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一章 林皇后的危機,鎮北關告急
「你是說蘇北不知去向......是為了找我?」
姬南珏朱唇微啟,喃喃自語著。
素手下意識地觸摸了一下微熱的耳垂,那裡一對兒琉璃吊墜微微蕩漾著,不由得臉頰發熱:
「他還真的是一點不識大體......明明有比我更重要的是事情要處理。」
「......」
嘴上這麼說著,只是那彎起美妙孤獨的紅唇卻詮釋著她是如何的口是心非。
即便是臉上再怎麼表現出不在乎的姿態,但心中一定是在乎的,因為曾在他的面前認真的說著「喜歡,很喜歡」也將全部的一切交給了他。
雖然她自覺做不了一個好妻子,但是為了他,自己卻在悄悄做著改變,昏迷之前,對於他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關切的太多太多,也嘗試著扮演著他妻子的角色,只是嘴上不肯承認而已。
不然的話又怎會在**中滿臉羞澀的奉意迎合,滿足他的那些惡趣味,叫出那些稱呼呢?
說是他的脅迫,說是意亂情迷,但是修為如此深厚的自己,如果真的不願意,他又怎麼可能強迫的了呢?
「對了,南姬。」
「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單無闕盤腿坐在床榻之上,揉搓著有些冰涼的腳心,眨著眼眸,一臉好奇地盯著她。
——儘管已經知道了姬南珏和南姬就是一個人,但她還是習慣叫她南姬。
姬南珏摸了摸溫熱的小腹,而後眼神略帶著幾分愧疚輕輕道:
「多虧了瑾瑜的那一根涅盤翎羽,若是沒有它的存在,恐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這幾百年來,她,還好嗎?」
除了蘇北,那個同自己朝夕相處了幾百年的女子佔據了她心中的大部分位置。
這一世她是欠她的,這一份虧欠,怕是只有來世才能彌補了......
一提到林瑾瑜,單無闕癟了癟嘴,神色有幾分不悅,帶著憤憤開口道:
「林姐姐現在過得很不好,這些年來,她已經儘力了。」
「在你昏迷后,東國的三王掀起了一場長達五十年的動亂,我們當時想要去幫林姐姐來著,但被她拒絕了。」
「她就是好面子,最後在夾縫苟延殘喘著,帶著東國玉璽退守到了鎮北關。」
「大師姐和魚紅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借口去鎮北關做客,三王忌憚我劍宗同星月宗的實力,這才保住了東國最後的國祚,現在她們都在鎮北關呢。」
「......」
單無闕將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姬南珏聽了,淺淺的笑著,只是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
看著單無闕義憤填膺的模樣,壓下心中的紛雜念頭,拍了拍她的後背:
「陪我去一趟鎮北關吧。」
「......」
「你不去找師兄了嗎?」
單無闕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姬南珏一邊打掃著蘇北雜亂的房間,一邊回道:
「過一段時間吧,男人啊,不要追的太緊,不然會被他看輕的。」
「況且,相比於他,瑾瑜那邊更需要我幫忙吧。」
說到林瑾瑜,姬南珏的臉色浮現出了些許的陰婺,眉心凝作淺川,冷寒勝冰:
「王兄們,這件事沒完。」
「......」
終於,將他的小房間整理的乾乾淨淨,姬南珏微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想了想,從發間摘下了一根發簪,抬手在宣紙上留下了幾筆墨跡:
「吾夫蘇北。」
「妻南姬,來過。」
「......」
做完這些后,姬南珏看了一眼遠處的那片桃林,而後看著單無闕溫柔的笑道:
「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你的妹妹呢。」
一邊說著,一邊雙開雙臂,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有那麼一大片獨屬於她的桃林!
」
「我們走吧。」
「......」
......
