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殺孤雄
秋憐和樓丹兩人一起,經過四天的相互切磋、琢磨終於研討出一套方案,又利用這場大雪,這樣得以合二為一,共同對付孤雄,也就只有這樣經過雙方合力的招數,才能是誅殺孤雄最有力的攻擊。
四天過後,秋憐和樓丹站在香苑亭所在的西山山巔之上,山巔的風「呼呼」的刮著,吹的站在頂峰的兩個人,渾身瑟瑟,卻並沒有發抖,滿身的衣裳更是向後飄去,迎風招展。
兩人相距約一丈遠,憑目而視,樓丹道:「孤雄對我來說,僅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除掉其,幫助筱琪完成她對家人的願望,報仇雪恨。」
秋憐道:「與你不同,孤雄這樣的人,對於整個社會,甚至整個天下而言,都是巨大的禍害,如果不能將其除掉,恐怕深陷危難的,就不止我們了,甚至還會有更多的人。」
「比如說?」樓丹想聽聽到底都有哪樣的人。
秋憐輕思,但真的沒什麼例子,也便說:「比如說像你我這樣,對於社會沒有任何危害的人,比如說像何知州那樣,清廉做官之人,比如說像陳同那樣,一輩子不過是個下人,比如說像劉全那樣,雖說身背靠山,卻聽見孤雄的名字時,猶如驚弓之鳥的人,這就是孤雄的危害所在。」
秋憐的舉的例子中,沒有一個是樓丹想聽到的,樓丹想要的答案是,孤雄對於社會有什麼危害,對於百姓有什麼危害,反而她只說了孤雄對於這個社會上,與秋憐有著共同利益群體的這群人,這不能不讓樓丹想的很多。
樓丹又說:「知道嗎?我出場是帶著任務而來的,但我的任務中,卻很少去提及關於孤雄的事情,即使提到也可能只是偶有一嘴,反而關於你、關於楊功蓮,甚至於關係到其他人的,卻很多,說實話,通過你這一番話,通過我這些天的切身感受,我有些迷惘了。」
「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
「這個很不方便。」
「好,這個隨你便,但我想告訴你,一個人的切身經歷,才是她辨別是非的真實考量,一個人的切身感受,才是她知曉道理的真正依據,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樓丹沒有允出任何話語,但那雙眼睛仍在盯著秋憐,秋憐繼續道:「我不管你的『上面』給了你什麼任務,但我相信一點,『上面』永遠是位居高位,難以體會下面的真實感受,所以他們對於現實的感受,永遠存在偏差,這就是我之所以對所謂的上層永遠存在一絲懷疑的原因所在,因為上層,代表不了真實。」
對於秋憐這段話,樓丹真的信服了很多,而秋憐也所言極是,現實就是這般,上面的人天天高枕無憂,根本無法了解下層人民,露宿街頭的日子,上面的人整日錦衣玉食,根本無法感同身受下層人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這就是上面人的意思,卻也是錯誤的意思。
面對秋憐這一番話,樓丹著實被打動了,剛剛凝重的眼神,瞬間變得迷惘了好多,也便沒有繼續看著秋憐,而是轉過頭,看向山的下面,冒著裊裊炊煙的人家、村落。
隨著樓丹的眼神,秋憐也同時看了過去,秋憐有些發至肺腑的語言,說:「知道嗎?很多年前,我就是從那裡走出來的,但我相信,只要我可以下夠決心,只要我可以吃遍苦頭,我就可以成功,而今,我得到了證明。」
樓丹點頭,「沒錯,你已經成功了,你現在擁有全國最知名的娛樂場所,怡花樓,而你又是怡花樓里的花魁,雖然你賣藝不賣身,但你的身價已經超過了任何其他的姑娘,而你又擁有香苑亭這樣一處冬暖夏涼的好地方,這可絕對是天下任誰都渴求的,所以,你真的是前無人後無來者,天下獨一個。」
