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果然，我最喜歡秋元小姐了（7K）
站在文藝部門口，近藤司剛拿出鑰匙，門便從裡面打開了。
與秋元紅葉猝不及防的相遇讓他的心跳突然靜止。
看著他臉上掩飾不住的驚訝和眼睛里突然亮起的光，秋元紅葉低垂眼眸，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被撞開的近藤司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
將稿子放下后，他便靠在椅子上發獃。
向她解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為什麼自己說不出口呢？
應該學咲太，出了問題立馬追上去解釋才對啊。
賤人，就是矯情！
近藤司內心不停地罵著自己，但絲毫沒有行動的打算。
「這麼多疑點，這麼明顯的陷阱，為什麼你卻……」
「我怎麼了？」
聽到秋元紅葉的聲音，近藤司心裡一驚，連忙坐直了身體。
「沒，沒什麼。」
秋元紅葉纖細的手指在面前的稿子上滑過，「這些是什麼？」
夢中的臉近在咫尺，胸口的堵塞感和欣喜一同襲來。
怕忍不住說出想她的話，也為了掩飾剛剛的失態，近藤司低下了頭。
「那是輸掉的賭注……」
「呵！」
少女的笑聲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近藤司的眉頭皺了起來。
「笑什麼？」
少女雙手捧著臉，將下巴抵在稿子上，【好奇】地問道：「我好像沒有告訴你結果，你怎麼知道自己輸了？」
「當然是學姐……」
本想說是學姐告知的近藤司突然不說話了。
自己被立花夜誤會是猥瑣東野櫻的色狼，她怎麼可能會告訴自己結果呢。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讓我猜猜看，是學姐告訴你的？」
被指出了話語中的漏洞，近藤司閉口不言了。
見他這個樣子，秋元紅葉突然站起來，伸手抓住他的領帶並用力一扯。
脖子上的拉扯感和束縛感迫使近藤司抬起了頭。
看到秋元紅葉充滿憤怒的俏臉，他瞬間慌了神。
頭一次見她這麼生氣。
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勒，勒的太緊了……」近藤司用力擠出這樣的話。
「你這個膽小鬼，怎麼可能會在我隨時都可能回來的時候對東野櫻出手呢！這種事情！這種事情！誰要聽你解釋啊！你這個笨蛋！」眼眶微紅的少女咬著嘴唇，用力拽著近藤司的領帶。
秋元紅葉的話讓近藤司先是一喜，轉而悔恨起來。
如果是這樣，那我前天對她說的話，算什麼啊！
這樣，不就是我不信任秋元小姐了嗎！
我真是笨蛋啊！
「對，對不起！」近藤司聲音沙啞著說道。
「誰要聽你道歉！我才不原諒你！絕對不會！」
「對不起！」
「都說了不會原諒你！」
「對不起。」
「不會，絕對不會原諒的。」
少女扯著領帶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對不……」
近藤司的聲音越來越低。
......
「很生氣，很生氣！很......喂，你怎麼不道歉了？」
少女偷偷睜開一隻眼，近藤司翻著白眼已經說不出話了。
她慌忙鬆開了他的領帶。
近藤司的眼睛出現了幻象。
河的對岸開滿了紅色的艷麗花朵。
撐著小船的美少女來到河邊，並向自己伸出手。
少女的手掌沒有一絲血肉。
這是邀請我上船嗎？
精神恍惚的男人踏上沒有底部的船，黃色的河水在身下奔騰，清晰可見。
「這，這是三途河嗎......」
聽到近藤司的喃喃聲，秋元紅葉拚命搖晃他的肩膀。
「不許去！」
近藤司睜開眼睛看到秋元紅葉，眼睛眨了眨，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於是又眨了眨。
美少女依舊沒有消失。
「這裡是天國嗎？」
咚！咚！咚！
突然的敲門聲讓兩人立刻坐直了身體。
秋元紅葉咳嗽一聲，拿起了桌子上的稿子。
近藤司嘿嘿笑了起來。
嘭！
腳背傳來的熟悉的疼痛感讓近藤司格外懷念。
於是，他沒去理會敲門聲，而是望著少女精緻的側臉，輕聲問道：
「秋元小姐，我該如何彌補自己的錯呢？我應該做什麼才能原諒我呢？」
秋元紅葉轉過身子只留了一個後腦勺給他。「絕對不會原諒你！」
「其實我一開始就想要向你解釋，都是因為當時太緊張了，害怕失去你，害怕你誤會。但是聽到了你的那句話，又以為你真的覺得......」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會原諒你！」
「那如果我說喜歡你呢？」
「不會！」
少女始終沒有轉身，聲音卻變得更小了。
「如果我說愛你呢？」
「不會！」