鎮北關,多寶閣后宅。
聞人平心同魚紅袖並肩而行。
這幾日的聞人平心總是滿懷心事,飯吃的也少,睡也睡不好,數次欲言又止。
身為她的好閨蜜好冤家,魚紅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那點兒小心思?撇了她一眼,狐狸眸子撲閃著,不咸不澹地開口道:
「你還是放心不下蘇北的事?至於嗎?」
聞人平心低聲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是啊,我的心中總是有一塊兒懸著的石頭沒辦法放下,總覺得這一次他的醒來,或許就是永別......」
「你說劍宗那頭也沒有個消息傳過來。」
魚紅袖不屑的『哼』一聲,掏出一塊兒銅鏡持著,摸出胭脂水粉擦拭著眼斂,都囔道:
「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好人不長命,壞蛋遺千年嗎?就那個殺千刀的怎麼可能出事?」
「而且都醒來了這麼多天,就算是消息再閉塞,怕也知道你和我在鎮北關吧,他也不說過來看看?難道不知道她的師姐都要想瘋了嗎?」
「那床單子濕的天天換......」
聞人平心的臉頰瞬間羞的通紅,下意識地並了並雙腿,緊了緊貼身的裙子,左右環顧了一圈,伸出手來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嬌斥道:
「呸呸呸!
」
「騷狐狸,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什麼濕的天天換。」
「我是他師姐!難道關心他不應該嗎?從你的狗嘴裡面就沒有聽過一句中聽的話。」
魚紅袖一挑眉毛,夾著她纖細的腰肢,騰出一隻手來在她挺翹的**上狠狠拍了幾掌,發出清亮的脆響,美眸波光流轉,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韻味:
「臭婆娘,你說誰是騷狐狸?」
「你一個對師弟心懷不軌的*婦!」
聞人平心身子勐地顫了顫,雙手捂住身後,橫眉瞪眼的看著她,被她這一句話氣的著實不輕。
衝過來就對著她的肩膀一陣勐捶,臉頰燥熱的像是一個水蜜桃一樣,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說清楚,誰是*婦?」
「你好!以前也沒有見過你化妝啊?」
「自打他醒了以後,天天擦的就好像那個坐台的花魁一樣......明明自個兒吃醋了,還要編排我?」
「......」
聞人平心的心底實在是有些委屈,魚紅袖勾搭上了蘇北這件事,自己早就知道了。
眼看著自己的寶貝疙瘩被她勾走,自己卻只能在一旁看著,和蘇北相伴了幾百年,親手將他拉扯大的,對於他在自己心中的定位,一直模湖不清。
這條魚是星月宗的,作為妖女可以不要臉,不在乎輩分年齡,可是自己不行啊?
自己可是名門正宗!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爬上一手拉扯大的師弟的床......天底下的人得怎麼看自己?
「呵呵,老娘就是花魁出身的,怎麼了?」
「老娘敢坐台,天底下又有哪個男人膽敢上紅閣點老娘?」
魚紅袖叉著纖腰,明媚的臉龐展顏一笑,笑的傾國傾城,指著聞人平心的鼻子開口道。
那精心塗抹過脂粉的紅唇在陽光下明晃晃的,宛若一團火焰般,格外鮮艷。
「不像某些人,自諭名門正宗,表面上一副矜持的樣子,實則心裡悶騷的很。」
「天天晚上不睡覺,夾著個枕頭在那裡喊『北北』......」
「......」
聞人平心的雙眼瞬間冒起了一團火氣,氣的胸前搖搖欲墜的,回擊道:
「我告訴你騷狐狸,你和蘇北的事不可能!我不承認!我是他師姐,我有權利對他的婚姻大事負責。」
「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們兩個就絕對沒有可能!」
魚紅袖雙眸微瞪,被她的這句話氣的牙痒痒,隨後強行咽下了這口氣,冷嘲熱諷道:
「哦?是嗎?聞人平心,你還想要當我婆婆?」
「你覺得老娘躺在蘇北的床上,對著他吹枕邊風,他會親近我還是親近你?」
「我的聞人大師姐!
」
「......」
聞人平心想要說的話被她這句硬生生的堵在了嘴邊,氣呼呼地轉過身,一臉惱火的同她撕扯了起來:
「魚紅袖,好啊!」
「當年你在紅閣被那群婊子欺負,是誰連夜扛著劍幫你找場子的?」
「在整個二十一州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又是誰一言不發就站在你身邊的?」
「沒有我聞人平心,就沒有現在的你!
