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爺爺催蝸辦入職
爺爺是這裡的一把手，說一不二的那種，原因無他，這裡只有爺爺一個人，你問有人鬧事怎麼辦？
這可是國家的廢品站，怎麼會有人鬧事呢，最起碼這十幾年是沒有的。
「來啦，丫頭，你奶奶這會兒幹啥呢。「
老爺子放下賬本，洗了把手，拿起包子邊啃邊問道。
「還能幹啥，在廳里曬太陽，喝茶，讀書，專研菜譜唄。「
看著老爺子上來就啃包子，一點想吃糕點的意思都沒有，雲杉不由得有點早著急，這糕點放久了，味道可就會越來越差的，到時候辣椒都不香啦。
想到這裡，便把碟子往老爺子身前挪了挪，
」來來來，爺爺嘗嘗今天早上我新作的栗子糕，一會涼透了可就不好吃了。」
本是諂媚的表情，但是放在雲杉這張臉上卻不叫人感到厭煩，那感覺就像貓主子想給你吃壞了的小魚乾一樣，雖然壞了，但是那也是小魚乾啊，讓人生不起一絲反感，反倒是讓人覺得十分的可愛。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美顏濾鏡，有濾鏡加持，老爺子自然給面子。
看著爺爺毫不猶豫的拿起紅心的栗子糕，一口下去便吃了一個，還特意抬起頭看著自己，挑著粗眉，擠眉弄眼的，那樣子好似在說，你看看你這個糕點，一個下去都不夠給你爺爺塞牙縫的。
爺爺邊嚼糕點，邊挑釁的樣子，雲杉一點都不在意，依舊一臉真誠的看著。
突然，爺爺臉色漲紅，顧不上粥還有些微燙，噸噸噸灌了一大口，然後又吃了一個包子，面色才緩和下來，
「雲丫頭你是不是想毒死我然後繼承我的工人職位，啊，也不提醒我下。」
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吼，辣椒餡的糕點，人乾的事？
「哎，爺爺，你別激動，這還有蜂蜜的，蘿蔔的，你嘗嘗別的壓壓驚，這個，就這個蜂蜜的，奶奶都說好吃，真的，你試試啊。」
雲杉嬉皮笑臉的，一點都不害怕，拿起一塊黃色的糕點懟到了老爺子嘴邊。
爺爺最是戲多，一顆辣椒能辣到哪裡去，年輕時上山采參時常拿辣椒當飯吃，家裡給爺爺做的包子都是辣椒白菜餡的，還能被一個小小的糕點給辣著？
雖然是從殼裡摘的辣椒吧，但是自己試過了，絕對沒有比外面的辣多少，反而更加的香，真才是真的辣椒。
「唔，這個有幾分你奶奶的真傳，蘿蔔和栗子搭配也不錯。」
老爺子情緒來的快去得快，二哈屬性，記吃不記打，三口兩口吃完幾個小糕點，繼續吃飯，
「雲丫頭，你這糕點裡的辣椒不錯，夠味，可惜就一口。」
老爺子吃著包子，回味著第一口的辣椒，那一口，真夠勁。雲杉沒說話，心裡美滋滋，那是，也不看看是哪裡來的辣椒，回頭讓大毛多種點，做成辣醬送給別人，豈不是又有了一筆收入。
「雲丫頭，你這高中畢業證也拿到了，我想著明天帶你去趟辦事所，把工作轉給你，也該輪到你賺錢養家了。」
老爺子邊吃邊說，彷彿說的不是一個現在別人搶破腦袋都得不到的正式工的工作，而是再說沒人要的破爛一樣。
「爺爺，我不。」
雲杉是不願意的，現在爺爺奶奶壽命全靠自己和大毛盡心維持，若是她來上班了，就很可能一天都不能接觸他們兩個，那他們怎麼辦，想也不想的，張口就要拒絕。
但是老爺子卻沒給機會，
「雲丫頭，我和你奶奶歲數都大了，你看看有幾個快七十歲的老頭子還像我這麼精神，我就想趁著我還有精神，多陪陪你奶奶，再說了，現在外面那麼亂，但凡有點文化的人都被要求去幫扶鄉下了，趕緊當上正式工，定下來才是正事。」
雲杉聽著爺爺的話，心裡悶悶的，為了國愁，也為了家愁。
她是見識過打仗的的，當年她和大毛四處閑晃的時候也到過凡靈山的外圍，剛好看見了炮火紛飛，血流成河的景象。
直到現在，凡靈山腳下的村落人也不多，過得也不富裕，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現在雖說不打仗了，但是外面照樣亂的很，為了錢，為了權，為了發展，為了未來。
「丫頭呀，我也不瞞你，這人老了啊，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和你奶奶都有一些感覺，這些天這感覺更是強烈，我們剩下的時間應該不多了，雖然我現在身子硬朗，但是這種玄乎的事，誰也說不好，我想趁著我還精神，還能動，趕緊把你工作訂下來，這樣我們也放心些。」
老爺子說著說著，聲音也越來越低。
「爺爺，你別多想，你想多陪陪奶奶就直說是了，我還能不同意嗎，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我不願意聽，你以後別再說了。」
瞪著一雙含淚的眼睛，雲杉氣鼓鼓的對著老爺子說，那委屈的模樣就好像是老王家那隻丟了骨頭的小狗子。
看的老爺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哎呦呦，行啦，多大的丫頭了，還和王小丫學，說兩句還掉起了金瓜子。」
老爺子一邊看雲杉抹眼淚一邊瞪自己，心疼的說，
「還不是爺爺，整天說些什麼有的沒的，還有王小丫才是個3歲的小丫頭，我才和她不是一個樣。」
雲杉繼續瞪著眼睛為自己辯駁，然後將空了的碗筷收拾回飯兜，哼，臭爺爺，不給你吃了。
「一會回家和你奶說一聲，然後再過來一趟，我和你說說咋干這的活，然後咱下午就去辦事所，把工作給定下來，明天你就自己來吧。」
老爺子又恢復剛開始的嘻嘻哈哈，推著雲杉往外走，雲杉後腳剛出去，便關門轉身，毫不猶豫，看的雲杉一陣無語，大白天關什麼門，不做生意了？
你這麼任性，你領導知道嗎。
「知道啦，我一會就回來。"
盯著面前的大門，雲杉像是怕雲老爺子聽不見一樣，使勁往裡吼，較勁是吧，誰怕誰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