「那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啊……」近藤司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快去開門！」
看到秋元紅葉終於轉過頭，近藤司眼睛一亮。
「願意原諒我了？！」
「不會原諒你的！」少女皺著眉說：「你開不開門？」
「這就去！」
近藤司立刻跑去了門口。
「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你，絕對不會……」身後的少女嘟著嘴小聲說道。
東野櫻看到打開門的近藤司，身體一顫。
「那個，那個……」
「先進來吧！」近藤司語氣平淡地說道。
「哦……」
秋元紅葉看著走進門的與平時打扮完全不同的東野櫻，有些疑惑。
她的瞳孔是帶了紅色隱形眼鏡嗎？
髮型也不太一樣了。
不過……為什麼感覺這麼奇怪呢？
有個答案在腦海里即將浮現，但總是差了點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東野櫻見到坐在教室里的秋元紅葉，心裡頓時慌了。
「為，為什麼紅葉姐會在這。難道，難道……」
「別想太多，你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近藤司說道。
「……哦。」
拿出筆記本和筆，近藤司開口詢問：「說吧，今天感覺怎麼樣？」
東野櫻拽著自己的裙擺，小聲說道：「感，感覺很奇怪……」
「哪裡奇怪？」近藤司一邊記錄一邊問。
「男生，男生會看我的腿……而且，眼神好奇怪……」
近藤司瞥了眼少女腿上充滿誘惑力的黑色絲襪，發現還蠻合適的。
果然大長腿就應該陪黑色才對吧！
可是，如果是秋元小姐，無論什麼樣我都覺得是最美的。
秋元小姐是天使，是神，是唯一，是信仰，是燈塔......
心裡默念了一遍【聖經】，他才開口說道：「長筒黑絲襪和絕對領域是男人的浪漫，男人追求浪漫這很正常。不過，你今天的感想就只是這些？」
真是變態到讓人驚嘆又難以讓人反駁的發言。
秋元紅葉默念。
察覺到近藤司話語中的不滿，東野櫻心裡一驚，連忙絞盡腦汁開始思考，「還，還有……」
「還有什麼？」
「說，說我好像更有魅力了。」東野櫻略顯遲疑的說道。
近藤司在筆記本上寫，【黑絲提升女性魅力乃不變之理。（除了魅力滿值的秋元紅葉）】
「那你開心嗎？」
「咦？」東野櫻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你覺得開心嗎？」
見近藤司又問了一遍，東野櫻點了點頭，誠懇地說道：「有，有一點點開心。」
【渴望被愛而不可得的扭曲少女，面對其他男性的讚美，依舊會心生喜悅。】
迅速在紙上寫了這樣的話，近藤司抬頭看著東野櫻。
「這樣就好，你開心就好。」
秋元紅葉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
到底，在做什麼呢？
「那個……」東野櫻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近藤司疑惑地看著她。
「為什麼說【我開心就好】，明明……」
是懲罰才對吧？
近藤司擺了擺手，「別誤會。我可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在扮演我劇本里的人而已。」
秋元紅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扮演，黑絲，白色發箍，紅色瞳孔。
原來，是她啊。
在秋元紅葉將線索拼湊完整的時候，近藤司繼續開口：「別人對你的讚美，可不是針對東野櫻，而是針對你正在扮演虛假的東西！
換句話說，有魅力的不是你，是我劇本里的人物！東野櫻，可沒這麼受歡迎。
聽得懂嗎？」
聽完他的話，東野櫻用力咬了一下發白的嘴唇。
「對了，光是表面形象改變還不可以，人設也要維持。為了幫你，等會，我會去戲劇部的。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東野櫻的瞳孔猛然收縮。
「怎麼，稿子里沒寫嗎？」男人的眼睛里，滿是冰冷。
「寫，寫了。」
「那就好，你可以走了。」
～～
等到東野櫻走出教室，秋元紅葉放下稿子問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很多，秋元小姐問的是哪一件？」
「東野櫻這副打扮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在cosplay。」
「我問的不是這個！」秋元紅葉用力踩了下他的腳。
「昨天，我去東野家拜訪過了。」
近藤司的話讓秋元紅葉眯了眯眼睛，「所以？」
「畢竟我對她做出了那樣惡劣的事，總要求得她的原諒才行……」男人咧著嘴，露出了整齊的牙齒。
「正常一點！」
「哦。」聽到少女的呵斥，近藤司縮了縮脖子，然後解釋道：
「那天只有三個人在場。
立花學姐為了保護戲劇部主役的名聲，一定會對此事保密。
