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戰
第128章戰
「暝大人?」
蘭呂在門外又喊了兩聲,很快臉色一變。
當即一腳踹開了房門,沖了進去。
轟!
身後的黑袍人,緊隨其後。
剎那之間,原本狹隘的屋子,擠滿了人流。
「該死。」
蘭呂看著此刻窗戶,飄蕩著的紗布,滿是惱怒。
砰!
他憤恨的一拳打在了,窗台上。
眨眼將窗戶,砸了個粉碎。
「還愣著幹嘛?追啊!」
眼看著,對方在自己跟前逃了。
蘭呂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他叫嚷著身後的兵將,正欲翻牆而下。
就在這時,一縷驚鴻的微光射來。
將整個屋房,當即照亮,耀若晚霞。
砰砰砰!
火光四濺,那是爆破的聲音。
轟轟轟!
屋內即刻之間,被炸得四分五裂。
無一倖免,黑袍一眾,當場死傷過半!
而就在此刻,硝煙瀰漫中。
一道狼狽不堪的身影,沖爆破的迷霧之中,沖了出來。
「豎子,豈敢?」
殺出來的那人,自然便是蘭呂。
當下的他,遍體鱗傷,血流不止。
就連原本昂貴無比的錦衣素袍,都破爛不堪。
無數傷痕,順著他那張,蠻橫的大臉,筆直而下。
「快!快!快!」
在射出箭光的所在方位,三十米開外。
有著一批,衣衫骷顱服飾的蒙面人,正不斷調換位置,橫貫而出。
他們裝弓箭射弩,並列三排不斷接連而發。
一聲聲破空之聲,緊隨其後,響個不停。
咻!咻!咻!
每一箭的發出,都攜帶著一股巨力,朝蘭呂襲來。
讓他躲避不及,只能肉身扛上。
一刀一劈,一念一斬。
僅僅不過半分鐘的功夫,他就已經殺了十米開外。
可身上難免,中了幾支箭矢,讓他的動作,停歇了一刻。
而只是這麼一刻,卻讓他越加的為艱。
也就在他覺得,自己今日可能會命喪於此的時候,另一批身影,從骷顱人後面,迅速殺來。
「我等奉吾王命,特此來斬犯上作亂者。」
馬蹄的嘶聲響徹八方,一道道快刀扛在肩頭。
數以百記的鐵騎兵們,已經衝殺而至。
一時間刀劍亂舞,喧囂四境。
「義士聽令,全體後撤!」
骷顱衣袍一眾,瞧見各處,不由分說的湧出大隊人馬,不由得神色一變。
領頭人,當機立斷,下令撤退。
然而戰場瞬息萬變,還不等他開始跑路。
自己一方的隊伍,已經被對面沖得化作鳥獸四散。
樓蘭雷騎,西域三十六國之中,位列第三的強兵。
數量稀少,以精悍單兵作戰為主。
每一位鐵騎,都能在戰場上,抵禦他國騎兵五倍之數。
一旦結成陣型,可以一當十,名揚西域各國,莫敢於其爭鋒。
「咳咳…」
蘭呂此刻,看見姍姍來遲的支援,不免為之鬆了一口氣。
畢竟再這般耗下去,死的可是自己。
他曾想過,蘭盅暝不好抓拿歸案,可誰想到對方居然暗中還培養有一批,義士在身。
「誒呦,老呂你咋搞得這麼狼狽啊!」
蘭呂的思慮倘未落下,另一具騎著高頭大馬的將士已經走進他身旁。
當行至身旁,一米之處,這才拉緊了韁繩,翻身而下,扶住了自己。
「怎麼樣,是要嗝屁了不成?」
那人笑吟吟的,將前者攙扶起身,揮了揮手。
隨即,身後便有郎中走進跟前,為對方查看。
「老子踏馬還活著,你小子。」
大漢蘭呂悶哼了一聲,恰似吐了口淤血,白了後者一眼道。
「恨不得咒老子死了,是不?」
「哪有。」那人連忙撓了撓頭,側過身去,「在樓蘭這裡,我恨誰死都行,但絕對恨不到你身上。」
「好歹,咋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這都快舌齒唇亡了都,還鬧啥!」
「呵!」蘭呂冷冷的,不屑哼了一聲。
同樣扭頭看去,還在混亂廝殺的戰場。
「今晚,能抓到蘭盅暝他人嗎?」
「我看玄了。」對方聞言,搖了搖頭。
而後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張,傷痕纍纍的臉龐。
「蘭盅暝把持朝政多年,必然知道有一天,自己會被趕下朝堂,於此。」
他說著,話語一頓。
「多少還是,做了不少後手的。」
蘭呂聽到這兒,沉默了下來,很快就想到什麼了一般,驚詫的抬起了頭來,朝男人看去
「你是說,蘭盅暝已經出城了?」
「剛才到時沒有。」對方目光複雜的看了蘭呂,向他撇了撇嘴,讓前者朝另一個方向看去。
他們現今身處在北城,而此刻不遠處的南城,卻接連冒起了烽火,接連不斷。
