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別再忘記了(有獎競猜)

第3章 別再忘記了(有獎競猜)

安初虞手指摸過來的時候,席箏就醒了。他握住搭在胸膛上的手,清了清嗓子,在黑夜裡問:「怎麼了?」

安初虞聽到聲音,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席箏坐起來,開了一盞壁燈,昏黃的燈光填滿房間,他扭過身看著眯起眼睛的安初虞。

她一隻手捂住額頭,寬鬆的睡袍從肩頭滑了下來,臉上掛著剛睡醒的迷茫,可能是睡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席箏別開視線,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安初虞思緒慢慢回籠,認清了現實,她在別人家做客,不是在酒店的房間里。她吞咽了一下,嗓子有點啞:「誰讓你睡床上的?」

席箏要氣笑了,出於紳士,他還是沒看她:「房間里就一張床,不睡床上你讓我睡哪兒?」

安初虞不留情道:「地板。」

席箏這下是真笑出聲了:「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好歹做了半年的夫妻,你就這麼狠心?」

安初虞不接他的玩笑話,視線在房間里逡巡。

席箏下了床,問她:「要什麼?」

安初虞捋了一把頭髮,眼睛閉了閉,鼻尖縈繞著濃郁的玫瑰香味,擾得她心情有些煩亂:「口渴。」

席箏二話沒說出去給她找水。

不一會兒,他端來一杯水,是溫的,遞到安初虞手邊,聽她問幾點了,他抬眸掃了眼掛鐘:「凌晨兩點多。」

安初虞手肘撐在床面,半躺著接過水杯,仰起脖子喝了大半杯水。

席箏的目光似有若無地從她身上掠過,大腦有些空白,連帶著表情都木木的,心跳卻截然相反,比正常時要快很多。

他接了安初虞遞來的杯子,隨手擱在柜子上。

她又困又累,解完渴就「咚」的一聲重新倒回床上,眼睛閉上了,睡袍的領口開那麼大她也毫無所覺。

席箏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看,木頭一樣杵在床邊,不確定她是不是秒睡了,輕聲問道:「真讓我睡地板上?」

安初虞沒回答。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意我睡床上了。」席箏掀開被子,跟之前那樣躺在她身邊。

他靜靜等了幾秒,在心裡盤算著她要是還沒反應,他就關燈繼續睡覺。

就在這時,安初虞眼皮動了動,顯示她沒有睡著。席箏盯著她,見她睜開了眼睛,立刻道:「我以為你睡了。」

安初虞被水潤過的嗓子清亮不少:「你太吵了。」

席箏:「……」

他一向言簡意賅的人,她竟然嫌他吵?

席箏抿著唇沉默不語,視線在她眉眼處流連。半年未見,比起她連他的臉都記不住,他對她可一點都不陌生,日常總能在網上看到她的照片。

他第一次離她這麼近,似乎能夠理解網上那些人對她相貌的痴迷。畫筆都勾勒不出的精緻面孔,而她本人就能長成這樣。常說那個喬綠霏跟她長相氣質相似,在他看來,不管是喬綠霏還是其他人,在安初虞面前都不夠瞧的。

「安初虞,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你先找上我,讓我娶你的。」

「嗯?」安初虞不太適應跟一個不熟的異性在夜深人靜的床上聊天,儘管這個異性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你想說什麼?」

「為什麼?」席箏目光下移,落在她唇上,喝過水的緣故,她的唇瓣看起來很水潤。

他話語簡潔,但安初虞聽懂了:「這個問題你該去問安致和,是他中意你當女婿。」

家族聯姻,當然是家長說了算。

席箏不甘心地問:「那你呢?不滿意難道不會反抗嗎?我可沒看出你是個逆來順受的人。」她都要打喬綠霏的巴掌了。

安初虞不想跟他說當中的細節,臉一偏,沉默應對。

席箏推了她一下:「喂,你睡了?」

安初虞不耐煩了:「你的嘴巴閉不上就滾下去。」

席箏輕嘖一聲,聊得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是想提醒你,睡袍穿好,別說我故意佔你便宜。」

安初虞一怔,扯過衣襟拉攏,裹住裸露的肩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席箏彎起嘴角,關了壁燈,用低低的氣音說了聲:「晚安。」

黑暗裡,安初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憑他的語氣判斷出他在戲謔地笑。她倏然有股說不上來的惱怒,想都沒想就踢了他一腳。

