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鑰煙的一封信
女徒弟們個個都想殺我正文卷第四百一十三章鑰煙的一封信她的童孔亮晶晶的,眨著眼睛,在這落日餘暉之下,格外的好看。
蘇北轉過身,默默地將她攬在了懷中。
她的臻首緊緊地貼著他的懷中,感受著這久違的溫存,輕聲呢喃道:
「不要讓我再失去你啊......」
他的頭髮依舊是那般蒼白,一如枯草一般,摸著糙糙的......也不知道他一個人究竟是背負了怎樣的壓力。
姬南珏抬起頭,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攆著他下巴的幾根未處理乾淨,潦草的鬍鬚:
「你的氣血還是這麼虛弱,身體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情況?我看你僅僅只是用出了一劍,就已經虛弱成了這般樣子。」
「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境況?不能出手,還是出不了手?」
「......」
蘇北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語,只是所問非所答的輕輕道:
「真要是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地步,即便是拼著折損道行,甚至自斷長生一途......該出手還是可以......」
一旁酸熘熘的看著這一幕的單無瀾蹙了蹙眉頭,走到了蘇北的面前,盯著他不滿地開口道:
「那就是不能出手!可是依照夫君的性子,真到了事不可為之時,還是要拼著性命強行出手......」
「......」
蘇北笑了笑,他顯然已經考慮到了這個概率極大的可能,輕聲回道:
「天大地大,性命最大。」
「真到了那個時候,若是我一死就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那我也未嘗不能一死,就怕是死了也白死,倒不如留待有用之身,再圖其他......」
「......」
話語未說完,一根手指便是輕輕地堵在了自己的唇瓣之上。
姬南珏鳳眸輕挑,不滿地開口道:
「不許這麼說......什麼死不死的。」
「......」
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單無闕也是接過了話茬,走到了蘇北的身旁,眨巴著眼睛,神情之中少有了幾分嚴肅之色:
「師兄你別忘了,要是你死了,那就真的沒有人能夠振興劍宗了,難道你還要指望著我們這些婦孺去跟南皇掰手腕嗎?」
蘇北搖了搖頭,緩緩地站起身子,眯著眸子眺望著遠處那一片愈發燦爛的晚霞,輕聲道:
「哪能啊......」
晚風徐徐的吹拂著他的臉頰,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我這麼一攪合,怕是過幾天便是天下大亂,至於能不能復興東國,還是要看造化了。」
「正所謂盡人事而聽天命,我們也只能等待機會了......」
「......」
姬南珏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面朝著夕陽,伸了一個懶腰,緩緩地站了起來。
藏身於長裙之下的玲瓏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然後帶著一分慵懶說道:
「你是渡劫,我也是渡劫......南皇或許抵擋不住,難道還抵擋不住這東國的內亂?」
「要有信心啊。」
「......」
就在這個時候,單無闕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隨後便是從懷中摸了摸,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蘇北,有些不好意思道:
「對了師兄,聖女讓我轉交給你一封信,剛才太緊張了......就給忘記了。」
「是鑰煙姐在聖地寫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給你——」
蘇北一愣。
鑰煙給自己的信嗎?
他接過單無闕所遞過來的信封,上頭用靈氣纂刻了一個古篆的「鑰」字。
用指甲將上面的那道靈氣抹去,輕聲感慨道: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她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吧......」
不但要提防著南皇盡量保持著二十一州的表面平靜,還要時刻注意著虎視眈眈的西荒東向。
蘇北拆開了信封,從中取出了三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簪花小楷的信箋,打眼一看,開頭便是「致蘇北同學」五個字,不由得會心一笑。
看來,她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斬斷紅塵,依然還記得同自己兩人之間的回憶。
三女圍上來,望著鑰煙對蘇北的這個特殊的稱呼,雖然有些疑惑不解其意,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蘇北接著往下看去:
「聞君蘇醒,吾甚喜。」
「不知君身無恙耶?吾聞子之身有恙,子之身非可強健。」
「我語君之思念,非書之所言述三言兩語,此番書來,欲報汝,慎勿拋頭露面間......」
「......」
蘇北讀到此處,面頰之上便是生出了幾分尷尬之色,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看身旁幾女的反應。
姬南珏的面色很平靜,只是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只是礙於人多,並沒有說出來。
反倒是單無瀾冷哼了一聲,狠狠地白了蘇北一個白眼:
「原來夫君和聖女的關係這般親密啊......「我語君之思念,非書之所言述三言兩語」,這信紙這麼大都寫不下她想說的話?怎麼,她還想要說什麼?」
「......」
蘇北訕訕地笑了笑,不知道應該如何同她解釋。
姬南珏猶豫了片刻,咬著薄唇,輕輕地說道:
「夫君,其實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以你的身份地位而言,就算有幾個女子算什麼,可是有一點......師尊......她的身份畢竟不同尋常。」
只是說到一半,突然又是想到了什麼,她反倒是釋然了:
「若是我沒有死過一次的話,或許會很芥蒂你同師尊之間的關係......天下間的男子很多,可是優秀的男子就那麼幾個,自然會引得很多女子喜歡,師尊也並非真正的聖人。」
「現在的我,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
死過了一次,有些事情也就想得透徹。
單無瀾雪色的睫毛眨了眨,一臉震驚的盯著姬南珏,很難想象這句話竟然是從她的嘴中說出來的。
可若是她都不介意,那自己再這般小題大做,反倒是顯得自己心胸狹窄了?