聽到樓丹的誇獎,秋憐倒是笑出了聲,說:「對於我,我相信你已經了解的夠具體的了,所以我也不想去為我辯解什麼,但有一點,我想你應該清楚,那就是我從來沒有拉過任何一個官員下水,從來沒有為了生意而賄賂過任何一個官員,我的一切都是靠我一天天的奮鬥得來的,所以我知道一點,也許我賺的錢不是很乾凈,但我的心,很乾凈。」
說到這裡的時候,樓丹輕輕轉過頭,此時的二人均沒有帶著面紗,看著對方那嬌美的容顏,雖然在這嚴寒之際,二人皙白的臉蛋都凍得有點紅了,但兩個女生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莫名奇妙的情誼,相互之間,輕輕的笑意。
只見二人,無論哪一方面,都於伯仲之間,均是傾城傾國的貌,婀娜多姿的身,又配上那卓爾不群的武藝,簡直就是天下絕無三者,僅此二人。
秋憐忽然想起當天陳同提到的一個問題,便問來,「對了,樓丹妹妹,當天朱府內發生的一切,是你和孤雄唱的一出雙簧嗎?」
樓丹微笑,「當然不是了,我壓根就不知道,當天孤雄會出現,也就是在那天之後,我才意識到,還有一個叫孤雄的大人物,也是在那天之後,我知道了,現在天下的非同尋常。」
秋憐道:「對啊,現在確實非同尋常了。」說到這裡的時候,秋憐一笑,后說:「好了,樓丹妹妹,我們也回去吧,站得越高,天氣越寒,這是自然的道理,所以我們也不必跟自然去較勁了。」
樓丹也是一聲淡笑,兩人便同步下了山,沿著山道,向下一步步的回去,直至回到了香苑亭的「雙鶴」門口。
兩名門子當即雙手抱拳,「主人」,秋憐擺擺手,看見這兩隻鶴在那裡接吻后,樓丹不禁凝視了一小下,隨著兩人進門的腳步,秋憐笑曰:「剛剛我看見你,看著這兩隻仙鶴在接吻,好像有一絲的羞赧,不知為何?」
樓丹低頭嬌羞之笑,「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這兩隻仙鶴,到底代表的是兩個什麼人,又為什麼要這樣親昵。」
秋憐輕笑,「親昵談不上,說實話,這兩隻仙鶴的確代表著兩個人,但我知道,這兩個人永生永世都無法在一起,所以我就用這樣兩隻仙鶴,去把這份心中的寄託傳遞出去。」
「他會明白嗎?」
「恩?誰?」秋憐有一絲的奇怪,卻也是裝出來的。
樓丹輕笑,「我明白,這隻仙鶴姑娘,指的就是你,我想知道,那隻仙鶴公子,會看到這個嗎?會明白這個嗎?」
聽得樓丹如此問來,秋憐自諷一般的笑著,「他一定會看到的,但他能不能明白,我就不清楚了,事實上,我也不希望他明白,因為有些事情,大白於天下之後,其中的風波便會隨即而來,我不喜歡那種事情,所以我寧願壓抑心中的某些東西。」
「諸如情感?」
「恩、、也許吧,哈哈、、」兩個女子終於笑到了一起,爽朗的笑聲過後,樓丹又問:「對了,忘問了,這個男人,是誰啊,方便告訴我嗎?」
秋憐搖頭,「我只能說,他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令我心動的男人,但也是唯一一個令我心死的男人,所以對我來說,感情就像鶴頂紅,可以將我瞬間殺死。」
面對秋憐的比喻,樓丹輕輕點頭,臉上的奇怪神情湧現,秋憐沒有看向她,也便沒有注意到,樓丹輕說:「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我想我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誰?」秋憐問來,似乎對於自己的情到深處,不自主湧現的話語,感到絲絲後悔了,於是很敏感的問來。