席箏輕輕嘶了一聲,在被子里精準地捉住她的小腿:「我哪裡又惹到你了?」

安初虞想收回腳,卻發現被他握得很緊,她試了兩下無法掙脫,氣息便有些不穩了:「鬆開。」

「你保證不再踢我我就鬆手。」

安初虞不想處於下風就沒有輕易妥協。

席箏看穿了她,堅決道:「我不松。」

安初虞氣不過,翻身與他扭纏在一起。他一隻手繞去她後背,扣著她的腰輕而易舉調轉兩人的位置。

雨聲早就停了,四周一片闃靜,衣料的摩挲聲分外明顯。

不知為何,席箏突然想到片刻前看到的安初虞柔軟粉潤的兩片唇瓣。他那時就感到喉嚨乾澀發緊,此刻與她貼得太近,異樣的感覺更甚。

席箏鬼使神差地壓下安初虞的後頸,仰頭吻住她的唇,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和糾結,他加深了這個吻。

安初虞如夢初醒,雙手用力推開他:「你瘋了!」

席箏喘氣聲不勻,自言自語道:「可能吧。」

安初虞越過他打開了房間里的燈,怒氣沖沖地看向他。他沒有她預料中的愧疚,反而很平靜地跟她對視,漆黑的瞳孔倒映著她的面容。

就在席箏以為她會掐死他的時候,她不甘示弱地吻了回來,像是要跟他扯平,或者是扳回一局。

席箏對這個結果感到意外,只怔了一秒就奪回了主動權。

兩個人明明在做親密的事,卻彷彿是敵對的關係,誰都不肯認輸,你親我一下,我就必須反擊回去,否則就是對方的手下敗將。

可是,糾纏到最後也分不清到底誰是勝者。

席箏忍不住悶笑一聲,她還真是個勝負欲強的女人,一點都不肯服軟。

情到深處,他用手掌扶正她的腦袋,讓她看著自己:「我的好太太,勞煩你稍微花點心思記住我的臉,別再忘記了……」

說完,席箏就再次吻住她。

安初虞這時候才了解到這個男人有多記仇。因為她在換衣室里沒認出他,他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只是為了伺機找回場子。

結束后,席箏摟著她,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貼在一起忽冷忽熱。

安初虞困得頭疼,一眼都不想看他。

席箏笑著說:「你認輸了?」

安初虞背對著他,冷聲道:「神經病!你就是個變態。」

席箏沒反駁這話,半晌,在她耳邊嘀咕了句:「那也得你肯給我這個變態機會。」但凡她有一絲抵觸的情緒露出來,他不會拉著她做到這一步。

歇好了,席箏抱著她去洗澡,她百般不樂意,想出口拒絕,然而她實在是提不起力氣,只好任由他給自己擦洗乾淨再回到床上。

安初虞看著亂七八糟的床單,頭都要大了,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在別人家裡。

要她說,不是席箏瘋了,是她安初虞瘋了才對!

要是沒瘋,她怎麼會跟席箏……做出這樣荒唐的事。

席箏從浴室出來,一副清清爽爽的樣子,額前略微潮濕的短髮被捋到頭頂,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眉間因饜足而舒展,眼睛注視著安初虞,不明白她怎麼轉眼就變了副表情,彷彿做錯了什麼事。

他蹙了下眉,走到床邊坐下,手剛要觸摸到她的臉就被她偏頭躲開。

席箏伸到一半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三秒,撐在床上:「你的表情很難讓我不懷疑你後悔了。安初虞,我們是領了證的夫妻,合法的,又不是亂搞關係,你在糾結什麼?」

安初虞想通了,點點頭,確實不該糾結,她扯過被子倒頭睡了。

席箏看著她的身影,感覺自己被忽略了個徹底。

——

翌日上午,席箏睡醒時,手下意識往旁邊摸了摸,那個位置已經空了,他混沌的大腦頓時清醒過來,下床找了一圈。

房間里不見安初虞,她的東西跟著消失了。

最後席箏在床邊的柜子上找到一張便簽紙,不知從什麼地方撕下來的,邊緣不規整,寥寥幾個字跡印在上面。

To席征:

先走了。

席箏盯著開頭那兩個字,氣得胸口起伏,好久平靜不下來。

真行。

他的好太太,先是不記得自己的丈夫長什麼樣子,到現在連丈夫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居然寫了個錯別字。

席箏手指一彈,那張硬挺的便簽紙片如同飛鏢一般飛出去,在空中旋轉了大半圈,落在房間的某個角落。

他整理好衣著,準備離開,無意間在枕邊看見一條細細的金色鏈子。他彎下腰,用兩根手指拈起鏈子,仔細一看,原來是條手鏈。

毫無疑問,是安初虞落下的。

席箏無聲地笑了下,終於找到理由聯繫那個女人了。

他幾乎沒有猶豫,邊往外走邊拿出手機,沒多久就翻到安初虞的私人號碼。這是當初找律師起草婚前協議時,為了方便雙方商量條件留的聯繫方式。

席箏試著通過號碼搜索微信,沒想到真的能搜到。

他思索片刻,編輯了一條申請添加好友的文字,發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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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入戲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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