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調查進行時,詩會!
皇宮。
太妃寢宮。
「阿嚏!」
一聲酣暢的噴嚏聲響起,
剛把木塔搭建到關鍵時候的南柯,光潔平展的額頭上,井號出現。
看著身旁七零八落死狀凄慘的木塔,陳長壽卻是不以為意的抹了一把鼻子。
「……秋季多雨,空氣濕冷,或是感染了風寒,太妃勿怪。」
「啪!」南柯終於忍無可忍。
修長好看的雙手,狠狠撐著桌子站起身,怒視著陳長壽,道:
「這句話你已經重複了六次了。」虎著俏臉,瞪著這個混賬。
「……音調都不帶變的!」
陳長壽:「……」
「太妃,臣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還沒有給臣確切的答覆。」
陳長壽眼帘低垂,絲毫不慌。
南柯抓起一把木塔零件,有些可惜的搖搖頭,然後看向陳長壽。
「陣紋可以開啟,
……但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卷,要不然,哼哼。」南柯板著俏臉。
「謝太妃。」陳長壽卻是絲毫不在意。
「……臣告退。」乾脆利落。
看著陳長壽離去的背影,南柯低頭看向滿桌子的木塔零件,一臉可惜。
「小雨。」南柯輕聲道。
「……太妃。」
一襲黑衣長袍,氣息時有時無的周小雨出現。
「不錯,看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適應我交給你的功法了。」
「……秋試前可以修鍊到第一層入門。」
周小雨給出了一個時間。
「越來越快了。」南柯悵然嘆氣,看著性子沉悶的周小雨,道:
「嗯,抓緊時間吧。」
「那邊已經找我我要人了……」
「……不過讓我給壓了下來。最晚也就八月十五了。」
南柯捏著一把零件。
周小雨眸光遊動片刻,然後道:「京都之事,又是那人攪動的?」
南柯重新坐好,一邊搭建木塔,一邊道:
「你自己看吧。」
一面古鏡忽然飄至。
上面呈現的,正是大理寺內所發生的的一切。
當看到陳小二說,為了自己入京兆府的時候,周小雨眉頭只是一皺。
然後便重新抹平。
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小賊的無恥作風,似乎從他嘴裡說出什麼,
……都不足為奇!
一刻鐘后,周小雨看完了大理寺內發生的一切后,開口道:
「幕後主使是韓國公,
一隊已經調查過了,早在陳長壽馬踏京都那日,
萬年縣的證據就被抹除了。」
「……他們註定是徒勞。」
「咔,咔咔,嘭!」南柯坐在桌前,貓著腰,把一塊零件狠狠按進去。
雙眼瞅著木塔,不在意道:
「查肯定是查不到什麼的…而且,我也不希望容府倒台。」
「可韓國公有異心,不可不除。」周小雨眼中冷意浮現。
「不重要。」
南柯輕飄飄,道:「想辦他的時候,一句話就能辦了。」
「朝堂爭鬥,從來沒有絕對的黑白……不管是丞相還是國公,又或者是其他臣子,結局無外乎兩種……」
「要麼步步高升,要麼萬丈深淵。」南柯輕笑著,將一塊零件安好。
「修建高塔還用得著容承。」
「……這老傢伙雖然心思挺多,但辦起事來,倒還順手。」
「貿然把他除了,對高塔修建進程會有影響。這可是大事!」
周小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的確。沒有什麼是比修建高塔還重要的!
「要是陳小二真的找到容家的證據呢?」周小雨問道。
「……那就換個人。」
「只是用起來順手,卻並不是非他不可。」
「好了!」說話的功夫,南柯已經把木塔安裝好了。
她眯了眯眼,似乎很滿意。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南柯看向周小雨,道:
「對了,讓繡衣御史們去調查陳小二,在長壽鎮之前的行蹤,進展如何了?」
聞言,周小雨略看了眼古鏡中,那侃侃而談的陳小二,道:
「……在長壽鎮之前的行蹤太過飄忽不定。」
「又都是在一些小鎮居住活動。」
「繡衣御史最多駐守在縣城之中,所以查起來困難不少。」
「……不過各地駐守御史,已經開始行動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南柯點點頭,不在說話。
……
大理寺。
聽完周鴻禹的話,
饒是成熟穩重的型男韓亢,一時間,也不禁對陳長壽很是不滿。
……不配為人父!