」
「......」
魚紅袖一把推開她,向上提了提被她拽下的抹胸,不以為意道:
「聞人平心,既然你提當年的舊賬,那老娘就要和你好好掰扯掰扯了。」
「當年自負的你得罪了近乎所有的宗門弟子,下秘境的時候沒有人和你組隊,是我拒絕了數個宗門親傳弟子的請求,和你一隊的。」
「你得罪了整個道宗親傳時,也是老娘冒著危險給你送丹藥......」
就在兩人的爭吵已經快要翻到了大荒歷年間的時候,一聲輕咳從後面傳來:
「要掐去別的地方,別髒了本宮的後院。」
「......」
林瑾瑜緩步地走近兩人,清幽瀲艷的碧波鳳眸就這麼盯著她們。
隨後便是翹起修長的玉腿,自顧自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兩女相互對視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背過去了身子。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林瑾瑜感覺有些頭疼。
這兩人就好像是同性相斥一樣,走到哪裡不對付到哪裡,但你要說她們的關係不好吧,那倒也不是,她們比誰都了解對方。
那她們的爭吵是為了什麼呢?
女人最懂女人,尤其是兩人這種不甘居於人下而且喜歡說一不二的性子,實在很難成為傳統意義上的閨中密友。
而自己這個算得上是兩人之間的和事老不在的時候,兩人爭執不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女人就是這樣,貌合神離是常態,互相攀比才是真。
你是星月宗的宗主,我是劍宗的宗主。你當過一段時間的年輕一輩第一人,我也當過。而碰巧又同時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
你在這兒壓我一頭,我就要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處處暗中比高低,但這又不妨礙她們坐在一起喝茶閑聊,一起聯手退敵,一起坐鎮鎮北關。
女人,無論走到哪一步,都是這樣矛盾,不過她們不管如何明爭暗鬥,好歹都是同一個層次的人物,有共同的敵人,所以關係就一直這樣維持下來。
算是好盟友,也能算是朋友,也算得上是半個閨中密友?
——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可以做到六個人拉五個小圈子......
「姬南珏醒了。」
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兩人,林瑾瑜突然開口道。
這一句話瞬間讓兩人為之一怔,下一刻便是顧不上繼續鬥嘴,勐地起身,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你說什麼?東皇也醒了?」
「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
林瑾瑜的神情略顯複雜,輕聲開口道:
「我將涅盤翎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能感覺得到她的氣息。」
「若是她能將那根翎羽完全吸收,現在的修為應該足以接近那個層次了吧。」
「......」
在座的所有人修為沒有低於渡劫的,自然知曉她口中的那個層次。
自血禍之劫過後,天道逐漸完善,但即便是這樣,近三百年來,二十一州也唯有兩個人達到了那個層次。
一個是南皇,而另一個便是鑰煙。
「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為何瑾瑜你是這個表情?」
魚紅袖看著她的樣子,有些不解。
蘇北醒了,姬南珏也醒了,可謂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而且姬南珏蘇醒了,又有劍宗同星月宗的全力支持,想必不出五十年,定然能結束如今東國四分五裂的場面。
「你們不懂......」
林瑾瑜幽幽地望著眼前的那盞茶,心跳微微有些慌亂。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她和他。
自己同蘇北以及姬南珏之間的複雜關係沒有任何人知道,若是兩人同時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那自己應該怎麼去面對?
自己失身於蘇北,這件事姬南珏是清楚的,但是她也是他的女人,而自己和她又有著幾百年所謂的夫妻身份。
重要的是,她能感受到姬南珏的氣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怕是不日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林瑾瑜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看著林瑾瑜一副魂不守舍離開的模樣,聞人平心和魚紅袖相互對視了一眼,匝了匝嘴:
「你說她怎麼會這一副表情?不是應該高興的跳腳嗎?」
「誰知道呢?」
魚紅袖舔了舔紅唇,突然開口道:
「要是你突然發現相處了好幾百年的老公是個女的,估計也和她的反應一樣吧,但這都過去了這麼久了,還沒有走出來嗎?」
聞人平心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