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人頭賀禮
見敖青臉色有變,張懷柳立刻解釋起來。
「在下也是身不由己,是蘇家小姐逼我的,她想殺你,你也是知道的,蘇家勢力很大,我不敢違抗她的意思,此番種種小生如實說了,念在往日情分上……」
「我知道。」
敖青冷聲打斷,轉身看著張懷柳。
「你活的時日也差不多了,龍女已死,她的命,你來償!」
話音剛落,張懷柳忽覺頸間一陣涼意,緊接著鮮血噴濺而出,劇痛感剎那湧入大腦,疼得張懷柳一陣恍惚眩暈。
在幾乎麻木的劇痛中,張懷柳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後背,還有一片染血的天空……
——「嘭!」
渾圓的腦袋重重砸在了地面,鮮血四濺,彎曲的草木上墜出了一條條粘稠的血絲,不消片刻,斷頭的身軀也搖搖晃晃著向下倒去。
張懷柳死了。
敖青看了眼幻化出的長劍,劍身血跡斑斑,寒光不散。
修真界不比文明世界,獲取了龍女的記憶后,敖青很清楚這一點。
「你寧可自殺也捨不得殺他,沒關係,我捨得。」敖青單手放在胸口,感受到了鮮活的心跳,來自另外一個身軀的心跳。
她掃視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尾隨後,割下了一片裙擺白布。
敖青將張懷柳的腦袋裝在了白布里,瞬間鮮血浸透,紅色的液體順著白布滴落在地。
這顆新鮮的腦袋,是她送給蘇馨兒的賀禮!
……
蘇府宅院內,柳枝如煙,波光瀲灧。
敖青隱住周身氣息,拎著滴血白布包,悄無聲息躲在了假山後。
抬眼去看,湖水亭上一人一妖。
在雙眼注視向妖物時,敖青感覺眼前出現了一片並無實體的書頁,而書頁上畫著一隻長尾白鼠,白鼠旁邊用大篆寫著一行字——「渡劫中期,無靈寶法器。」
這是,系統?
敖青愣了幾秒,運轉周身靈力去觀察亭上的妖物。
不出所料,那身材嬌小的少女,果然是渡劫期的鼠妖!
這個世界,修行分為引氣、結丹、渡劫、地仙、天仙、真仙、太乙真仙、金仙、大羅金仙、聖人十個境界。
每個境界又分低、中、高三階。
高境界的人有能力隱藏真實修為,所以行走在此界當中,一個魯莽失策就極其可能殞命當場。
眼前的系統和敖青自身的判斷無疑是一顆定心丸。
敖青是地仙中階,白鼠為渡劫期,一境界的差別天上地下,殺她敖青很有把握。
屏氣凝神,敖青靜靜注視著二人。
亭上的蘇馨兒半倚在席塌上,青絲束髮,顧盼生情,她側著眼眸,含笑看著鼠妖:「你說懷柳真的忍心割下那賤人的胸口肉嘛?」
「張公子很清楚利弊,蘇姑娘對張公子有利,他自然會向著蘇姑娘,一介書生以功名利祿為畢生追求,那龍女能給他的不過是日以繼日的不安罷了,蘇姑娘才是張公子的良人。」
蘇馨兒抿了一口茶,眯眼笑了起來:「你很會說話。」
「如實陳述而已。」鼠妖雙眼彎成月牙:「你我二人各取所需,若我得道渡過天劫,將來定護蘇姑娘三生平安喜樂。」
蘇馨兒頷首,將茶杯放回了石桌上。
「真期待那賤人死去,看著她的樣子我就心有不快。」
她正在感嘆之際,忽見半空中砸來一個球狀物,蘇馨兒愣神,下意識伸手護住臉部。
鼠妖身形一晃,接住了下墜的的球狀物。
單手捏住的一瞬,一股濃郁的腥臭撲面而來,鼠妖垂頭去看,只見白布上染滿了血跡,而布袋破裂,一顆大睜的眼珠隱在亂髮血污之中。
「這?」鼠妖大驚。
蘇馨兒無意間瞥了一眼,頓時汗毛倒豎,大叫起來。
「現在知道怕了?」
敖青從假山後躍起,身體下落,腳尖踩在了湖面。
「這顆腦袋是張懷柳的,老新鮮了,你不是想和他成婚嘛,洗洗乾淨還能用的,可別浪費。」
聞言,原本被嚇到臉色發白的蘇馨兒更是表情扭曲,她身體顫抖,支支吾吾道:「懷柳,懷柳的?懷柳死了?」
她嗚咽了幾聲,指著敖青罵道:「你個殺人的妖精,你瘋了!你殺了懷柳,我,我要活剮了你!」
蘇馨兒一側的白鼠妖眼皮跳了跳。