「我對陳長壽還是很佩服的。」
「雖然為人迂腐了些,可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好官。」
「……只是沒想到做人竟是如此不堪。」
「算本官看走了眼!」
看得出來,這位型男大叔很不爽。
周鴻禹跟韓亢的傳音很快結束后,看著陳小二不容置疑,道:
「此事便就這麼定了。」
「不管是否能查到那幕後主使,你今日表現,都足以破格提拔入大理寺。」
好!陳小二心中輕呼一聲,這第一步算是完美走出來了。
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事不宜遲,我等這便去準備吧。」說完,周鴻禹盯著陳小二,遲疑道:
「此事牽扯甚大,背後之人如此喪心病狂,一旦卷進來,就無法輕易抽身了。」周鴻禹肅容問道:
「……你,可想好了?」
他此前之所以想讓陳小二離開,就是考慮到了此事背後的危險。
陳小二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風險太大了。
他不想損失陳小二這麼一個人才!
「好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
……小雨已經不在了,但我不能就此消沉下去!」
「我想就算小雨泉下有知,也定會為我開心的。」陳小二認真道。
嘖!茶味越來越濃了。
陳小二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那麼一點點的『綠茶』。
或許是錯覺吧……
周鴻禹點點頭,轉身離開。
一旁的型男韓亢,在路過陳小二身旁的時候,拍了拍肩膀,
陳小二立刻回以一個堅強的眼神。
一切盡在不言中!
……
一晃,時間匆匆而過。
周鴻禹不愧是大理寺卿,辦起事來就是乾脆。
確定的時間已經定了下來。
今晚。
丁夜,四更天!
也就是凌晨一點到三點的時間。
一來,給了大理寺和京兆府準備的時間。
二來,定在這個時段,是因為考慮到今夜恩科街的詩會。
四更天時,詩會也差不多完畢。
可以避免妖物狗急跳牆,對參加詩會的學子們造成傷害。
……
南城,恩科街。
一更暮鼓聲響起,大街之上,人來人往。
有孩童踩著金黃的落日餘暉,在寬廣的大街上競相奔跑。
有背負長劍,或腰誇長刀的江湖少年男女。
但更多的還是各個身穿白衣、青衫、綠袍、書卷氣十足的儒門學子。
所過之處,青氣護體,
一股股書卷氣息排開,卓爾不群,盡顯屬於讀書人的風流。
也有一輛輛裝飾華麗,體態臃腫龐大的馬車行駛而過。
一角風吹過,窗帘浮動,
一瞥驚鴻之下,可看到裡面美貌各色的大家閨秀。
被路人看到后,這些未出閣的姑娘們,會立刻害羞的躲進車廂。
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心如小鹿亂撞。
這是陳小二第二次來恩科街。
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拿那藏在死胡同里的十萬兩銀票。
引發了如今所發生的一切。
……馬車上。
陳小二靠在車裡,打量著窗外,心緒飄向遠處。
「二姐說要來接我們的。」
這時,耳邊響起一個憂鬱而低沉的聲音。
「或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陳小二隨口就回。
說完,陳小二就感到了不妙,下意識看向另一邊,靠窗的陳富貴。
果然!
來了,他來了!『網抑時間』到了!
陳小二眼皮子直跳。
「呵!」
一聲包含複雜感情的輕笑響起。
只見三弟陳富貴的神情越發落寞,落日餘暉打在臉上,他嘴角勾起苦笑。
「……她只是不願意花心思在親人身上罷了。」
「我們應該誠實的不去期待。」
「……而不是找借口去試著理解,大哥。」
陳小二:「……」
希望你小子等會,還能這麼說人話……
陳小二翻了個白眼,頭靠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