樓丹微思,後站了住,看向了此時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秋憐,樓丹看著秋憐的眼睛,她想說出她心裡想的答案,卻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開了句玩笑,「是那個楊餚吧?」
「哈哈、、」答案出來之後,秋憐頓時一臉輕鬆,當即大笑出來,爽朗的笑聲,將自己剛剛的迷惘瞬間揮去,后道:「好吧,我算你這個笑話很可笑。」
樓丹也是微微一笑,她知道她心裡的答案,是正確的,因為跟秋憐有過接觸的男人中,這兩個男人算是給她印象最深的,而這位楊餚,不過是幾面之緣,卻都是隔著幔紗,所以還算分的不太清晰,唯有那個人,秋憐已經和他打過無數次的交道了。
終於到了第五天,天剛到子時,秋憐就已經派秦藍、秦綠前去守墳,如果有孤雄的任何一點聲響,馬上回稟,因為香苑亭距離孤雄父母的墳頭大約三里地,所以一切還都在控制之內。
終於到了清晨,所有人都醒了過來,微微的梳洗之後,便吃了口早飯,因為今天有任務,所以大家的胃口都不是很好,但也一定要吃一些墊墊肚子。
上墳是一定要趕在上午上的,因為上午屬於小鬼們出來「收錢」的時候,也只有在上午上墳燒紙,才能燒給逝去的人。
秋憐根據孤雄父母墳頭的地點,為其設計了除掉孤雄的完整計劃,那就是施以一計,關門捉賊,再利用這場大雪,為其再施一計,借屍還魂。如此一來,孤雄必死無疑,而秋憐和樓丹兩人武藝的配合,則完全是為了防止意外出現,被逼無奈,只得硬碰硬的結果,但這種硬碰硬,似乎是一種非常必要的預計。
秋憐和樓丹兩人紛紛到場,其餘所有香苑亭的人,都已經埋伏在四周,而那三百錦衣衛則隱藏在大約三四十丈遠的地方,如果這裡發生爭鬥,第一時間將全場封住,防止任何一個缺口打開,以做到萬全無虞,整齊劃一,全體聽從秋憐一人指揮。
秋憐和樓丹站在距離墳頭大約二十丈的地方,望著前方的一舉一動,其餘人士,諸如朱筱琪、陳同、劉全劉寶都躲在了香苑亭,沒有到場,何唐書更是躲在了自己的知州府呢,完全等待消息,絕不出戶的狀態。
秋憐看看天日,輕聲道:「現在大約是辰時末、巳時初了,如此看來,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即可見分曉。」
「其實所有的一切,就在那一瞬間,像孤雄這樣的人,是不會長期作戰的,他一定是瞬間逃生,或者瞬間傷敵。」
秋憐點頭,「沒錯,這的確是孤雄的招數,也是他令天下聞風喪膽的原因,因為他的不可捉摸、難以接近,所有的一切,都處於未知狀態。」
樓丹輕輕點頭,又轉頭看向秋憐,「可是對於孤雄,你能下得去手嗎?」樓丹的一個問題,似乎將秋憐問蒙了,兩人面面相覷,秋憐一時半刻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樓丹輕笑,「其實有些東西,我早已經知道了,就像當天的兩隻接吻仙鶴,但我沒有說出來,一是怕你不高興,但現在不同了,箭在弦上,你可以選擇不發,敗給孤雄,不丟臉,何況,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秋憐一臉淡然,道:「當然殺,我曾經給自己十次機會去殺死孤雄,如果十次均告失敗,我就徹底放棄,從此孤雄來犯,束手就擒,而這次,正好是第十次。」
說到這裡的時候,秋憐一臉的不快樂,似乎自己是在為著某種虛無縹緲的意願而活著,那是一種悲哀。
樓丹解勸道:「雖然你比我大,但我的人生閱歷告訴我一件事,那就是要學會放棄,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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