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布束姐

天很陰沉，似乎隨時都會下雨。

可路上並沒有人打傘。

因為天上的飛艇顯示，不到午夜的時候，是不會下雨的。

看似只是簡單的預報，事實上以學園都市的手段，完全可以計算出雨什麼時候下，會下多久，雨量如何，都有哪個學區是處於雨雲之中。

這全都要歸功於學園都市的超級計算機——樹狀圖設計者。

這個集成了學園都市最高科技為一身的超級計算機，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就算是學園都市，也僅此一台。

走下無人公車的白澤，看著手中的保送申報書，微微出了神。

長點上機，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名校。

就算不是能力者，進入那裡之後，畢業就會被各大名校拋出橄欖枝。

甚至履歷里有這個字眼，都會被各個國家奉為座上賓。

這就是學園都市五大名校之首的含金量。

拿著它，相當於拿到了直通人生巔峰的車票。

「唉。」

嘆了一口氣，白澤將這份別人夢寐以求的申報書隨手摺了折，塞進了書包里。

路燈下，布束砥信已經換上了自己的白大褂，等候多時。

「怎麼樣？」

「不小心錯過身體檢查了，明天還要重新檢查。」

「為什麼就算你這麼說了，我也不覺得意外呢......」

「沒事，習慣了也是一件好事。」

從書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白大褂，並且拿出了自己的胸牌，白澤跟著布束砥信一起，走向了街對面的研究所。

「今天是什麼實驗？還是我給你打下手嗎？」

在閘門上刷過卡之後，二人走進了這家研究所。

S製藥公司腦神經應用分析所，也就是給布束砥信提供住處的研究所，是白澤二人一直以來工作的研究所之一。

不過白澤更像是附帶被錄用的。

而且是看著布束砥信的面子上。

一直以來，他都是負責當布束砥信的助手，還未正式主持實驗。

「今天你要親自上手。」

瞄了一眼白澤，布束砥信說道。

「嘿？那群榆木腦袋今天咋開竅了，居然還願意讓我親自上手了？」

其實按照白澤的技術，早就超過了很多普通的研究員。

無奈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跟著布束砥信進來混日子的花瓶，也就理論上比較優秀，實戰肯定拉跨。

所以從未給他過機會。

「因為我的手受傷了，操作不來精密儀器，而咱們兩個做出的小東西，除了我，只有你能精準操作。」

展示了一下自己還纏著繃帶的右手，布束砥信解釋道。

「......」

正在前進的白澤，頓時止住了身形。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孩童的話，此時恐怕已經歡呼出聲了吧？

畢竟這是一個難得展現自己的好時機。

可是白澤不一樣。

他可沒有那麼容易被哄騙。

什麼不小心受了傷，雙手對他們這些研究者而言，是最寶貴的財富，平時都有注意保護，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讓雙手受傷呢？

答案只有一個，布束砥信故意傷到了右手，

「怎麼了？」

看著白澤，布束砥信出聲詢問道。

「以後不要這樣子了，雖說學園都市的醫療科技比外面要好的多，但誰也說不準會出現怎麼樣的意外。」

白澤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他想向別人證明自己，完全是想進入研究者的領域，方便調查自己在空難之後出了什麼事情。

而以他目前的成就來看，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不想布束砥信因為他，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我避開了手筋和肌腱，只是划傷了無關緊要的地方，恢復只是時間的問題，不影響手指的使用。」

布束砥信倒沒有繼續打馬虎眼，而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在幫白澤。

雖說她是主攻生物學精神醫學領域，但對其他的也有所涉獵。

如何讓自己看起來傷的很重，但又不會留下後遺症，她也同樣很擅長。

「謝謝......布束姐。」

「......」

布束砥信本來慵懶半睜的雙眼，慢慢完全睜開。

這還是白澤第一次叫她姐。

這樣看來，自殘的傷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感謝的話就少說吧，以後少讓我操點心就好。」

轉過身之後，她的眼睛重新恢復了之前慵懶的樣子。

只是她那略微有些高昂的語氣，暴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一路走進研究所，周圍很多人都在和布束砥信打招呼。

這個天才少女的鼎鼎大名，在研究所已經傳開。

一一回應了之後，布束砥信將白澤帶去了她經常待著的實驗室。

「電腦的密碼是我的生日，工具在旁邊的置物櫃里放著，鋼筆的話.......在抽屜里。」

布束砥信只是將實驗室的一些布置交代給了白澤，並沒有囑咐實驗相關的事宜。

既然她敢讓白澤嘗試這一次的實驗，也證明她完全信任白澤，根本不用多費口舌交代那些。

「加油。」

交代完之後，布束砥信拍了拍白澤的肩膀，便準備離去。

「布束姐，你是不是想試一下我有沒有記住你的生日？」

看著轉過身的布束砥信，白澤開玩笑般的詢問道。

因為從頭到尾，布束砥信都沒有說過她的生日是多少。

「那你記住了嗎？」

半倚在門框之上，布束砥信慵懶的詢問道。

白澤微微一笑，在電腦上敲擊下了一串數字。

看著開啟的電腦，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我去隔壁組幫一下忙，這裡就交給你了。」

「嗯。」

門被關上，這個實驗室就徹底成為了白澤的所有物。

雖說實驗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白澤為了保證實驗的順利運行，還是先行進行了調試。

他手中的儀器，是他和布束砥信一起研發出來的。

不過主要還是布束砥信的貢獻比較大，他更多是負責給一些意見。

但熟知它的運行原理，並且參與了它的研發的白澤，的確是布束砥信以外最了解這個儀器的人。

沒有之一。

眾所周知，除了原石能力者以外，所有能力者都需要進行演算之後，才能達到完美釋放能力的地步。

否則無論是能力的威力，還是精準度，都會大打折扣。

而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能夠分析出某些能力者的演算模式，進行強化或者優化，讓能力者能夠改進自己的演算模式，達到提升自己等級的目的。

「咚咚咚！」

實驗室的門被敲響之後，沒等白澤回應，外面的人就直接推開了。

這種行為讓白澤皺起了眉頭，但他也沒有說什麼。

以他目前的地位而言，還真就沒有被人尊重的可能性。

「白同學，實驗品已經就位，你準備的如何了？」

這人也許行為上不是很禮貌，但語氣上還是可以的，這讓白澤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我這邊也差不多了，走吧。」

「好的，請跟我來。」

拿起筆記本電腦，收好儀器，白澤站起身跟著對方走出了實驗室。

所謂的實驗品，其實就是參加實驗的普通能力者，他們為了賺取一些生活費，或者乾脆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會經常參與一些實驗。

為了這些人的隱私問題，研究員都是直接稱他們為實驗品。

聽著好像不太尊重人，其實白澤在的這個研究所，還算不錯的，要知道好多研究所的研究員都稱呼這些人為小白鼠。

只是見到實驗品之後，白澤淡定不起來了。

白色的頭髮，血色的眸子，再加上那彷彿失去了所有色素，呈現出一種病態般的白色肌膚。

這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少年......好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