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說親
「哎喲喂，這野豬個頭大啊，走走走，趕緊抬廣場去，通知大伙兒的分豬肉了！」
有人過來拍了拍野豬的背，驚嘆道。
「牛啊賀忱，這山頭現在還能打到這麼大個頭的野豬，不簡單啊。」
賀忱抿唇，正準備說這野豬早就差不多撞死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葉蔓蔓，正巧對上她那雙如彎月般帶著笑意的眼神。
心口一顫，想說的話全忘了。
「先綁著抬回村裡吧。」
他向來話少，大家也都不在意，畢竟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這頭野豬身上。
現在是豐收季，一年中最忙的時候就快到了，平時家家戶戶吃飯也都沒什麼油水，這頭野豬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歡喜非常。
哪怕分不了多少肉，起碼也能有些葷腥補補身體。
好像所有人都忘了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
葉蔓蔓看了一眼楊秀梅，總覺得她突然帶人上山有問題，特別是她提到的二流子。
也不知道今天這出又是什麼陰謀。
留了個心眼，葉蔓蔓默默地跟著抬豬隊伍下了山。
到了廣場上面，那些本該在上工的人都跑過來排隊了，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我說這小子怎麼突然帶著砍刀上山，地里的東西都不管了，好傢夥居然打了這麼大頭豬。」
「這賀忱運氣真是好，我還以為這山上沒野豬了，平常連個野兔都看不到，居然藏著這麼大個傢伙。」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一家分幾斤肉。」
「……」
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大隊長發話了。
「這頭野豬個頭很大，家家都分得到，按人頭分啊，從村頭開始一家家排隊，不過這豬是賀忱打的，他先挑大家沒意見吧？」
「沒意見！那肯定沒意見啊！」
「要不是賀忱大傢伙哪吃的上肉，沒意見，快分吧！」
眼見著大家迅速排起隊，大隊長拍了拍賀忱的胳膊。
「你小子力氣最大，就你來主刀吧？不過這分豬是個體力活，待會多分幾斤肉你們家。」
賀忱垂眸，本欲反駁這豬的出現跟他沒關係，甚至都不算是他殺的……
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葉蔓蔓本想說實話，卻只見到她歪著頭一臉好奇的表情，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像在看什麼新奇的表演……
於是他只好低頭認真分解豬肉，打算回頭把多分的肉拿去給她。
還是不要壞她名聲比較好。
葉蔓蔓確實很好奇，她從沒見過這種場面，很熱鬧，很新奇。
而且賀忱的個頭很大，他握著刀的手臂用力時肌肉會隆起，汗液混合著血液零星的攀爬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畫面有種張狂的野性美感。
她眯了眯眼。
分豬要花不少時間，葉蔓蔓覺得累，很早就回家了，她也就看個新奇，真要她一直看那種血腥場面她也覺得怪噁心的。
畢竟天氣熱得很，那豬血暴露在空氣中很快就一股子腥臭味，葉蔓蔓擔心那味道沾到了身上洗不掉。
葉家太窮了，家裡連肥皂都沒有，平常都是用皂莢淘米水什麼的洗澡，去污能力差不說，還很麻煩。
正想著什麼時候去鎮上供銷社買點肥皂，葉筱彤和葉父葉母便提著肉回來了。
「哎呀，可算是有肉吃了，趕上農收，咱們正好補補。」
楊秀梅喜滋滋地提著肉進了屋子，卻在看到葉蔓蔓的時候愣了一下，她拍了一下大腿，驚道。
「對了，忙活半天我還忘了問了，那二流子沒欺負你吧？那小子連天兒的在村子里晃悠，我還怕你被人欺負了，一發現那小子上山了我連忙喊大夥抄傢伙去趕人，還好沒事。」
她說得煞有介事的，葉蔓蔓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輕輕笑了笑。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那二流子很熟呢，人在地里上工都知道別人什麼時候上山，厲害啊。」
她語氣平淡，楊秀梅卻氣急敗壞起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這麼刺人？我這還好心辦壞事了？就說后媽不好當，我就不該擔心你！我看你要是被人欺負了回來怎麼哭。」
說著她又想起來什麼似的，疑惑的問道。
「話說那賀家的小子跟你什麼關係，你倆待山上幹啥呢？」
葉蔓蔓白了她一眼回房間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是走了，楊秀梅氣得差點沒把桌子掀了。
「真是反了天了，這純粹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真是作孽！」
晚上葉蔓蔓吃了帶肉的菜，感覺精神都好了點，想著去外面散步納涼，剛出門卻聽到院牆旁邊有人說話。
「你得把錢還我！」
「這不是我的問題，我這正準備動手的時候野豬竄出來了，我有什麼辦法，擱你你不跑？反正這錢是我的了，你別想拿回去。」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葉蔓蔓又湊近了點，發現居然是葉筱彤跟一個瘦不拉幾的男人躲在牆角爭吵。
「不行，你沒辦成事，錢必須還我！」
葉筱彤似乎還想搶他荷包，那男人卻抓了她一把把她推到牆上，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女人有點料啊，手感不錯！嘿嘿，你要是再敢找我要錢我倒是不介意也跟你……嗯？」
「流氓！」
葉筱彤想打他卻被他推開，男人語氣又變得惡狠狠的。
「我本來就是流氓，不是你找我的么，你這女人心夠狠，自己妹妹也害，反正這事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
這人想必就是那個二流子，言語動作都很是猥瑣。
葉蔓蔓沒有多看，轉身回去了。
猜測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葉蔓蔓突然覺得自己那欠條里寫的東西還是太少了，這原文女主比她想的還要毒。
又是睡得渾身難受的一夜過去，第二天葉蔓蔓照常睡懶覺到八九點，剛出房間就見屋子裡幾人都笑盈盈的，好像有什麼喜事。
她沒出聲。
但看到她出來，楊秀梅居然笑的更開懷了。
「哎喲，蔓蔓醒了啊，這不正好有件大喜事要跟你說，我今兒個早上出門跟賀家那小子的姨媽正好碰上，她正愁著賀忱的婚事呢，我這不一尋思你也該嫁人了。」
她又開始擠眉弄眼。
「你說這不就正好，你倆關係好像還不錯，而且人家願意給五十塊彩禮呢，正好你姐姐也要出嫁，我尋思乾脆就辦在同一天，咱家好好熱鬧熱鬧。」
葉蔓蔓心中的疑團散了。
她還想什麼事能讓他們這麼高興呢，原來是這個。
喝了口水，葉蔓蔓頗有些嫌棄冰涼澀口，又放下了。
「嫁人可以，彩禮給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