心中還是有絲絲的不甘,什麼時候他找女人,自己還要忙著為他開脫,反倒是思索起了自己的問題?
「哼——」
「眼不見,心不煩。」
她便是背後了身去。
只是那高高豎起的耳朵,卻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蘇北借著餘暉的光澤,將手中的信箋上的簪花小楷一字一字看過,每個字都是信的主人親筆所寫,每個字都寫得極為認真,每個字都寫得極為秀氣,一列列,一行行,字字清晰,字字用心。
裡面沒有提及一句國家大事,只是說了很多細碎小事,甚至還有夾雜了一些家長里短,雞零狗碎,用沒有煙火氣的字來寫滿是煙火氣的事,初看略顯聒噪,再看有點意思,最後就滿是溫情了。
蘇北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輕輕呢喃道: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鑰煙讓我不要拋頭露面,可惜這封信看晚了啊......現在我蘇醒的這件事,怕是天底下已經傳遍了吧。」
「......」
這封信來到自己的手中確實是有些晚的。
再向下看去,姬南珏的目光便是一亮。
「於君之疾,吾閱典籍甚多,竟自聖地劍宗孤本一之中得之。」
「其疾本質,君之病,血氣竭,則以壽元消散前突破,一切事皆迎刃而解矣。」
「然則,渡劫者,自吐息天地靈氣,欲修為有所增進,所需時日甚長,少則數百載,多則千載也。」
「......」
修為達到了渡劫這個層次,哪怕是想要晉陞一個小境界,都要苦修數百年......二十年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
「然吾自劍宗典上見之。昔萬族之劫,嘗將數劍宗之劍插之二十一州,北海有一,西荒有一,南蠻有一,倒懸天有一。」
「若以劍宗數萬年積。汲數以劍劍,可令卿修得一者進大恐怖。」
「......」
鑰煙在信中說的很明白,尋常的方式即便是用各種方法,也不過僅僅只能夠吊著蘇北的性命苟延殘喘。
但除此之外卻還有另一個辦法,這種辦法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以劍宗萬載的根基作為基底,汲取劍宗數萬年的劍氣積累,可以讓蘇北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更高的境界。
蘇北沒有時間去慢慢晉陞了,所以需要用劍宗之劍重新鑄就根骨,成就無敵劍仙之資。
讀到信中的此處,單無瀾早已經回過頭來,童孔之中同樣的閃爍著一絲晶瑩的光亮。
「夫君的傷疾有救了!?」
「只要將劍宗之劍的精氣神全部汲取,重新鍛造一身劍骨,就能夠根治?」
「可是,這要怎麼做?」
「......」
三女的腦袋皆是湊了過來,三種馥郁的香氣縈繞在蘇北的身側。
鑰煙的這一封信,就好似一場及時雨一般,滋潤了這片乾涸已久的土地。
蘇北順著信封接著向下讀了下去:
「然欲汲劍劍之意,甚者凶,至少須兩位大乘者為其護道,為君刻劍陣於體內,始能汲之意。」
「雖然,此亦不難,此為何吾令勿拋頭露面者,欲見此書,而有萬全之地,吾當告上官問道,吾二人為君護,鑄就此無上之劍體。」
「而,汝也,將僅餘三劍皆入囊中。」
「則二十一州則有三大乘修士鎮,二十一州危則解矣。」
「......」
信寫到此處便沒有了。
下面便是鑰煙的落款,四人面面相覷,皆是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