你不屑於說出這種事。
那麼唯一有可能將事情散布出去影響她聲譽的只剩下名聲早就壞掉的又毫不在意的我了。
我與東野櫻做了個交易。
我不會把她被我撕掉衣服的事情說出去，這樣她被猥瑣的事情就不會被其他人談論。也就可以保全自己在學校的名聲。
條件是，她要在現實中按照我的劇本扮演霞之丘詩羽！
怎麼樣？是不是很惡劣。
明明做壞事的是我，但受害人卻還要被持續傷害著滿足兇手，也就是我的惡趣味。
秋元小姐，這就是現實！」
秋元紅葉輕聲說著：「做壞事的兇手，持續傷害著受害人……為了報復受了誣陷還被學姐打了的委屈還是別的什麼？」
近藤司搖了搖頭：「不，不是誣陷。」
「嗯？」
「不是誣陷。」
看他再次強調，秋元紅葉的眉毛皺了起來。
為什麼這樣說呢？
明知道我不會相信的。
還是說，有什麼東西是不想告訴我的呢？
「是什麼？」
「嗯？」近藤司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東野櫻那麼做就是想要讓別人知道污衊你的名聲，沒理由配合你。武力脅迫？不，不對......你......該不會，是錄音筆吧？！」秋元紅葉推測出了結果。
近藤司臉色一僵。
「咳，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秋元紅葉開始自言自語：「以男主角自居的你，用錄音脅迫她做出這種反派行徑到底有什麼目的呢......僅僅是為了滿足你的惡趣味......不對......到底是什麼呢？」
「那個，還是看稿子吧......」
聽到【稿子】，秋元紅葉才想起來自己應該還在生氣。
放棄追問東野櫻的事情，她冷笑一聲，雙手按著稿子站了起來。
「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知道自己會輸！」
「啊，那個是，因為，那個，我們的題材相似，內容相似。差距本來就很難拉開......對了！」近藤司突然激動起來，因為他想到了理由。
「稿子我是熬夜匆匆寫完的！你忘了那天的墨鏡嗎？其實是為了掩飾熬夜產生的紅血絲。我只是不想被你看輕而已，寫稿子那麼慢什麼的，匆匆寫出來的作品，輸掉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近藤司對自己編的理由佩服不已。
真話裡面摻雜著一點假話。
這種怎麼拆穿？
你告訴我？
「寫稿子很慢？我可是見過你的寫稿速度的。這種話騙的了我嗎？」
聽到秋元紅葉的話，近藤司內心咯噔一下。
糟糕！
秋元紅葉身體前傾，試圖給予近藤司壓力。
但是近藤司的視線卻被她那積壓在桌面上的山峰吸引了。
桌面高度，腰部以上的身體傾斜角度，從腰到鎖骨下方的大概長度......
已知直角三角形的一條直角邊和斜邊，求另一個直角邊。
雖然並不准確，但粗略算出的球面直徑讓這個男人倒吸一口冷氣。
好，好大！
秋元紅葉等了半天，近藤司依舊沒有回應。
順著他直直的目光，秋元紅葉低頭看了一眼，臉立刻紅了。
「變態！大變態！」
山峰從視線消失，回過神的近藤司，看著退到桌子另一邊，雙手抱胸一臉驚慌的少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咳，那個......該怎麼說呢。秋元小姐太迷人了......」
「你說的迷人就是能滿足你的變態幻想嗎？」少女羞怒地問道。
「不，是因為迷人。所以我才會幻想。」近藤司認真地解釋。
「有什麼區別，反正你就是個大變態！」
「對秋元小姐來說，我是只會對你幻想的變態。而在其他人眼裡，我是對幻想任何女性的變態。這就是區別。」
聽到近藤司的話，秋元紅葉愣了一下。
但想到東野櫻剛剛打扮成他某篇稿子里描述的女性模樣，她立刻搖搖頭，將剛剛萬般嫌棄中的一點點感動甩出腦海。
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
「只對我幻想，那東野櫻呢？那副模樣，不就是你對其他女性幻想的證明嗎？」
「不一樣。」
「哦，是嗎？說說看，哪裡不一樣。」
儘管秋元紅葉知道近藤司總會說出一些羞人的話，但她還是想聽。
「秋元小姐是秋元小姐，無論你打扮成什麼樣子，都是你，唯一的你。東野櫻，她可以是任何人，但就是不可以成為秋元小姐，影子也不行！
可是，她偏偏要成為秋元小姐，那就只好讓她當敗犬了啊。反正，她原本的計劃，就是當敗犬不是嗎？」近藤司冷笑著，說出了最後的話。
聽完他的解釋，秋元紅葉突然嘆了口氣。
「你這個傢伙，為什麼做善事，卻要留惡名呢？就那麼不想和別人好好相處嗎？」
「哈？我可沒做善事。我只是在扭曲她的意志罷了。」
見他不願意承認，秋元紅葉也不再追問了。
既然不想和別人好好相處，為什麼偏偏對我這樣呢？
唯一的我，嗎？
想到這句話，少女的心湖盪起層層漣漪。
原本因為他故意輸給自己的氣憤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少女並不想告訴近藤司。
