，只要給犯人裝一個這東西，然後提出誘導問題，就很容易從犯人大腦里抓取到相關信息，只是可惜，這東西對外星人沒用，他們沒大腦。

不過所有的這些想法，也都只是趙長啟的想法，杜妍顯然不這麼看，她最近很熱衷，不，應該說是一直很熱衷這個項目，她給那些項目的工作人員開高出行業水平兩倍的工資，表現出來的康慨，就像她給那些普通大學生髮工資玩遊戲一樣。內星人如果光從財務報表來看，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公司只管花錢，而公司的高管們每次開會，從來商量的也都是如何花錢，至於怎麼賺錢，似乎他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