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武僧是有傳統的
張洋發現，不是，這都不用發現了，很明顯的事情，這些人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
但沒成年就特喵的沒人權，儘管以少年惡霸和少女父親的表情來看，就差沒直接在臉上寫他們有故事了，可慧通師叔和慧遠老和尚二人都表示查無此事，他還是毫無辦法。
此時的藏經樓內，這哥們兒和自家搭檔的手都快腫了，不過距離完成仍然遙遙無期，誰能想到抄十遍經書是用竹簡抄啊！某人一開始聽到被罰的數目時，還以為這些人照顧小孩呢。
話說紙張和帛書不是先秦時期就有了嗎？寺院平時早晚課用的也是看起來相當成熟的宣紙啊。
唉，抱怨也是沒用，還是趕緊幹活兒吧，張洋揉了揉眼睛之後，繼續投入到繁重的篆刻工作中。就是自家搭檔在當晚爆發了一下之後又陷入了獃獃的狀態，挺可惜的。
而二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慧通師叔這個時候正在忙著救小姑娘的父親呢。距離寺廟山門不遠的木屋內，化身外科大夫的大漢正在緊張地進行手術。
創口並不大，可太多，而且沒有經過好好的休養，又崩裂了一次，以至於出現了潰膿的狀況。如果在青霉素已經被生產出來的年代，完全不叫事情，但現在嘛，就有些麻煩了。
雖然有一句「世界上只有一種病叫窮病」的話其實在任何年代都一定程度上適用，而且銀子夠的話，中醫一樣能提供有效的消炎手段，就是效率有點悲劇。
可沒有成熟西醫手段的外科手術真的需要一個好身板，一碗麻沸散下去之後，就直接拿火烤過的刀子挖腐肉，等醒過來后，那酸爽感覺都應該能想象的。
對了，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流行用烙鐵消毒的……
更糟的是，是否會造成進一步感染就看運氣了，畢竟烈酒什麼的還要等到元代才會出現呢，眼下真的是個概率問題。整場手術唯一值得安慰的恐怕就是需要的時間不多。
暫時也不知道丫頭的爹運氣咋樣，反正張洋此時覺得自己的運氣急需充值。慧通師叔在回山之後，自然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還記得他們正在學武術吧？
「每日挑水兩缸磨練心性，你二人不可懈怠！」
他們好不容易才剛剛從藏經閣活著出來，就立刻又被安排了新任務，兩個差點攤在地上的傢伙簡直欲哭無淚。
張洋看了看幾乎可以給他們二位當游泳池的大缸以及沒比自己矮多少的木桶，腦袋中再回想了一下溪邊到寺廟的路程，這裡有沒有反對虐待童工的機構？
也不怕自己和另外一個笨蛋半路滾下去！
沒錯，他知道慧通師叔是想給他們鍛體，出於某種原因很著急才會加大訓練量。
只是玩不好真的容易死人呀。
非要顯示與常人不同是有代價的。不說後世運動員普遍會有的傷病問題，眼下就有現成的例子。
已經人到中年的大漢雖然仍然看起來好像力能扛鼎，而且真的可以玩徒手碎石頭，但違反自然規律的代價已經隨著其年紀的增加而開始顯現。
「信不信你現在就會死？」
大漢說這話的時候還順便捏碎了兩個沒比一般的石頭硬度低多少的山核桃。
那力度，榨油坊的老闆肯定喜歡他。
「不，不就是兩桶水嘛，小意思。您看要不要換成尖底的，這樣才更加磨鍊意志。」
「滾！」
……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寺廟山門外的小徑上就經常可以看到兩個吃力挑水的倒霉蛋兒。
相當的不容易吶，張洋和自家搭檔哪怕拼盡了全力，杠子上那個該死的大桶仍然搖搖晃晃，走到目的地時，除了他們還倖存，至於有多少勞動成果，看天意吧，更何況還要一瓢一瓢舀進去。
崩問為啥不倒進去，換了別人同樣的歲數也倒不進去，更何況因為某人的臭嘴，他們真把木桶換成尖底的了。現在也就是在溪邊專用的凈水池接水相對容易些。
這張破嘴真應該縫上！
張洋對自己至今沒能改掉喜歡亂說話的毛病感到極為鬱悶。特種兵的魔鬼周估計也就和現在他們經歷的差不多水平吧？可那些被訓練的特種兵畢竟已經成年了，也不能比啊。
呸！千萬別嘴欠跟那傢伙聊啥特種兵。
兩個傢伙在折騰了一天之後身體就跟散架了似的，張洋甚至有好幾次極度地想刪號重來。如果能殺對方全家，他這會兒的內心裡絕對沒有叫底線的玩意兒。
更何況還要泡某種難聞得要死，泡起來渾身難受的藥水。
憑藉著多年對故事書的閱讀經驗，張洋倒是能猜到那玩意兒的寶貴，但他們就不能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真的欲仙欲死啊，豬腳整個人都想乾脆攤在泡澡的缸底算了。
絕不是矯情，大城市的普通小市民而已，有幾位能有忍受易筋鍛骨的毅力？
唉，但沒轍，跑是肯定跑不了的，連試都不用試。
況且開什麼玩笑，即使是能成功，幾歲的娃娃適合跑去陌生的地方瞎混？又不是龍傲天，他可不認為自己會有多高的生存概率。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至少咱現在是有組織的人。
而現下的生活除了苦點，好歹暫時沒啥生命危險呀。
至於步入中老年後的各種負面作用？眼前都顧不了的話，談以後有啥意義？
不是瞎說哈，古代雖然落後點，可真不是後世人想象中可以縱橫無敵的樂園。就拿豬腳來說，他和當下的人們對比，應該算是個有手藝有想法的社畜，
如果都是和寺廟周圍同一個水平的情況，那他應該還是有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東西，但也僅此而已。
可真要腦殘到隨意顯擺的話，其結局很可能還不如沒手藝的普通人呢。
很明顯的道理啊，幼兒抱塊金子在鬧市中行走，真的不如換成核桃酥或者別的什麼零嘴兒。不需要擺道理，笑傲江湖裡的林家就是現成示例。
「趕緊走，別發楞，兩缸呢。」
好吧，腦子不好使的傢伙思考線程也簡單，不過這回他是對的，沒說的，既然反抗不了，就默默享受唄，張洋任命地繼續自己的修道生涯。
就當自己改行混苦行僧吧。
再說，以前混社畜的時候也沒健康到哪兒去。
「哎，哎，別跑！」
再次從走神中醒來就發現自己幹活的木桶此時已經漸行漸遠，旁邊的同伴則一臉的無奈。但現在顧不了別的，吃飯的傢伙怎麼能丟？兩個人趕緊向下游追去。
「竟然有傻蛋會對自己的木桶大呼小叫，當真是開眼了。」年幼的笑聲盡顯著肆無忌憚。
呃，又有新波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