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渣男是怎麼養成的（5k）

桃山彌子離開后，文藝部安靜了下來。

近藤司默默地將衣服放在桌子上，心情有些忐忑。

秋元紅葉雙手抱胸，眉頭緊皺，用不爽的表情盯著他。

「雖然我沒有理由這樣說，但是我現在很火大！」

「怎麼了？」近藤司假裝疑惑不解。

見他這個樣子，秋元紅葉更生氣了。

「你要做的事情，會有什麼後果，你真的不懂嗎？想清楚再回答！」

男人縮了縮脖子：「懂，懂。」

「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眼看秋元紅葉越來越生氣，近藤司撓了撓頭：

「秋元小姐，請和我交往吧！」

「突然說這種話，你不會讀空氣嗎？我拒絕！」生氣的少女臉頰高鼓，超規模的胸部起伏不定。

近藤司用力抿著嘴，「剛剛，是我第一次表白，誠心的。」

秋元紅葉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以為這樣說就能敷衍過去？」

男人搖搖頭，「我只想說，第一次是你。」

少女渾身打了個寒顫，她不停地搓著胳膊。

「真令人噁心！噁心的要死！完全不想要！」

但她剛剛的煩躁感卻消了不少。

「還生氣啊？」

「生氣！」

「那我再多表白兩次？」近藤司試探性的問。

「別，饒了我吧！」秋元紅葉連忙擺手。

「還生氣啊？」近藤司又問了一遍。

「呃......」秋元紅葉猶豫了。

到底還要不要生氣呢？

總覺得自己生氣，他好像更開心一些？

「果然還是生氣吧，那就沒辦法了！」近藤司捶了下手心，「秋元小姐，請和我......」

「住口！」

「放心，我一定會讓秋元小姐開心起來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著秋元紅葉。

「你能安靜我就很開心了。」

「真的？」

秋元紅葉揉了揉眉角，無奈地說道：「是啊。」

近藤司滿意地拿起桌子上的衣服，「趁您這麼開心。所以，請穿上它慶祝......」

少女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想都別想！」

「抱歉！」他愧疚地低下頭。

「嗯？」

秋元紅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怎麼突然正經起來了？

「因為已經幻想過好多次了。所以沒辦法做到【想都別想】。真是萬分抱歉！」

「抱歉的話，請先去死一會可以嗎？」

「臨死前我有要求！」

秋元紅葉：「......算了，你還是活著吧。」

「感激不盡！」

看著總能讓自己無可奈何的他，少女突然嘆了口氣。

「一定，要這麼做才行嗎？」

「這樣，應該能完美的解決問題她的訴求吧？大概？」說到最後，近藤司也有點不確定。

秋元紅葉繼續問：「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那可是英梨梨啊！」

「就算你用【因為是英梨梨拜託，所以沒辦法拒絕】的語氣，她也只是桃山彌子，完全不一樣！」少女毫不客氣地拆穿了他。

近藤司撓了撓頭，「應該差不多……」

秋元紅葉的嘴唇動了兩下。

完美的解決方案不應該有人受傷才對吧？

如果這樣說，他一定會得寸進尺的。

只是個總是自說自話，自以為是的笨蛋而已。

「那個……如果，我是說如果……」

近藤司疑惑地看著她，「什麼？」

「我只是假設，假設！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你明白吧！」少女提高音量強調自己話的重點。

