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傷兵營
「沒!沒有的!您沒有觸犯任何忌諱!」
「那為何……?」溫顏的目光之中帶著疑惑。
這小哥猶豫了一下,旋即才湊到溫顏耳邊,輕聲說道,「其實……其實是大家都在好奇您與將軍的關係……我們將軍從前,根本不近女色的……」
這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溫顏只能凝神細聽,才能勉強分辨出來。
不過知曉了這些人看她的目光為何奇怪之後,溫顏便不由得笑起來。
她看著面前的這將士,輕快的笑起來,旋即道,「就是你們心中所猜想,卻又不敢確認的那種關係。」
說罷,她也沒繼續與這人交談,而是抬手輕輕放過他,便接著朝著傷兵營走去。
不過,這會兒溫顏的心情,可以說是自打來到軍營之後最好的了。
……
溫言的腳程很快,路上也沒有絲毫的耽擱,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已經走到了傷兵營的門口。
傷兵營門口有守衛在巡邏,見到溫顏之後,他們便理所當然的抬手,將溫顏攔了下來。
其中一人與溫顏問道,「你是什麼人?來傷兵營做什麼?」
溫顏想了想,從自個兒懷中拿出銀針的包裹,又指了指腰間的玉佩。旋即,她與這兩個巡邏之人展示了一番。旋即,溫顏笑著說道,「我是新來的大夫,過來傷兵營這邊兒,當然是為了給傷兵做診治。至於我身份的證明……這玉佩是否可以?」
聽著這話,這兩位巡邏的將士不由得一愣,在這軍營之中,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女軍醫。而且,隨著溫顏的話,兩人微微低頭,竟看到了此前始終佩戴在他們將軍身上的玉佩!
這究竟是什麼人?!
兩人心中的思緒尚且還沒有捋順清楚,便聽得溫顏又開了口。
溫顏面色柔和,語氣也是輕輕地,十分客氣的開口道,「請問,如今這傷兵營之中,可有病情極為嚴重的?若是有情況緊急的,我想去看看。我這兒有上好的藥物,定然可以讓他們轉危為安。」
隨著溫顏話語落地,他們短暫的愣了一下,便瞬間喜上眉梢。
其中一人乾脆的朝著溫顏點頭,目光之中充滿著欣喜,開懷的道,「您說的話是真的嗎?這實在是太好了,咱們昨日剛剛與北疆那幫犢子打了一仗,如今這傷兵營之中,可有許多重傷的人呢!您若是現在有時間的話,馬上跟我過去就是!」
果然,軍營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勾心鬥角,一切都是憑藉著真本事說話的。
如今,溫顏顯露出了自己的本事,又證明了自己的身份,這兩人便瞬間解除了防備。
溫顏跟在其中一個守衛身後進了傷兵營。
這傷兵營之中,有著兩股味道。
其中一股,是十分濃重得藥味兒,很明顯,並沒有絲毫遮掩,各種藥物混合的氣味,就這樣飄散在傷兵營的上空。
而另一股味道,很隱晦,應當是被人刻意遮掩過的。
但是,縱然如此,若是閉上眼睛細細的去聞,依舊能夠感受出來。
這股味道,是血腥味兒。
溫顏微微皺起眉頭,憑藉著空氣之中的氣味判斷,這傷兵營此時的情況,或許並不是很好。
當下,她便輕聲開了口問道,「如今咱們這傷兵營,是誰在負責?」
那守衛聽得溫顏的話,微微一頓,旋即嘆了口氣道,「如今……無人負責了。」
「為何?」溫顏頓時皺起眉頭,「軍醫呢?都去哪兒了?」
這守衛重重的嘆了口氣,旋即眼眶瞬間紅了起來,「都怪北疆那幫天殺的!他們來的很快,一出現便是襲擊營地。我們沒能所有都防住,就讓他們闖了進來,並且,直直的就朝著軍醫大人們的駐紮地過去……」
這人話說到一半兒,卻有些哽咽,一時之間有些說不下去了。
溫顏聽到這裡,也頓時沉默。
想必,這軍營之中原本所有的軍醫,都死在了那場突如其來的襲營之中吧……
這樣的血腥直截了當的出現在眼前,真是令人心中難過。
不過,溫顏到底是溫顏。
在到達重傷將士面前之前,她便處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待得到了將士身邊兒,溫顏就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緊張的治療之中。
傷兵營之中的人,很多。
並且,這傷兵營之中的傷員,幾乎沒有輕傷——對於士兵而言,若只是不會影響到日常行動的輕傷,只需要稍稍做個簡單的處理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根本不會在傷兵營長期待著。
所以,這就造成了一個現象。
如今傷兵營之中的傷員,有一半都是重傷,幾乎無法移動、甚至生命垂危的那種。
還有另一半,是骨折亦或是筋脈斷裂的。日常行動受到影響,但卻也不至於躺在床上,能夠日常簡單料理自己的生活,甚至還能捎帶著幫忙照看幾位重傷傷員。
溫顏所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一個小腿骨折的人,一隻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拿著藥罐,正一點一點的走路,儘力使得自己的行動穩當,不至於讓藥罐之中的藥物灑出來。
而好不容易到了床便,他又將藥罐放下,扶著床上躺著的重傷員起來,一點兒一點兒的喂葯。
如此情況,不由得看的溫顏有些眼眶發酸。
溫顏當即便走了上去,抬手便要從那小腿骨折之人手中接過藥物,來幫著喂葯。
然而,那小腿骨折之人看到溫顏,卻沒有直接將藥物遞過去,而是開了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溫顏笑了一下,輕聲回答道,「我是如今新來的大夫,幫著治療傷情,照看病人的。」
這人聽得溫顏這話,卻直接將葯碗往後收了收,又與溫顏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這兒不用你照看。眼下我們二人的情況都比較穩定,都是外傷,已經固定好了。床上需要喂葯這位稍稍嚴重些,但也沒有性命之憂,我一人就能照看。若您當真有本事,還是去看看那些發著燒的人吧。」