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一課
花了兩三天時間，顏良在爺爺的幫助下把架子給搭了起來，往牆上打上固定樁子，架子上也鋪了一層厚約十來公分的木板，床往上一弄，上面到頂約兩米七八，下面也約兩米七八，這下睡覺的地方就算是搞好了。
住的地方搞好了，兩間玻璃棚里的菜也發出了嫩綠的小芽，雖然不甚高但是一道道綠意被鋼線固定在了池面上，隨著流動的水面隨波而動，望去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今兒要去接魚苗，兩三百公里的路程，所以顏良一大早便起來，問三哥借了以前開的小冰藏車子，四點多鐘顏良在三哥顏如松的陪同之下上了路。
兩個半小時的車開下來，兄弟兩人輪著開也不覺得有什麼累的，到了地方在路邊的小館子吃了點東西，兩兄弟往鄉下的養殖場去。
顧先雲的養殖場很氣派，佔地差不多有二十來畝，除了一棟三層的辦公樓之外，還有四五間高大的鋼結構場房，遠遠望去像一間工廠似的，在外圍還有一塊塊塘子，每一個塘子都不下二十畝，而且非常的規整，就像是部隊小戰士疊的被子似的，一個個小豆腐塊嵌在大地上。
這傢伙別說顏良的養殖場了，就算是顏如松的養殖塘子也離人家差了好大一截子呢
兄弟倆的車子到了場門口，顧先雲已經笑呵呵的在門口等著了。
顧先雲真是一副大老闆模樣，約四十來歲，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差不多得有兩百多斤，腆著個大肚子，瞅著皮帶似乎都快綳不住肚子上的肉肉了，一臉紅光，長的就是一副土財主模樣。
但是看到這顧老闆臉上的笑容，顏良的心中沒由來的咯噔了一下子，總是覺得這肥仔的笑容有那麼七八分相熟的意思，笑的有那麼一點賊啊。
轉念一想，恨不得拍一下大腿：好傢夥，像是這樣的笑容，上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是關羽那慫貨問自己借錢的時候。
「顧老闆」
顏良兄弟倆跳下了車子。
「兩位顏老闆，來的夠早的啊」顧先雲和顏良、顏如松客套了起來。
「苗子給你們準備好了。咱們先去看看苗子，然後到兄弟的辦公室小坐一下」顧先雲示意兩人跟著自己走。
顏良兄弟倆也不好說別的，到了人家的地盤那就入鄉隨俗吧，於是跟著顧先雲往後面的繁育場走了過去。
一推門進了繁育場，顏良和顏如松兩個土包子又被人家給弄驚住了，這邊工作的人全都是統一的制服，還是一水兒白色的，搞的像是個生產葯的地方似的。
顧先雲胖臉上的肉抖了抖：「這裡對於環境的要求比較高，兩位顏老闆咱們這裡換個衣服進去」。
「行，行！」
兩人有啥好說的，現在都被人家這氣勢給鎮住了，換了衣服跟著顧先雲進了繁育場，聽著人家給介紹這是鰉魚，這個鰻魚之類的，林林總總的不下四五十總，轉了一圈回來，哥倆愣是一個沒記住，只是覺得人家顧老闆攤子搞的，那真是棒～棒～棒！
嘖嘖！真是我輩養魚人的楷模。
一圈逛下來哥倆的腿也酸了，眼也跟著花了，最後跟著顧先雲來到了刀魚的孵化中心。
刀魚的孵化中心比剛才那個繁育場更有科技感，那傢伙裡面的人個個穿的跟要給你做核酸檢測似的，一看就忒高級的那種，直接把顏如松和顏良哥倆都快弄的不會說話了。
「兩個顏老闆，您看，這邊的的苗子怎麼樣？」顧先雲笑眯眯的伸手一指池子里的一群小魚苗子。
顏良伸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些苗子都比較小，僅有一個半指節那麼大。
「會不會有點小了？」顏良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哥。
顏如松這邊沒有吱聲，看了一會兒也跟著點了點頭：「顧老闆，咱們上次說的不是這麼小吧？」
顧先雲道：「上次說的是大一點，不過也僅是大一點，如果你們要是要上次的那個也行，就在這邊。不過兩位顏老弟，哥實話跟你們說，這邊的苗子也就是大了半公分，但是價格完全不一樣，而且說白了其實成活率也都差不多，養這東西就是個精細活兒，刀魚這東西跟普通的魚不一樣，養它操心！」
「那個小苗同樣的價錢我給你加上五百尾，這邊的大苗你要還是按著咱們談妥的價」顧先動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肥肚皮。
顏如松道：「咱們先看看苗吧」。
顧先雲也不催，心中也知道人家哥倆要商量一下，於是識趣的找了個借口尿遁了，給兄弟倆留下商量的時間。
從廁所里出來，一個狗腿子模樣的人湊到了顧先雲的旁邊。先給顧先雲上個紙巾讓顧先雲擦了把手。