「明白什麼？你還什麼都沒說呢啊……」他一臉無奈。

秋元紅葉皺起了眉頭，「嗯？！」

「好，好！我明白了，不會發生的。可以說了吧？」

「哼！區區近藤，」她嘟囔一句，然後咳嗽了兩聲：「如果，你，剛剛的表白……被答應了……明天還會去做嗎？」

嗯？！！！

近藤司望著臉頰微紅的秋元紅葉，嘴角裂開了。

「都，都說了不會同意的，你，你在笑什麼喵！」

灼熱的視線讓少女的臉更紅了。

將笑意收斂，近藤司盯著躲避自己視線的少女。

「會去的。」

「是，是嗎？」秋元紅葉的臉色恢復正常了。

「畢竟，如果只是演戲，說不定會暴露。所以我從現在開始，就要當一個渣男才行。」

近藤司將桌子上的衣服收起來放回了柜子里。

現在是渣男，就沒資格讓秋元小姐扮演兔女郎了啊。

「從一開始就是渣男。不！是變態！喜歡偷看女生裙底的變態！」

「那天，我可是第一次看女生裙底。」

「是因為我是第一個踏進文藝部的女生吧？」

「咦？你怎麼知道？」近藤司驚訝地問。

「如果有其他女生在文藝部遇到你，一定會報警的。但並未聽說最近有警察到學校抓變態。所以……」少女攤攤手，示意結論無需多言。

男人好笑地搖搖頭：「你似乎對我的品性還沒有足夠的認知。」

「哦，是嗎？」

「我可是確定少女不會報警才會動手的類型哦。」說完后，近藤司得意地看著她。

「所以你在得意什麼？不就是膽小鬼嗎？」秋元紅葉一臉鄙夷。

「請說那是明哲保身，謝謝。」

「那猜猜看，如果是我，會不會報警呢？」少女對他眨了眨眼睛。

咕咚！

近藤司用力吞了口口水。

感覺嘴唇有點發乾，也許是心跳太快導致的。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兩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我猜......應該，不會。」

「答錯了！會！」

秋元紅葉掏出手機，屏幕上尚未撥出的110刺痛了近藤司變得純潔的靈魂。

「等等！你什麼時候撥的？」

因為一直沒看到秋元紅葉操作手機，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進文藝部前就準備好了。畢竟有這樣變態的部長，還是要多防備些吧。」秋元紅葉理所應當道。

近藤司捂著胸口後退兩步，「不得不說，你的行為讓正直的我很受傷。不扮演兔女郎的話，傷口是癒合不了了。」

「傷疤是男人的證明。」

「感謝您讓我從男孩變成了男人。」

「果然還是燒了吧。」秋元紅葉自言自語。

「是我得意忘形了，請原諒我。」近藤司立刻土下座，毫不拖泥帶水。

少女沒有理會在這短短的日子裡將底線降至沒有底線的近藤司。她從書櫃抽出一本筆記本，丟在他的面前。

近藤司將筆記本打開，發現上面一片空白。

「這是獎勵？」

「你，做了什麼讓我開心的事情嗎？為什麼會想到獎勵？」秋元紅葉皺眉問。

「給您準備了兔女郎服裝？」

少女白了他一眼：「那只有你自己開心而已吧？」

「那就是給您我的第一次……表白？」在說到【第一次】時，近藤司故意拉長了聲音，只是秋元紅葉無動於衷讓他少了些樂趣。

「不如說，你這樣做讓我很困擾，可以的話還請不要再做了。這是練習。」

「練習？練習什麼？我成績還算可以，屬於那種基本上不用複習就能考好的類型。」重生開掛的近藤司底氣十足地說。

秋元紅葉搖搖頭：「不，是渣男練習！」

「我可以本色出演！」

「那是變態，跟渣男還是有區別的。」

「那您是想？」

「你要送情書給她對吧。如果寫的一塌糊塗，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哦。擅長騷擾女生的無恥變態！渣男！笨蛋！混蛋！草履蟲！怪異生物……呼！呼！」

罵了好久，秋元紅葉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臉色漲紅，她喘了幾口氣，讓氣息平穩後繼續說道：

「總之，你要扮演的角色要擅長寫情書才對。完美解決問題就要完美扮演吧？」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被罵的狗血淋頭的近藤司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那就寫吧，渣男養成大作戰現在開始！」秋元紅葉拍著桌子，情緒高漲起來。

......

