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五十萬的意義

坐在王鶴的電瓶車後座上，秦竹楠有些獃滯，但是不得不承認，被風吹起髮絲，他感覺有些爽。

正在騎車的王鶴也很爽，他覺得秦竹楠很帥，特別是倒錢的那一幕，帥得一批！

王鶴不覺得李小艷有什麼可憐之處，作為兄弟，他看見過熱戀期秦竹楠付出的努力；也見到過分手時，秦竹楠躲在出租屋就像一隻受傷的狗。

而這些，除了自己，那些所謂的同學，朋友，誰又真正關心過呢？

電瓶車一路飛馳，最終停到了一家燒烤攤面前，打包了一堆燒烤，提了一箱酒，兩人繼續上路，最後在江邊停了下來，在石階上起開了酒瓶。

「哈哈，老王，我以前看偶像劇就經常有個疑問...」

「啥疑問啊？」

「就是搶婚啊，你說有幾個人是結婚之前沒領證的？這搶了婚，到頭來還不是人家的媳婦！」

王鶴聞言，哈哈一笑，

「有道理哈，最後還得去談離婚，那你說穿個婚紗滿大街跑什麼勁兒？」

秦竹楠也笑了，

「來，喝一個。」

「干！」

兩人沒一會兒就幹了半件啤酒。

王鶴倒是屁事兒沒有，反倒是秦竹楠有些醉了。

秦竹楠點了根煙，思索了一陣，還是下定決心說道：

「老王，外賣還是別幹了。」

王鶴抬頭看著秦竹楠，頓時笑罵道：

「咋的，你想養我啊？」

秦竹楠沒說話，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煙圈：

「我這人沒爹沒媽，從小是咱媽給我養大的，關係最近的就是你了，當然，還有咱妹妹。」

「去你嗎的，秦竹楠，老子跟你說，不準打我妹妹注意，要不然老子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王鶴瞬間炸毛，每次秦竹楠說到他妹妹王鳳穎都會這樣。

主要是自己妹妹跟自己簡直天壤之別，一個長得平平無奇，另一個卻是美若天仙，這讓王爸王媽都懷疑了好一陣，跑去做了親子鑒定之後才放心下來。

「老王，我記得你最大的夢想就是開著瑪莎拉蒂，在大學門口停著，車頭擺上飲料，靠著車頭抽煙...」

秦竹楠說一半，就被王鶴給打斷了：

「打住啊！老子有夢想才有動力，你懂個鎚子！還有啊，你有錢那是你的事兒，你想幫我，我不會客氣，但是我該幹啥幹啥，你別瞎幾把操心！」

秦竹楠聽了，點了點頭，也不去爭執。

「小楠，其實我挺佩服你的。」

王鶴轉頭說道。

「佩服我啥啊？」

秦竹楠錯愕地回答道。

「要換成是我，我現在一定跟你瘋狂BB李小艷，再怎麼說也是老情人了，你這段時間愣是一個字兒都沒說過她壞話，還不讓我說，我真的服你！」

秦竹楠聞言笑了笑，

「你懂個鎚子，你又沒有處了四年的女朋友。」

說著，秦竹楠又點了根煙，

「大學四年，人家姑娘把最好的四年給了我，無論什麼理由分手，當男人的怎麼還能在背後BB前女友？她只是跌進了現實而已。」

王鶴還是不理解，

「反正我搞不懂，我得BB她兩句。」

但是一到嘴邊，王鶴當著秦竹楠的面反而也說不出什麼李小艷的壞話來。

「哈哈，沒話說了吧？」

秦竹楠舉起酒瓶，兩人再次碰杯，幹了半瓶之後，王鶴忍不住了：

「那為什麼你非要隨五十萬呢？真的錢多的燒啊？！」

我能跟你說我做任務的嘛？說了你也不信啊！

秦竹楠心理嘀咕著，但也仔細想了想，說道：

「哈哈，三年前的事兒了。」

「以前我倆總是喜歡瞎想，每次去逛街總是會遇到搭訕的，有的甚至還是開著跑車的富二代，當時她哪兒明白這些啊，對於豪車的認知不過就只知道個BBA。」

「那時候她就說，等我有錢了就給她買一輛寶馬，讓她可以坐在自行車上笑，也可以坐在寶馬車上笑。」

「我說，有一天一定會給她買的。」

「再後來，我們畢業了，我也發現我可能買不起她想要的寶馬。」

「再後來......就分手了。」

說到這，秦竹楠又灌了一口酒。

「所以你就隨了五十萬，這是買寶馬車的錢！」

王鶴肯定地說道。

「嗯，五十萬，我看好了，寶馬5系的價格，不能多，也不能少。」

「老王，知道為什麼不能多也不能少嗎？」

秦竹楠繼續問道。

「為什麼？」

王鶴也很好奇。

秦竹楠放下酒瓶，雙手撐著石階，仰望著月牙，慢慢地說道：

「我想，我答應她的事兒一定就要做到，五十萬綽綽有餘。」

「這是不能少。」

「但是因為她今後會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她的餘生也就不是我負責了，即便她想，我也不可能做。」

「這是不能多。」

秦竹楠說到這，自己都笑了出來，看著聽著自己胡謅已經愣神的王鶴，不有由得笑道：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說的這些屁話，老王你竟然還聽得入神，我只不過是自私地想給自己一個交代而已，用這些微不足道的錢，來給這段感情劃上句號罷了。」

秦竹楠說到這，笑臉漸漸凝固，雙手抱著膝蓋，還是哭了起來...

「小楠，咱們終究還是個普通人吶。」

王鶴沒去安慰秦竹楠，只是自己端著酒瓶往嘴裡灌。

王鶴其實心理想的很簡單：

無論秦竹楠經歷了什麼，自己陪著秦竹楠就好，他又不是女人，還需要安慰，其實沒有一支煙，一瓶酒不能解決的煩心事。

有的話，就多來幾支，多喝幾瓶。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地上的空酒瓶愈來愈多，煙頭也越來越多。

終於，秦竹楠還是醉了，躺在石階上，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王鶴也聽不清楚。

看著已經睡著了的秦竹楠，王鶴笑了笑：

睡吧，今天睡過去之後，明天才是新的開始啊！昨天都是過去，明天才是未來！

就在這時，一旁秦竹楠掉落在台階上的手機亮了起來，一個不該給他發消息的人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