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久違的房客
第8章久違的房客
他扳著自己的指頭,一一細數。
「外神;
外神的眷族;
把外神眷族當目標的亞裔獵人;
和亞裔獵人有血仇的,某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上位者……誰也不敢提起祂們的名字!
還有很多很多,我從前見都沒見過,聽都沒聽過的鬼東西!」
「這些東西一股腦的鑽進了亞楠,且一進來就融入社會,沒了蹤影!」
「誰知道亞楠究竟亂成了什麼樣子呢?!」
克萊恩聽完他的話,深呼吸一口氣。
他認為今天的談話已經沒必要進行下去。
所以語氣漸冷。
「第一,我今天找你來,不是要跟你扯皮的。」
「第二,帝國有帝國的秩序,任何私自處刑都是不允許的。
現在,一個公民死了,就必須有人為他的死而負責。
即便那公民是個賊,
偷竊罪不至死。」
黑暗中的身影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那雙帶著黑色紋路的豎瞳眯了起來。
有左右兩側眼皮的保護,即便離得很近,也不會有人看出他眼神的變化。
克萊恩接著說:
「第三,你既然和我合作,就按照我們約定好的來——這件涉及超凡者的案件,由你來處理。」
男子的豎瞳眯成了一道縫。
但出於某種原因,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
克萊恩繼續說著。
「你很不屑,是嗎,克羅克·戴門。」
他喊出了男子的名字,這讓男子直接炸了毛。
「我們約定好的!只要我幫你辦事,你就不準喊我的真名!該死的!你又喊了!被別人聽到了怎麼辦!?我不想有第二個主人了!」
克萊恩無視了他崩潰的叫喊。
「帝國的公民應當受到保護,這是他們天生的權利。
我是一個警員,
保護帝國公民,維護正義,是我神聖的天職。」
他看著黑暗中已經不能稱作「人類」的男子。
「即便是你也一樣。」
「你是帝國的公民,所以我在儘可能保護你,並沒有使用我作為主人的權力。」
「去吧,把兇手找出來。」
——
——
陳宴看向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已經來到2點34分。
凌晨2點34分。
約定好的客人依然沒有來。
此時此刻,陳宴倒不再擔心自己的安全。
他報了警,並篤定克萊恩·賈斯特斯會來處理這件兇殺案。
他和那個白皮膚的大高個子打過交道,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克萊恩·賈斯特斯警官,是個自詡「正義」的瘋子。
他有著一套自成體系的獨特人生信條和價值觀,並按照這兩樣東西來處理一切事務,有時甚至矯枉過正——
陳宴當初剛剛來到沃克街的第一天,連帝國話都說不流利的時候,
就看到克萊恩警官一拳砸碎了一個醉鬼的下巴,理由僅僅是「醉酒會威脅到社區民眾的生命安全。」
克萊恩警官因此遭到了海量的投訴,但這並不影響他繼續在沃克街站穩腳跟,
因為亞楠市的行政長官們並不傻——克萊恩·賈斯特斯警官管理的街區和社區,犯罪率常年比其他區域低上一倍——這已經說明了很多事。
帝國還有很多這樣的魔怔人。
陳宴來到這裡一個多月,已經深有體會。
——
好消息是,三樓卧室的窗戶,已經被他用柜子擋住了。
雖然柜子的縫隙依然跑風,但好歹不會把暖氣送來的熱量全都帶走。
對新移民來說,暖氣是個奢侈的東西。
高達每平方米10個先令的暖氣費,幾乎讓所有底層新移民望而卻步。
陳宴之所以開通暖氣,完全是被賣房中介忽悠,
說什麼暖氣能提高租住率,
能提高基礎房租,
長達5個月的暖氣能讓他的老公寓煥發第二春云云……
全是扯淡。
這樣的老舊危房,連化工廠粉塵車間的工人——那些隨時會患上塵肺病的窮鬼,都不敢來租!
而陳宴本人,則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投資者。
他身上的錢已經全砸進了這棟公寓,完完全全被套牢了。
如果短時間內沒有任何進賬,在下個月發工資前,他一定會被餓死……
所以,他萬分期待今夜的來客。
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處理完了卧室,轉身來到一樓大廳,
眼神下意識的躲閃過被划花了的合照,坐到了蓋著塑料布的沙發上。
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要去上班了,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時間上班,但早去一點,總是沒關係的。
被划花的紙條上說:【上班之前,請在距離上班時間XX分鐘之內進入園區。】
XX分鐘,明顯是兩位數。
那就當是99分鐘。
我特么提前1小時39分鐘在動物園門口等著,總不會遲到吧!
想到這裡,陳宴心裡終於放鬆了些。
他躺在沙發上,裹緊了衣領,默默等待著今夜的來客。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昏昏迷迷要睡著之前,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砰砰。」
敲門聲很低,不仔細聽的時候幾乎聽不到。
陳宴猛然睜開雙眼,迷迷糊糊之間,一想到即將到手的租金,便打了雞血一般站起身來,打開大廳的門。
門鎖被打開的那一刻,一道冷風從門外吹進來,瞬間把他凍清醒了。
也是這一瞬間,陳宴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冷汗順著脊背就流下來了。
『門外是客人,還是折返的兇手?』
他遲鈍的手已經來不及收回。
門開了。
明滅不斷的昏暗街燈下,門外高大的身影僵硬的朝他彎腰90度一鞠躬:
「こんにちは!はじめまして、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陳宴一下子傻了。
怎麼特么是個櫻國人!
看起來30多歲的高大男人綁著個菠蘿頭,菠蘿頭上已經落滿了雪花,像是戴著一頂白色的菠蘿帽。
他穿著一身看似棉衣一樣的破爛,那棉衣已經成了一條一條的,不知道來時受了多大的罪。
圍在脖子上那條髒兮兮的白色圍巾早就被凍硬了,圍巾內部被雪塞滿。
男人身上最扎眼的地方,是他的左臂——那是一隻明顯改造過的木質義手,和正常手臂差不多大,看起來像是無血肉的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