拿起筆的近藤司豪情萬丈。

他洋洋洒洒寫了好幾頁，隨後一臉自信地遞給了秋元紅葉。

「拿去！」

少女接過後，看也未看。

「駁回！」

「為啥？你都沒看！我反對！這是家暴！」近藤司一臉憤慨。

「嗯？！」秋元紅葉的眼睛眯了起來。

「對不起，請忘記我剛剛的話！」察覺到冷氣，男人立刻低頭。

「你見過有這麼厚的情書嗎？」少女甩著手中厚厚的筆記頁，打在桌子上梆梆作響。

「不行嗎？」

「怎麼看都不行吧！你難道沒見過情書嗎？」

秋元紅葉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但這句話好像擊中了近藤司的軟肋。

男人的喉嚨發出了「咕嚕」的聲音。

「沒，沒見過怎麼啦？」

語氣頗有些底氣不足。

原身是宅文化中毒者，討厭三次元女生。

就算現在內芯換了靈魂，但有些印象也並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現在他在女生的眼裡，依舊是那個宅男，只是沒那麼自閉了而已。

秋元紅葉看向近藤司的眼神帶上了憐憫。

真可憐呢。

察覺到她的眼神，近藤司扭過頭：「我可不是被人遺棄的小狗……」

少女擦了擦眼角的同情淚花，然後揉著他的頭髮，語調溫柔：「不要哭哦。」

「再不拿開手，我真的哭給你看。是真的哦。」

「呼—呼—」少女深吸幾口氣，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總之，要用短短几句話約定時間地點見面同時隱晦表達出心意才算合格哦。那些打著情書名號實際上只是強硬約女生出來的傢伙，只會破壞女生對戀愛的遐想，根本不會成功的！」

近藤司撓著頭，有些不解，「可是……本來也沒打算成功吧？」

「要讓桃山同學的青梅竹馬產生危機感才行吧，你現在這個態度做得到嗎？根本不合格啦！」秋元紅葉用手指點著他的鼻子，痛心疾首。

近藤司摸著被她撫摸過的鼻子。

「接下來一個月，洗臉的時候要避開鼻子呢。」

少女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並抽出紙巾用力擦了兩下。

男人重新拾起筆，開始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寫一封讓少女一下子就想答應表白的情書。

......

「駁回！」

「駁回！」

「駁回！」

……

在秋元紅葉多次不合格宣告中，近藤司終於一頭栽倒在已經被撕掉不知道多少頁的筆記上。

「為什麼情書這麼難寫啊，明明動漫里很簡單的說……」

看著他渾身散發著【已經到極限了】的氣息，少女內心偷笑。

笨蛋！這就是任性的懲罰！

「咳咳！雖然依舊不合格，不過，對方畢竟也不是什麼難纏的對手。應該能產生一定危機了。」

「真的嗎！」近藤司立刻坐了起來，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

「嗯。」少女矜持地點點頭，「但是……」

「啊？」

聽到還有【但是】，他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但是，這種危機還不足以讓你的計劃順利哦。」