「該死。」
蘭盅暝心底的預想跟不安,頃刻爆發。
「這傢伙居然跟我們玩一手,聲東擊西!」
「我這就帶人去,將那小老兒給抓回來殺了!」
而就在蘭呂打算,將身上的箭矢拔出,然後帶人去城南支援之際,卻被後者給攔了下來。
「來不及了老呂。」對方搖了搖頭,「況且,就算來得及,你我也不能過去……」
「為何?」蘭呂面色有些難看的,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戰友,拳頭微握。
「唉!」
那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令牌,朝對方拋了過去。
蘭呂抬手接過,低頭一看,不由得神色一僵。
還不等,蘭呂顫抖的開口詢問。
後者就從他手裡拿了回來,翻身上馬。
「現在,你懂我意思了吧?」
「我不懂,我蘭呂不懂!」
蘭呂咬牙切齒的抬起頭來,看著比自己高一截頭的那人,滿是憤恨。
「他一個大逆不道的奸臣,憑什麼…」
「蘭呂候將軍!」
蘭呂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後者當場打斷。
「這是我作為同一隊給你的告誡。」
「朝堂之上,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別被那些所謂的表面現象,而蒙蔽了雙眼。」
「那人是忠是奸,也別太早妄下結論!」
「話已至此,你好自為之!」
說完,那人便拉起韁繩,騎馬遠去。
蘭呂望著還在廝殺的人群,已經烽火燃遍城南的兩景,不由得茫然的跌坐了下來,任由著郎中,為他包紮。
而他渾濁的雙眼之中,僅剩下一道話語,還在不斷茫然自語的喃喃中。
「王上啊王上,您倒地在想什麼啊?」
————————————
「豫!」
此刻,樓蘭城南之外。
一輛快馬加鞭的馬車,從重兵把守的關卡,沖了出來。
一隊又一隊的骷顱衣袍義士,緊隨其後。
他們一路跟近,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濺五處。
「義父,我們總算出城了!」
一位鐵甲衣衫的男子,手握長槍的騎在馬背上,與眾人將馬車,四境供衛起來。
仿若是帝王出遊一般,興師動眾。
「蘭諾啊!」
車窗帘布微掀,一張長老瘦弱的面孔從中呈現。
「今天鎮守南城的,是那一批人吶?」
「回義父。」那被老者,喚作蘭諾的男子,恭維的說道,「是蘭星程的手下,蘭星野!」
「呦,是那小子的人?」
老者聞言,淡然一笑。
「我原本以為,他是站在文官那頭的,倒是唐突了!」
「那義父,有何打算?」蘭諾抬眼問道。
對此,老者倒是沉吟了一聲。
「我蘭盅暝盡心盡責,為樓蘭忙活了大半輩子,到從未想過,竟被文武百官跟自己底下的毛頭小子給被背刺了。」
「當下離開樓蘭,是不可能的了。」
「那群毛小子,比如各路都設防關卡。」
「當下,倒是可以去蘭雲鼎那邊,避一避難風頭。」
蘭諾聞言,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
「義父……就在幾日前,天蘭城那邊的樓蘭守將,蘭戰非大將軍與九州縣城的縣守,領兵造反。」
「當下,只怕已經揮軍東進,拿下了蘭雲鼎了!」
「自作孽,不可活。」
蘭盅暝人老成精,不咸不淡的評論了句。
「蘭戰非乃我樓蘭邊疆大將,有封侯之功。」
「先王倒是色誘熏心,搶了他婆娘。」
「蘭戰非此人,本是憨厚老實,忠國忠民之輩。」
「誰曾想到,自己跟前線將士鎮守邊關,炮頭熱血,皇陸白帝等人在背後,卻禍及自己家人。」
「如此行跡,是個人,不反都難!」
「那義父的意思是?」蘭諾,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無妨。」蘭盅暝用手腕,敲擊了下窗檯,「我與那他,倘有交情,到那邊避一避風頭不打緊。」
兩人說著,便開始談論起了天蘭城變之事。
————————————
而另一邊,目光轉回眾人,所議到的天蘭城忠。
在陸白出手,一劍斬斷青年的手臂之後。
「你…你……」
青年悲痛欲絕的,挽住自己斷掉左臂,面色凄白般慘叫個不停。
他是真沒想到,對面竟有人膽敢動手!