雖然罵人的對象是敖青,但這一口一個妖精的,她身為妖族聽起來確實不太舒坦。
何況……
鼠妖掃了眼手裡的腦袋,心中不安感漸盛,她立即將血淋淋的布袋扔在了地上,捏訣施法準備遁地逃命。
然而原身還未鑽入地底,忽見一道水刃刺來,「唰」一聲撲向地面,頓時便切斷了遁地的法決。
「誰讓你逃了?你想拿我擋天劫的事,可還沒算清呢!」
敖青裙擺翻飛,施法捏訣設下結界,靈力剎那間罩住湖水和長亭。
大勢已去,越界誅仙實無可能,白鼠妖服軟求饒:「上仙!這事不怪我,小妖修行不易還請上仙海涵,上仙大人有大量,饒小妖一命,小妖今後定會萬死不辭!」
長劍在水面划起了一道冰刃,疾風似地刺向二人。
「不好意思,我老記仇了。」
鼠妖面色一僵,只好運轉靈力抵住了突如其來的攻擊,這龍女原本軟弱不堪,怎麼如今性格大變?
而她也是觀察了不少時日,覺得勝券在握在膽敢打龍女的主意,可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鼠妖實在想不明白。
見鼠妖有退戰之意,正在怒氣頭上的蘇馨兒不由質問起來:「你快動手啊,你快動手殺了她,她剛剛可沒有要饒你的意思!」
鼠妖整張臉都青了:「你真以為我打得過她?」
看著面前的蘇馨兒,鼠妖眉目一轉,將蘇馨兒推向了自己面前:「上仙,主意全是她一人所出,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人想取你性命,我並不是主使!」
「你!」蘇馨兒怒目圓睜,因為氣憤,胸口劇烈起伏著。
「這明明是我們二人商量好的,怎麼到頭來又是我一人的錯?」蘇馨兒指著鼠妖罵道:「你個貪生怕死的妖物,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相信你!」
「二位……」
敖青踩著水面走到亭前,行走時湖水漣漪層層,宛如水面上盛放著一朵透明澄澈的水花。
「推卸責任就算了,反正今日你們都得死。」
蘇馨兒呸了一聲,仰著頭冷聲道:「你憑什麼殺我?我做錯什麼了?這一生我蘇馨兒自認問心無愧,你是妖物,連人都不算,張懷柳和你在一起日日擔驚受怕,你和他根本就不配!」
「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敖青忍不住笑出了聲。
刀刃劃過湖水,她緊握刀柄,雙眼注視著蘇馨兒,不慌不忙陳述道:「說實在的,我殺你都怕髒了自己的手!」
敖青腳下一點,瞬息躍到了蘇馨兒面前。
還沒等蘇馨兒回話,敖青揚手,一把揪起了對方的頭髮。
「你用你的豬腦好好思考思考,是誰在我和張懷柳中間橫插一腳?又是誰背地裡使陰招,想殺了我以絕後患?」
「你個瘋子也好意思說我妖物?」
蘇馨兒抬起頭和敖青對視,她臉上絲毫沒有屈服的意思,依舊仰著頭冷笑:「等著瞧,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而且張懷柳根本就不愛你,他愛……」
「噗呲!」
還沒等蘇馨兒說完,敖青便手起刀落,割了蘇馨兒白皙的脖頸。
「嘰嘰歪歪的,你話怎麼這麼多?」
將蘇馨兒的屍體扔進了湖內,頓時水浪濺起,一片鮮紅的油彩自湖水中暈染開來。
屍體沉入湖底,半透明的魂魄飄飄忽忽飛向了地府,凡人死後還有魂魄,原主是自斷筋脈魂飛魄散,誰血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殺了你,算便宜你了,下輩子投胎可別讓我遇見。」
處理完蘇馨兒,敖青轉身看著白鼠妖。
鼠妖膽小,求生欲原本比蘇馨兒更強,她身子一晃,直接跪倒在地連聲求饒起來。
「求上仙,求上仙放過我,小的就是一介鼠妖,我好不容易才修鍊成人的,求上仙饒我性命,求上仙別殺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