「真的？」

近藤司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於是看向少女的眼神也狐疑了起來。

秋元紅葉抿起了嘴，似乎對他的質疑十分生氣。

「怎，怎麼了？」男人弱弱地問。

「連情書都沒見過的你有什麼資格質疑！」

「唔！」

近藤號捂著胸口被擊沉了。

可惡，反駁不了！

「死了沒？」

「沒，沒有。」裝死的近藤司從地上爬了起來。

「抓緊時間，進行下一項訓練！」

「哦……下一項是啥？」

秋元紅葉站到窗下，讓微微泛紅的夕陽將自己的頭髮染上金黃。

「現在，我是桃山彌子。抱著一定要跟我交往的念頭，表白吧。」

逆光而立的少女，被身後虛幻的光線擁抱著身軀。

如天使張開了翅膀。

近藤司痴痴地盯著她，口中喃喃道：「秋元小姐，請和我交往吧。結婚也行！」

秋元紅葉微微一笑，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打火機。

啪！

搖曳的火苗讓少女的微笑多了讓人顫慄的美。

「吶，近藤。剛剛我沒聽清哦。再說一次，可—以—嗎？」

咕咚！

近藤司咽了咽口水，然後扭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衣服。

「那個……我……唉嘿？」

秋元紅葉剮了一眼試圖用傻笑糊弄過去的近藤司。

膽小鬼！

噠！

合上打火機，她兩手背後並露出了含蓄的笑容。

「學長，我是桃山彌子。你，想說什麼給我聽呢？」

少女如風鈴般清澈的聲音帶著嬌羞，與往常嫌棄的語氣完全不同。

近藤司的心臟瞬間爆開了。

這種Play！

但一想到剛剛那散發著危險的火苗，他立刻冷靜了不少。

再皮兩下，被燒的就不止是衣服了吧？

「咳咳！那個……桃山同學，你，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有啊。」

「那可以……欸？」想要按劇本進行下去的近藤司呆住了。

「繼續啊。」秋元紅【不耐煩】地說。

「不是，可是……有？」

少女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是渣男嗎？就算有男朋友也不影響吧？」

「才不是啊！你不是桃山同學嗎？是那個桃山同學啊！」近藤司將雙手放在頭上比劃了雙馬尾的形狀。

「你很了解桃山彌子？」

男人一怔，「那，倒也不是……」

「所以，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萬一她像我剛剛那樣說怎麼辦？練習的目的是讓你可以完美解決任何狀況。知道了嗎？」

「總覺得哪裡有問題。」近藤司嘟囔了一句。

「快點，繼續！」

「哦。」

想到別人有男朋友自己還要繼續表白，近藤司用力撓了撓頭。

這鐵渣男無疑了。

「桃山同學！儘管你有男朋友，我還是想說，請跟我交往吧！」

「可以哦。」

「嗯，謝謝……個鬼啊！【你】不是有男朋友嗎！」近藤司大喊。

「你很了解桃山彌子？」

「再怎麼不了解也不應該是這種發展吧！到底誰才是渣男啊喂！為什麼我要向這種女生表白啊！」

「學長，雖然我們可以交往。但是為了不讓我現在的男朋友難過，所以……你可以當備胎嗎？」秋元紅葉笑眯眯地問。

「從各種意義上我都不能答應吧。」

少女看向近藤司的眼神十分嫌棄，「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

「不，不……這已經不是困難的程度了。」近藤司嘴角抽搐著說。

秋元紅葉突然嘆息一聲，精緻的臉上帶有讓人心疼的悲傷。

「如果……克服不了，怎麼救我……呢......」

如蚊吶的聲音，在安靜狹小的教室里，若隱若現。

那一刻，不知道是難過還是什麼的感覺死死攥住了近藤司的心臟，讓他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剛剛，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

秋元紅葉輕輕搖搖頭：「沒有哦，什麼也沒說。別在意。」

少女的笑容像花期已過，掛在樹梢的殘櫻，有著即將隕落的美。

胸口被堵塞的近藤司完全說不出話。

如果我拚命懇求的話，會告訴我嗎？

會嗎？

會嗎？

會嗎？

秋元紅葉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噗！你的表情……也太逗了！噗噗！」

「？？？」近藤司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你啊，該不會被我騙到了吧！」

心跳恢復跳動。

「哈？」

「剛剛是故意的啦，果然你這傢伙會被騙到。抱歉，抱歉。哈哈……」少女邊擺手邊笑，一隻手還捂著笑的發痛的肚子。

近藤司鬆了口氣：「是，是嗎？是騙我的啊，那就好。」

「咦？你不生氣？」

「生氣啊，生氣的要死掉了。」近藤司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如果是騙我的，請讓這種欺騙永遠都是謊言！

「真是，笨蛋！」秋元紅葉不好意思地扭過頭。

「秋元小姐。」

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臉頰發燙的少女沒敢回頭。

「怎麼了？」

「我這個人，很貪心的。備胎什麼的，可滿足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