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保護你
「顏兒,你可想過,這瘟疫既然當真是人為的。那麼源頭被你發現之後,那些人為製造瘟疫的人,又該如何?」
聽的顧澈的話,溫顏微微一愣。
這個問題,她倒是還真的沒有想過。
雖說一早便發現了瘟疫的源頭,但溫顏心中的想法,始終還是大夫的思維。
在她心中,治病救人就是頭等大事,至於瘟疫源頭,只需要遏制就可以了。
而如今被顧澈這麼一說,溫顏才發現,自己果然是想的漏掉了許多。
溫顏也是十分聰明的性子,當即便點了頭,抬頭看著顧澈道,「你是說,北疆的那些所謂巫醫……會繼續下手?」
「不錯。」顧澈點了點頭,緊接著道,「並且,不一定只是巫醫。巫醫在大規模的戰爭之中,若是不顧忌人命,確實是能夠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但若是只針對你一個,北疆所謂的「勇士」,倒是比巫醫來的更加快捷方便。」
「刺殺朝廷派遣來的太醫們,甚至是僅僅刺殺你一人,之後再讓巫醫重新散布瘟疫。這筆買賣,可是要划算許多。」
溫顏聽得顧澈的話,頓時便站起身子,胡亂披了一件衣服,就要往外面走。
對於所謂刺殺,她畢竟有自保能力,倒是沒有那般畏懼。但隨著她出來的那些太醫……那可真是實打實的文文弱弱,其中別說是會武藝的,便是身體強健的都不算許多。
大多數看著都是一副書生模樣,四體不勤的樣子。
溫顏如此著急,顧澈卻抬手,抓住了溫顏的手臂。
溫顏疑惑的看向顧澈。
顧澈笑著與溫顏道,「放心吧,我這次過來,可不僅僅是為了調遣物資。」
溫顏聽得這話,頓時挑眉,等著顧澈繼續開口。
「先前隨著你們一同過來的,都是禁軍之中的人。他們負責的,是你們路上、以及剛到北疆城中兩日內的安全。而我帶來的人,都是朝廷秘密培養的兵器——他們從小就受到嚴酷的訓練,可以說,是只忠心於皇室。除了皇室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多命令亦或是威脅他們。」
溫顏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旋即卻猛地皺起眉頭,看著顧澈,「那你……」
顧澈一愣,接著就知道是溫顏想多了,當即拉了溫顏一把,將溫顏拽的更加近一些,笑著道,「我不是,我當然不是。顏兒,皇上是不會拿將軍家的兒子做這種事的。畢竟,這些人雖說是人形兵器,單對單的打鬥,這世上能夠勝過的人已經並不是許多。但是,這樣的人縱然有一萬個,在面對正規軍隊的時候,依舊是一群烏合之眾。」
「這就是兵法的魅力。」
對於溫顏,顧澈總是十分耐心,願意將一切都給溫顏解釋清楚。
溫顏聽得顧澈的話,眨了眨眼睛,旋即輕輕挑眉道,「那其餘太醫的安危,是不用我擔憂了?」
「自然不用,有了人形兵器的保護,若他們還是不幸,那也並非是顏兒你過去就能阻攔的。」
溫顏嘆了口氣,心中也知道顧澈說得沒錯。
她好生整理好衣衫,旋即才扯了顧澈一把,開口道,「走吧,去走訪看看。」
「好。」顧澈面上帶笑,言語溫和。
此次來北疆,與其說是皇上派遣的任務,更不如說是顧澈就是為了溫顏而來。
若非溫顏在北疆,顧澈未必會應承皇上的想法。
對於所謂的「人形兵器」,沒有人比他更加排斥了。
那是極端滅絕人性,罔顧人倫的做法。
……
走訪的過程並不順利。
由於嚴大人封城很早,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會疫情呈現出一種極端的抗拒排斥的態度,並且,十分悲觀。
對於他們來說,等待,彷彿就成為了最終歸宿。
縱然溫顏數次強調朝廷並沒有放棄他們,而是派遣了人過來救治,但沒有看到療效的百姓,依舊是保持著深深地懷疑。並且,由於溫顏此前封住水井的行為,就使得這城中的百姓,對於溫顏更加排斥。
溫顏但凡是敲開一家的門,只是被瘋狂搖頭倒還算好的。更多的人家直接的做法是張口辱罵溫顏,甚至是直接動手。
如此種種,讓溫顏覺得十分無奈,也很有些茫然。
在最初,她可是完完全全沒有想過,竟然連簡簡單單的治病,其中都會有這麼多非客觀原因的困難。
如此走訪了不少人家之後,眼見著沒有什麼效果,溫顏好看的眉頭都已經微微皺了起來。
顧澈看著,心中有所判斷,旋即與溫顏試探著開口道,「顏兒,若只是單單走訪,想必是看不出什麼的。不如你支起一個攤子,為他們看診。說不定這樣還能從中得到一些相關的信息。」
溫顏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法子。」
先前她心中是想著,還沒有研製出治癒瘟疫的法子,若是貿然施救,或許療效堪憂。可如今,看起來除了放手施為一番,似乎也沒有其餘的路好走了。
溫顏素來是雷厲風行的性子,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找好了傢伙事兒,在清冷的街道上支起了攤子。
最初,這攤子根本就是無人問津,只是溫顏也沒有那麼著急,只是在自己攤位的旗子上又多寫了幾筆。
無外乎,「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僅二十名額,先到先得。其餘人等,皆需等候三日。」
世間種種,不患寡而患不均。
當溫顏這旗子上的字被傳入城中的每家每戶的時候,便總有一些人動了心思。
先到先得,只有二十個名額誒!
若是現在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去,被人奪了頭籌搶了位置,最後又證明了這個女娃娃大夫是對的怎麼辦?
那可是要等整整三日啊!
如今家中老母,可還能撐得住三日嗎?
諸如此類的想法,在城中許多人心中浮現。
最終,在溫顏空等了約莫一盞茶功夫的時候,便見到了她的第一位患者。
——一個背著自己母親的女孩兒。
在女孩兒背上的婦人面色蒼白,顯然是出氣不如進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