就讓這個總是讓自己獲得第一的傢伙，多緊張一會吧！
「我們，還是來談談劇本輸贏的問題吧！」
「......哦。」
見他垂頭喪氣，一副等死的模樣。秋元紅葉內心愉悅，但表面上依舊顯得很生氣。
畢竟，身為原戲劇部主役，演技精湛很正常吧。
「你只知道自己輸掉了，也知道自己輸在哪裡，卻以為我不知道這個原因。是這樣吧？」
聽到少女的話，近藤司的頭越來越低。「聽，聽不懂。」
「確實呢，我剛開始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贏。戲劇部的大家也都覺得難以抉擇。最終，是立花學姐用部長的身份，直接選定了我的稿子。我很開心，以為我這次真的贏了。但我也很疑惑，為什麼會選我呢？
立花學姐告訴我，因為你的後半部分太正常了。
【王子中了毒，一定會被人救活。公主被殺手用短劍插入胸膛，一定不會死......】
在演出尚未結尾的時候，主角怎麼能退場呢？
太正常了。
正常到，讓人很難產生欣喜感。這才是你輸掉的原因。
近藤。」
聽到秋元紅葉喊自己的名字，近藤司身體一哆嗦。
「在！」
「我的作品，缺少【靈性】。這是你之前告訴我的吧？我很感謝你呢。」
秋安紅葉這樣說著，但眼神里不但沒有感激，反而帶著些許惱怒。
「是，是吧......」
已經明白自己暴露的近藤司垂著頭，等待神的宣判。
「那麼，你能告訴我嗎？為什麼，明明是你教給我作品需要【靈性】，但在你的作品里，卻看不到【靈性】呢？」秋元紅葉這次故意坐到了近藤司的身邊，身體傾斜著，與他近乎靠在了一起。
如果是平時，近藤司一定會狠狠地嗅上兩口來自少女身上的香味，還要故意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
但這次，他卻不敢這麼做了。
在她生氣的時候，如果再敢那麼做，之前積累的好感度肯定會降低一大截的。
於是，他拚命側著身體遠離她，並諂笑著：「秋元小姐，靠的太近了。那個......」
「怎麼，你不喜歡？」
「不是！絕對不是！」
看著身體緊繃，完全不敢亂動的近藤司，秋元紅葉內心偷笑。
你這個傢伙，也有這種時候！
活該！
不過，蠻有趣的嘛。
平時總是捉弄我，現在，換我了！
少女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他的腰。
一股酥麻的感覺從秋元紅葉觸碰過的腰部傳遞到大腦。
撲通！
本就沒坐穩的近藤司身體一顫，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但，人在失去平衡時會下意識抓住身邊的東西。
而近藤司的身邊，只有秋元紅葉。
於是，少女還未來得及露出計劃得逞的笑容，便被他一併拉了下去。
……
望著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少女，近藤司的心跳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
完美無暇的臉與他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
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帶驚慌，黑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精緻小巧的鼻子，還有鼻子下微張的櫻唇。
每一次吐息打在近藤司臉上，都讓他的心跳進一步加快。
一部分長發貼在他耳邊，讓他的耳朵痒痒的，心臟也痒痒的。
不受控制的，近藤司伸出手，摸上了她的頭髮。
順滑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於是他輕輕地揉了揉。
秋元紅葉突然發出了如小貓嗚咽般的輕哼。
這聲音一下子擊穿了近藤司的心臟。
兩個人的臉，越來越近了。
秋元紅葉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充當緩衝的近藤司。
烏黑的眉毛下，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
在他蔚藍色的瞳孔里，秋元紅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臉。
正如他那次所說，【我眼裡的，秋元小姐是最美的】。
我也覺得自己很美呢。
秋元紅葉這樣想著，然後看向了他高聳鼻樑下偏薄的嘴唇。
跟爸爸的不太一樣欸。
不過，好像近藤司的更好看一些。
一隻溫暖的大手在自己的頭上輕柔地撫摸著，秋元紅葉發出了舒服的哼聲。
「嗚。」
嗅著近藤司身上的味道，莫名的，少女撐在他胸膛上的手臂有些發軟。
他的唇好近啊。
這是要親我嗎？
親吻，我好像還沒有經歷過呢。
如果是他的話......