而且,還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間。
刀起刀落,一臂已斷。
「小子,你放肆!」
樓蘭騎兵的領頭老者,自然瞧見陸白突然暴起傷人,很是震怒。
特別還是,當著自己的面前,直接揮劍。
這無疑是沒將他放在眼裡,噼啪個不停的打他的臉!
「敢在老子面前傷人,簡直就是找死!」
他羞怒般大喝一聲,直接沖了上前。
陸白對望著氣勢洶洶,已經殺進身前的一人一馬,反手就一技快刀砍了上去。
砰!
就在眾人以為,陸白必然在對方俯衝攜力而來,被大刀打退之際。
陸白卻是反其力而行之,一刀劈飛了對方。
「怎會?」老者不敢置信的,倒飛而出。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陸白竟天生神力!
一時之間,人仰馬翻。
讓其身後的金烏部眾人,很是解氣的驚呼了一聲。
「好!」
「都愣著幹嘛?」跌落在地的老者,感覺自己一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一般,忍不住謾罵出聲道。「還不給我上!」
「——殺!」
樓蘭騎兵們,雖被陸白一人的氣勢,所震撼住了。
但一想到自己人多勢眾,也不再害怕。
紛紛散開人馬,提著馬刀,不斷的朝他襲來。
「該死!」
眼看著陸白,被對方以多欺少。
金烏部等人,雖然身板薄弱,又體力不支,數日不曾吃過一餐飽飯。
依舊從附近撿來了些許棍棒,硬著頭皮而上。
沒辦法,陸白對於金烏部來說,就是部落的部長。
現今已經遭遇了,天蘭城的殘兵,這國讎家恨。
就算他們放棄抵抗,繳械投降,也難逃一死。
倒不如,跟陸白一起反抗,說不定還能殺出一線生機。
即便,他們當下是以不到三十人之數,橫戰百來騎兵,懸殊得可怕,卻依舊毫無畏懼。
人總是,向死而生!
「殺!」
兩邊人馬,同樣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廝殺聲。
一時之間,傳遍內外,絡繹不絕。
「大人,我來助……!」
如果說,整個戰場之上,最為主要的。
莫不過是,敵方將近有八層的兵力,都是圍著陸白一人來戰的。
然而令人髮指的是,那近八成的騎兵,還倘未靠近身前,就被陸白不斷的橫掃出去,折斷馬腿,橫屍街頭。
拓跋桑跟拓跋林,本意都想衝殺過來助陣。
卻不免被眼前的此情此景,震驚了。
只見,陸白一人一槍一踏步,一落一斬一人頭。
嚇得,原本一個個氣勢洶洶,殺意十足的騎兵們再也無人膽敢上前半步。
畢竟,在陸白周身,已經有了二三十道馬匹跟屍體。
誰都看得出,對方武力爆表,強得離譜。
僅僅只是一人,卻踏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所以,眾多敵將,只敢圍而不打,生怕那個糊塗鬼,不明事理,衝殺向前,做了下一個槍下亡魂。
「大…大…大…大…大哥……」
拓跋桑有些艱難的咽了把口水,乾澀著喉嚨的扭頭看向自家老哥道。
「大人她卻,還需要我們上去幫忙嗎?」
拓跋林聞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一拳砸在對方胸上。
「你小子別他娘的上去添亂,拖大人的後腿才是!」
兩人相視一笑的,背靠背的深吸了一口氣。
彼此大喝了一聲,再度沖向戰局。
而起先,還擁有著,壓倒性的樓蘭騎兵,隨著時間的推移,顯得逐漸不敵。
甚至開始有人受不住了,撒馬逃離而去。
有一就有二,潰退很快如瘟疫般傳遍全場。
任由老者馬上宣斥,也擋不住。
而就在他,也心生退意之際,準備撒腿緊隨大流離去的時候。
「眾將聽令,隨老夫……」
他話還沒說,卻被一桿長槍,由遠及近的激射而來。
噗呲!
長槍從他心尖,穿透而過。
老人措不及防的跌落馬匹,神情驚恐,瞳孔微縮,好似一副死不瞑目。
而出槍者,正是在遠處,平靜佇立的,陸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