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擰我自己的狗頭
「嘔——」
林中,馬車停下來原地休息,拓拔綾快步奔出來,扶著樹榦狂吐不止。
這幾日連著趕路,肚子里的小玩意也一直在折騰她。
一旁的御青拿出帕子遞過去,擔憂的道,「皇上,要不要到前面請個大夫看一看?」
「不用了。」拓拔綾搖了搖頭。
她原本也沒有那麼嬌氣,只不過受懷孕的影響,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還有多久才能到朔州?」拓拔綾問道,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此刻她無比想念現代的高鐵、飛機、小汽車……哪用像現在這樣受罪。
「約摸還的功夫。」御青回答道。
拓拔綾緩了一會,才走向著謝晏之。
男人坐在涼亭之中,猶如老僧入定一般的闔著眼眸,一動不動。
「少師。」拓拔綾喊道,謝晏之這才睜開了眸子。
黑色的鳳眸深沉,一如他的臉色。
「皇上叫微臣,是有什麼事嗎?」謝晏之這些日子幾乎沒給過她好臉色,但這不妨礙拓拔綾總是套近乎。
她想要知道謝晏之要用什麼辦法說服流寇。
不過這狗男人的嘴巴太嚴實了,至今沒有透露分毫。
「少師連著趕路,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拓拔綾掏出蘭嬤嬤替她準備的酸梅遞了過去,好心的道,「吃顆梅子壓一壓,咱們很快就能到朔州了。」
謝晏之瞥了一眼,嗓音冷淡,「皇上自己留著吧!」
一路吐過來的人可不是他。
拓拔綾彎起唇角,正打算循序漸進,「少師……」
「不好!有殺氣!」
跟著他們的侍衛連忙將兩人包圍在正中央,緊接著拓拔綾就看到十多個殺手從天而降,場面壯觀。
牛啊!殺氣也能聞到。
這是裝了狗鼻子?
「謝晏之。」拓拔綾緊攥著謝晏之的衣袖,瞪大著雙眸,「你得罪人了。」
然而刺客的下一句話讓拓拔綾無語。
「殺了狗皇帝,回去重重有賞。」
是來殺她的!!!
「看來是皇上得罪了人。」謝晏之鳳眸暗了暗,菲薄的唇畔掀起淺淺的弧度。
拓拔綾倒吸一口涼氣,朝中有人不安分了。
她的視線緩緩落在面前那張俊美的臉上,也不排除是有人故布疑陣。
侍衛和刺客纏鬥在一起,打的不可開交。
謝晏之則坐在涼亭中,悠閑的品著茶。
一個刺客突破重圍,朝著兩人襲來。
拓拔綾見他不慌不亂,簡直想翻白眼。
都什麼功夫了,還有空喝茶。
不過下一秒,他手中的茶杯直接往刺客身上一扔,那刺客被擊中后往後倒去。
拓拔綾看的目瞪口呆。
更多的刺客襲來,謝晏之一邊要護住拓拔綾,一邊跟刺客周旋。
他下手簡單快捷,但往往只有一招,那些刺客就被他打的人仰馬翻。
拓拔綾不住的搖頭,在一旁鼓著掌,不多時還嗑起瓜子,指揮了起來。
「後面後面。」
「次北你不行啊,看看你家主子多厲害。」
「哎,御青小心啊!」
「666老鐵!上趕著找打,我牆都不扶就服你。」
……
然而,嘴嗨一時爽,一直嘴嗨就被刺客盯上了。
眼看著兩個刺客朝著拓拔綾襲來,她拿起瓜子就往兩人臉上砸去,而後立馬往外跑去。
開玩笑,這群人可是來殺她的,若是被逮到了還得了。
不過拓拔綾跑得快刺客比她更快,畢竟刺客是用飛的。
其中一名刺客捉住了她,直接將大刀橫在她的脖子上。
「都別動,否則我殺了他。」刺客凶神惡煞的道。
「壯士刀下留人。」拓拔綾想要用手將刺客的刀挪開,那刺客惡狠狠的瞪著她,她只能停住自己的小動作。
打鬥停了,眾人望向著被挾持的拓拔綾,一時氣氛有些詭異的靜謐。
謝晏之白衣仍舊乾乾淨淨,襯得那冷肅的面色愈發冰涼。
刺客:「交出狗皇帝,否則我就殺了他。」
拓拔綾:???
她看起來就那麼不像個皇帝嗎?
撲閃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拓拔綾望向著謝晏之,期盼他能大發慈悲主動過來換她。
畢竟這麼多人里,大概也只有謝晏之看起來像個主子。
謝晏之無視她的眼神,嗓音極度冷靜,且有些殘酷,「動手吧!」
納尼?!
拓拔綾沒想到謝晏之見死不救。
「不要以為我不敢。」刺客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同伴都被打趴在地上。
他挾持著拓拔綾一步步往後退去,手上的刀割傷了她纖細白嫩的脖子,而後染上了殷紅的血漬。
謝晏之的眸子暗了暗。
「壯士,我們打個商量。」拓拔綾試圖和刺客商議,「你放了我,我替你將狗皇帝的狗頭擰下來。」
她還不想死,活著多好啊!
「你以為我會信你?」刺客冷笑著道,「既然狗皇帝不願意救你,那你就去死吧!」
就在他與拓拔綾對話的那一刻,一柄飛刀直接射了過來。
正中刺客的眉心。
刺客瞪大著眼睛,臨死都想不到對方是如何出手的,緊接著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謝晏之清俊的容顏未曾改變,他極其平淡的掃了眼一命嗚呼的刺客,眼神幾乎沒有任何波動。
「主子,他們身上都有。」次北走到謝晏之的身側,低聲的道。
謝晏之渾身氣息低冷而涼薄,他未開口說話,只是側過身子,對上拓拔綾。
「讓皇上受驚了。」向來風光霽月的少師朝著拓拔綾道,語調尋常的猶如詢問天氣如何。
拓拔綾的臉蛋失去了血色,變得慘白。
她獃獃的望著眉心不斷出血的刺客,渙散的瞳孔終於在那一句話中回過神來。
她不是沒有見過血,多少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她也從未喊過一聲。
可剛剛謝晏之的眼神讓她后怕,荒蕪的寸草不生,落進拓拔綾眼中令她遍體生寒。
差一點點,只要那飛刀再偏一點點,她的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若是他想要殺了她的話,她必死無疑。
「皇上。」謝晏之一眼就看懂了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害怕他。
皺著眉頭,他淡淡的道,「微臣剛剛迫不得已,請皇上恕罪。」
拓拔綾用力的呼吸,勾了勾唇,「是嗎?」
「少師救駕有功,朕怎會怪你?」拓拔綾壓下心中的恐懼,朝著謝晏之道,「待朕回宮,定要論功行賞。」
「皇上受傷了,微臣替皇上包紮。」謝晏之眼神幽深,望向著那淡淡的血痕。
「好。」拓拔綾沒有拒絕,在涼亭中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