「不行！」
在兩人的唇即將觸碰的剎那，秋元紅葉伸出手指捂住了近藤司的嘴，然後用力推了一下。
嘭！
腦袋碰到水泥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近藤司的理智逐漸回歸。
發覺到自己太過用力，秋元紅葉慌張地問道：「對不起，沒，沒事吧？」
躺在地上的近藤司側過頭，沒去看少女的眼睛。
「很抱歉，剛剛的事情，可以原諒我嗎？真的，很抱歉！」
「沒，沒。我，我只是......現在還不可以這樣......對我來說，還太早了。」想到剛剛的場景，臉色微紅的秋元紅葉，這樣說道。
「咦？是【現在不可以】嗎？！」近藤司轉過頭，一臉驚喜地問道。
發覺自己說錯話的秋元紅葉立刻用力搖頭，「不！什麼時候都不可以！不可以！」
說著，她用拳頭不停地捶打著近藤司的胸膛。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也許是生氣，也許是害羞。
也許，兼而有之。
過了半晌，少女的拳頭停了下來。
「你，你怎麼不喊疼啊？」
近藤並未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看著少女的臉，令他痴迷的臉。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
「沒有。秋元小姐太好看了。一不小心就入了神。」
咚！
「咳咳咳！」秋元紅葉非常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讓他止不住的咳嗽。
「再亂說，我還會揍你哦。變態。」
不知道為何，此時少女口中的【變態】在近藤司的耳朵里顯得十分悅耳，甚至還帶有一點撒嬌的意味。
一定是錯覺吧。
也許，是自己覺醒了什麼愛好也說不定呢。
說出來的話，秋元小姐一定會更嫌棄了吧？
唔，也不錯！
「秋元小姐。」
「什麼事？」
近藤司想起少女剛剛的那句【現在還不可以】的話，輕聲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不！百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你喜歡上一個叫近藤司的人。可以讓他親吻你嗎？」
「咦？！干，幹嘛這麼問！好噁心！」少女的雙手捂住臉，指縫間傳出她驚慌失措的聲音。
「可以嗎？」
秋元紅葉：「......」
「可以嗎？」近藤司再次詢問。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捂在臉上的雙手，分開了一條細縫。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但近藤司看的十分仔細，於是他第四次發出詢問：「可以嗎？」
將自己藏起來的秋元紅葉羞澀地瞥了他一眼。隨後，用細小的聲音說：
「……嗯。」
巨大的幸福感瞬間包裹了近藤司。
「果然，我最喜歡秋元小姐了！嘿嘿......」
「吵，吵死了！」
哪怕少女拚命捶打著近藤司的胸口，他還是沒有停下傻笑。
直到秋元紅葉說：
「我要回戲劇部。再也不來了。」
彷彿鴨子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男人的笑聲瞬間消失了。
「嘎？！」
此時，一陣如風鈴般的笑聲響起。
「笨蛋，又被我騙到了！」
少女看著被自己嚇到的近藤司，開心不已。
「嗯，我是笨蛋。」
如果是這樣的欺騙，無論是多少次，我都會上當的。
男人的心裡，湧出這樣的話語。
他眼裡的溫柔讓少女的臉再次熱了起來。
幹嘛總是這樣。
難道就不能含蓄一點嗎？
笨蛋！
此時，秋元紅葉發現自己還坐在近藤司的身上，於是她慌忙站了起來。
「唉！」
近藤司的嘆息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失落。
「你，你，你好噁心！」
「畢竟是秋元小姐，我也沒辦法啊！」從地上爬起來的近藤司這樣說道。
「嘁，毫不掩飾自己的變態慾望，好討厭！」
「那我就要努力把這個討厭，變成喜歡了呢。被秋元小姐喜歡......」近藤司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你幹嘛這個樣子！」
「只是想到了秋元小姐剛剛的話。嘿嘿......」
秋元紅葉白了一眼陷入幻想中的近藤司：
「你的成功率只有百萬分之一。也就是說，還有百萬分之一百萬的幾率，我不會喜歡你。」
「那也沒……等等！是不是算錯了？」
「沒錯！」
「百萬分之一百萬，那不就是絕對不喜歡我嗎？！」
「是啊。不會！」秋元紅葉將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說道。
所以，要比一百萬，多一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