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真相
紫炎靈山之上，黎明時分，炎如往日一般，採納紫氣，感悟朝陽。
只是，在採氣之後，今天他沒有再如往日一般繼續行功，而是起身來到紫崖邊上，遙遙看向靈山道場之外。
經過千年的演化變遷，現在的紫炎靈山，高聳巍峨，下鎮堰江地脈，上接九天重雲，其高已不知幾萬丈。
俗話說，站的高看得遠。
對於炎這樣天生神目的金仙不朽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此時，炎傲立山巔崖邊，從萬丈靈山之上，俯瞰山下大地，山外山川蒼茫一片。
雙目紫芒閃爍之間，只見堰江流域萬里山川平原之間，錯落有致的散落著有炎氏的一座座部落。
這些部落，規模或大或小，但卻皆有圖騰神靈庇佑。
神而有靈，光發玄黃，遠遠看去，仿若一粒粒閃爍的珍珠，為蒼茫的大地憑添了一份別樣光彩。
與此同時，也讓清冷寂寥的山川冰原，憑添幾分生機和正陽。
炎的目光並沒有在各個部落之間多做停留，僅僅一掃而過，就立即落在了各部落之間的數十座靈秀之地。
這些靈秀之地，或在駿峰險川，或在碧崖秀林，各有盛景，福運非凡。
其地雖氣象各異，卻皆蘊道機，靈機氣運雖不如紫炎靈山，卻也遠超它處多矣。
炎目光流連於這些靈秀福地之間，感受到其中或浩大、或縹緲的氣息，心裡不由豪邁頓生，喜從心來。
因為，這些地方正是有炎氏千年歷史，無數精英孜孜求索，最終超脫而出的天仙真休們的居所道場。
它們坐落在各個部落之間，各鎮靈疏，與城隍祖靈互為奧援，一起護衛庇護著整個有炎氏。
也正是有了他們的坐鎮，炎現在才能從俗事中抽身而出，安心於自身之道。
也是有了這些有炎氏的仙真，讓炎有了後援道友，才更有信心庇佑有炎氏走得更遠。
繼而，借人族的未來大勢，在道途上更進一步。
不過，這次炎觀察的重點顯然不是部落的這些後輩道友。
稍稍打量了一番后，炎神情一正，目光開始轉移。
前段時間，紫炎靈君最終還是把巨蛇怪誕之事通知了炎。
也正是這件事，讓炎在清修之餘，也開始騰出一部分精力，關注起山外的情況。
此時，在炎的注目下，他清楚的看到。
整個堰江流域，有炎氏的仙神佔據著各處地脈節點，進而組成了一張巨大的羅網，籠罩萬里山河。
在這張羅網的籠罩之下，堰江流域除堰江水族之外，幾乎盡在有炎氏的掌控之下。
但洪荒山川實在過於廣闊，即使小小的堰江流域，有炎氏歷經千年，編織出巨大的羅網，卻依然有許多神光照耀不到的地域。
而炎現在的目光就集中在這些神光之外的陰暗之地。
僅僅一眼，炎就已經看出兩地之間的差異。
在有炎氏活動、神光照耀之地，雖然也是冰天雪地，但卻正陽生機盎然，大地一片清明。
而在神光之外，則天地晦暗，大地之下怨煞濁氣升騰，更時有殘靈幽魂掙扎著從地下爬出。
天地間，不詳之氣濃郁，擾亂清正陰陽，鬼譎魍魎出沒，霍亂人間正氣。
對此情況，炎臉色雖然有些凝重，但卻並不意外。
從紫炎靈君通知他之後，炎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
此時，炎正看著大地之下升騰的怨煞濁氣和不時爬出的渾噩殘靈出神。
他心裡隱隱抓住了某種靈感，見到了部分世界的真相。
話說巫族承盤古死後精血，秉天地濁氣而生。
本來，炎對於今後輪迴是否還會由後土而開，還有些疑惑。
畢竟，現在伏羲就已經提前開闢了陰冥世界。
一定程度上，已經比後土佔據了更多的主動。
但現在，看著地下升騰的怨煞濁氣和殘靈，炎已經再無疑慮。
因為，炎忽然想到了地府和輪迴開闢之前，天地間難道全無輪迴？
世間眾生死後殘魂真靈難道盡數滯留人間天地？
不！炎很肯定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至少，在炎剛剛覺醒之時，世間陰冥不存，輪迴無蹤。
天地間雖然多有鬼魅陰譎，但也並不嚴重。
天地陰陽大勢也並不混亂，陰鬼霍亂從來沒有成為主流。
那麼天地開闢以來，無數元會寂滅的無量眾生又最終皈依於何處呢？
顯然，世間雖無輪迴，但眾生死後自有皈依。
現在，炎已經大概猜到了它們皈依於何處了。
天地初開，混沌分陰陽。陽者為清，升化九天；陰者為濁，沉降為大地。
天地眾生，生而為陽，死後自然歸陰。
如此，其皈依去處不難猜測。
濁陰大地厚重而包容萬千，正是眾生死後終了最好的皈依之地。
塵歸塵，土歸土，天地之終，無外如是。
而巫族何來？盤古精血秉濁氣而生，更掌控大地。
自然，天地眾生死後之事，也必然在巫族的掌控之內。
此天地大功德之事。
巫族上承盤古，下具如此大功德，其大興而不懼聖人，也就不難理解了。
同時，巫族和玄冥何以敢無懼天地眾生之怨而冰封天地，也就可以解釋了。
自然，後土這位祖巫秉盤古遺志，開闢輪迴也就順利成章了。
這並不是伏羲搶先開闢陰冥世界所能阻止得了的。
當然，也正是因為伏羲開闢陰冥，天地陰陽有變，妖族才能以帝流漿撬動陰陽，引來現在的諸多怨鬼出世，進而擾亂巫族的功德和氣運。
僅僅轉瞬之間，炎心裡想了很多，對於天地大道也更多了幾分認識。
又仔細觀察了一番部落及其周邊的天地陰陽變化。
沒有見到六首巨蛇那樣厲害的怪誕鬼物，炎也放心的收回了目光。
天地形勢雖然總體變壞，已經不可避免。
但在堰江流域，有諸多鬼神和陰差日夜忙碌，又有諸仙出入協調。
只要不出現大的變故，及時清理厲害得鬼物怪誕，有炎氏基本可以安然無憂。
這也是炎現在依然能夠安心於靈山的原因和底氣。
從山下收回目光，炎轉身看到圖騰神燈，心裡不由自主的隱隱開始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