「老闆，他們不會看出點什麼吧？」
顧先雲笑道：「兩個新入行的新手能看出什麼來？你知道我分辨這東西交了多少學費？再說了咱們賣的就是刀魚苗啊，只不過有點小損傷罷了」。
「哦，對了，讓你喂的東西餵了沒有？別到時候沒出廠子死了」顧先雲隨口問了一句。
「老闆，我辦事您放心」狗腿子諂笑道。
「那就好」顧先雲望著那邊討論的哥倆微微一笑。
狗腿子道：「您說多久他們能發現回來找咱們？」
「回來找？我們賣的就是刀魚苗啊，他們也驗了，驗不出毛病能怪我么，收了貨簽了單再回來找？那我說我出的就是好刀魚苗，他們想訛我，在縣裡跟我打官司，兩姓顏的能贏才是笑話呢」顧先雲臉上的肥肉一抖，很輕蔑的說道。
「這世上想做好生意不交點學費怎麼能行呢，這次就當他們交學費了。也給年青人好好上一課，一個剛搞養殖的就玩養刀魚，他怎麼不上天哪！」
這時候顏良和顏如松可不知道人家正準備坑自己呢，想把自家挑剩下來的不合格苗子以好苗子價格賣給自己。
哥倆在來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視頻書籍什麼的沒有少看，可惜的是還是應了那句老話：紙上得來終覺淺！
關健是苗子太小了，一些細微處的差點他們也看不出來，只看到魚在池子里游的歡實，而且身上也光亮，便覺得這批苗子不錯。
「哥，我覺得還是要小苗吧」顏良有點眼紅多出了那五百多尾。
顏如松小聲道：「便宜沒好貨啊，我覺得還是不要貪那多出來的五百尾，咱們按著原來的計劃買就行了，做生意最怕的就是這種臨時變來變去的，容易上當，現在做生意都得長七個心眼」。
顏良要是一般人那自然就聽三哥的，不過他這邊有狗子打包票，現在唯一愁的就是手裡的苗子不夠多，這多出來的五百多尾自然就讓他眼熱不已。
於是顏良差點就拍著胸口自己的三哥打包票了。
「放心吧，我這邊沒有三分三也不敢上梁山，魚苗子小點不怕，養就是了」。
聽到顏良這麼說，顏如松也不好說什麼了，畢竟也不是他養魚而是族弟顏良養，於是想了一下之後便點了點頭。
哥倆一抬頭，那邊顧先雲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兩位顏老闆商量的怎麼樣了？」顧先雲話未說臉上的肉先抖。
「我們準備要這個小的，價格能不能再便宜一點？」
論起講價來，顏良跟顏如松可不是一個檔次的，在社會上混久了的人講價得不要臉，且還要有耐心。
顧先雲一臉的為難：「我說顏老弟，這是刀魚苗不是草魚苗子，就現在這價格我都是給您們最低最低了，不信所有有資質的場子里你們打聽一下，有我這麼低的價么」。
「我們這邊以後還得再買苗子嘛，總價咱們說定了，苗子多給一些這樣總成了吧，您這家大業大的也不在乎這兩三百尾的」顏如松繼續說道。
「我這家大業大也不經不住顏老闆您這麼砍的呀」顧先雲苦起了臉。
苗子是次苗廢苗，但是顧先雲不能表現出來啊，良好的生意人可不就表現在睜眼說瞎話上面么，明明要坑人還得擺出一副便宜被你佔了的表情。
不得不說，顧先雲演技很高，至少比那個演戲只會瞪眼的天便寶貝要強上太多了。
唯一讓顏良不爽的就是臉上的笑容，每瞅一次顏良就覺得似乎關羽這小子又要問自己借錢似的。
講了快四十分鐘，別說顏良了，就連在孵化室里表演的工人們都有點耐煩了。
最後商定了，小苗子由兩千來尾成了兩千七百來尾，比原來多出了七百尾。
商定了數目，那接下來就是挑苗了，顧先雲表現在很大方。
「兩顏老闆要是想自己動手也可以自己挑」。
顏如松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顧先雲聽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沒事，小李，過來給兩位顏老闆選個紗漏子，你們幾個過來陪著挑魚！」
幾個工人聽了后圍了過來。
「那錢？」
顏良道：「等我們挑好魚再結？」
「沒事，只要魚不出場子什麼時候結都可以」顧先雲一聽錢帶來了，那自然什麼都好說了。
接下來顏良哥倆就開始挑魚，一尾一尾的挑，中午直接就在外面扒拉了一頓，抹了抹嘴又回來挑，兩千多尾的魚一直挑到了下午五點多鐘這才算是挑完了。
魚苗運上了車，顏良這邊也付了錢，同時也從顧先雲那裡拿到了江刀魚苗的售貨證明，證明這些江刀魚苗是從他的養殖場里出的，而不是從長江里偷撈上來的。
交接完了，顏良開心顧先雲也開心，一個賣掉了自己次苗，心中想著你小子用不了幾日大批苗子死的時候就該哭了。一個心中想著，終於自己可以有了賣刀魚的證不怕查了。
也算是別樣的皆大歡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