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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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沅兒轉頭與身旁的祝輕鈴對視，心中一涼。
但眼看虞滄並沒有要停步等待她們的意思，兩人也只好迅速起身，追隨他的腳步而去。
「是我連累你了小鈴鐺。」
教室外的走廊里，陸沅兒邊走邊向自己的妹妹小聲道歉。
雖然她平時熱衷於捉弄隊里這個可愛的妹妹，但她分得清輕重。
「沒事啦沅兒姐姐。」
祝輕鈴輕輕搖頭，讓陸沅兒不用在意。
陸沅兒狠了狠心，對她說道，
「哎，一會兒你就別說話，我來挨罵就好！」
「可是我覺得虞老師不是那種會罵人的性格誒姐姐。」
「不是嗎？我覺得他看起來超級冷的！」
「不是的，」祝輕鈴認真糾正著她的觀念，「虞老師人很好的，雖然看起來不太好接近，但從來沒有見他發過火的。」
「都被叫去辦公室喝茶了，還替人家說話，真有你的哦，」陸沅兒突然伸手，掐著祝輕鈴有些嬰兒肥的臉蛋，「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呀，姐姐！」
祝輕鈴臉色一下漲紅。
「好了好了，不鬧你啦，快點過去吧。」
陸沅兒拉著祝輕鈴，到了教室休息室的門口。
門並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
她輕輕叩了一下。
「請進。」
是虞滄的聲音，陸沅兒推門而入。
這一間教師休息室寬敞明亮，擺放著幾套辦公桌。
窗沿上還放著幾盆小小的綠植，富有生氣。
但除了角落裡的那一張的位子上坐著虞滄一人以外，這個休息室里沒有其他人在。
陸沅兒心下稍鬆了口氣。
只有虞滄一個人在，就算挨罵，也不會過於社死。
走到虞滄身後，陸沅兒輕聲開口，
「虞、老師，」叫出這個稱呼的時候，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磕絆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們來了。」
虞滄放下筆，轉了一下椅子，面向兩人。
「叫我助教或者學長就好，我不算你們正式的老師。」
「知道了，虞助教。」
「在那邊的沙發上坐下吧，」虞滄輕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不用那麼緊張。」
「謝謝助教！」
陸沅兒眨眨眼睛，聽從虞滄的安排坐下，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似乎真的不是來教訓她的，她這麼想著，但虞滄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心頭一跳。
「剛剛趕完通告？」
「對，很抱歉虞助教！」陸沅兒立刻低頭乖乖道歉，「路上堵車了，我下次一定會提前安排好時間的！」
「不用向我道歉，我並沒有什麼損失，」虞滄輕輕搖頭，「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把你的平時分歸零。」
「嗯？」
「少上一節課，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虞滄看著她，眼神平靜。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陸沅兒，當紅女團【Rainbow】的唱功與門面擔當。
五官秀麗，眉目如畫。
尤其一雙眼睛，讓人想起林間的清泉。
陸沅兒訥訥無言，一旁的祝輕鈴似乎想開口替她解釋但又被她按住。
將陸沅兒的神情與動作看在眼中，他的語氣不自覺一松。
「我知道，像你和祝輕鈴這種當紅偶像，行程忙碌，很多時候確實身不由己。」
「我知道錯了，謝謝虞助教......」
陸沅兒悄悄抬起眼睛，觀察了一下虞滄，徹底放下了心。
今天這關算是勉強過了。
等等，那是什麼？
「不用謝我，每個學生能在這裡接受演員教育的機會只有一次，不要辜負它......嗯？」
虞滄發現陸沅兒的眼神有些遊離。
祝輕鈴也疑惑地看著她。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這位姐姐在任何外人面前一向是周到而禮貌的呀。
今天這是怎麼了？
順著陸沅兒的目光，祝輕鈴向虞滄的桌上看去，然後也是一呆。
「是有什麼問題嗎？」
祝輕鈴猶豫了一下，才指著他桌上的一隻小玩偶問道，
「虞助教，你也喜歡我們【Rainbow】嗎？」
她的語氣有點奇怪，像是開心又像是詫異。
祝輕鈴覺得虞滄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有點崩壞。
虞滄訝異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取了擺在自己桌子上的那隻小梅花鹿玩偶。
小玩偶有些舊了，但卻保存得相當完好，連上面附著的緞帶也沒有遺失。
看得出主人對它的愛惜。
只是這個可愛的玩偶，與虞滄的畫風未免有些不搭。
「為什麼這麼問，因為它嗎？」
「對，這是......」
「這是我們組合的送給粉絲的一個周邊禮物。」
陸沅兒不知在想什麼，飛快搶過了祝輕鈴的話。
祝輕鈴眨眨眼，疑惑不解地看著她。
這明明......
「我對偶像組合的了解不多，」虞滄否認了自己的粉絲身份，搖搖頭道，「是一位朋友送的，或許她是你們的粉絲。」
「朋友嗎？」陸沅兒的語氣有些奇怪。
「嗯，一位特別的朋友，也是學生。」
不知想到了什麼，虞滄看著小梅花鹿，嘴角輕輕上揚。
看得祝輕鈴一呆。
虞滄的笑容並不少見，他對戲劇表演系的每個學生都禮貌而友好。
但也僅止於此了。
這一刻他的笑卻明顯帶著個人的情感，與平時大不相同。
陸沅兒也呆了一下，不過她不是因為虞滄的笑。
而是因為他的後半句話。
「學生」嗎？
她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某些情緒了。
趁著虞滄走神的時候，她膽怯又放肆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怎麼這麼看著我？」
收回心神的虞滄抬起頭，卻發現陸沅兒在用一種滿是好奇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沒有沒有，」陸沅兒心虛地轉開眼神，「不知道虞老師能不能介紹我們認識一下這位粉絲呢？或許她也是我們學校的？」
「這個我就幫不上你了，她應該已經是個入行兩三年的演員了。而且，還是叫我虞助教吧。」
「還是叫虞老師更合適一些，」一開始還磕絆著叫不出來的陸沅兒這會兒卻是叫的極為流暢，「今天虞老師教給我的道理，我會好好記住的！」
「你......隨你吧。」
看著陸沅兒突然自來熟的模樣，虞滄有些苦惱。
和剛進門時拘謹乖巧的樣子也相差太多了。
是我還不夠嚴肅嗎？還是這個姑娘是個天生自來熟？
現在的年輕人，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快到上課時間了，你們兩個回去吧。」
虞滄心中煩惱，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揮揮手讓兩人離開。
「好哦，再見虞老師！」
陸沅兒拉起一直沒弄清楚狀況的祝輕鈴，帶著嘴角那一點難以藏住的淺淺笑意與微妙心情，離開了虞滄的教師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